大朵乌云压在头顶，像是吸饱了水。


    静寂的空气之中传来了小孩儿的呜咽声。


    穿着黑色和服，雨宫零转头看去。


    木叶丸的双手不断地擦拭着眼泪。


    他尽力地想要控制住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呜咽着。


    “呜呜呜呜呜……”


    雨宫零朝着木叶丸伸出了手。


    木叶丸抬起满是泪水的小脸，他望着雨宫零，眼中浮现出依赖。


    雨宫零每天和猿飞日斩一起处理政务，木叶丸对他很熟悉。


    曾经，相比于无趣的爷爷，木叶丸更喜欢温柔有趣的雨宫姐姐。


    现在爷爷死了……


    他再也不嫌弃爷爷了。


    木叶丸握住了雨宫零的手，抱住雨宫零的双腿。


    雨宫零低头看着木叶丸炸开的头发。


    得寸进尺了啊！


    他只是让木叶丸牵着他的手，他没让木叶丸抱着他的腿。


    大庭广众之下，雨宫零也不可能推开木叶丸。


    比起让木叶丸抱住他的腿，他还是更乐意把木叶丸抱在怀里。


    雨宫零将木叶丸抱了起来。


    木叶丸的脑袋顺势埋在他的颈窝，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打湿雨宫零的肩膀。


    雨宫零的身后，无数穿着黑色和服的忍者整齐地站着。


    雨水逐渐变大，冲刷着雨宫零眼前猿飞日斩的棺木和遗照。


    白色的菊花将他的棺材和遗照包围。


    遗照里他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村子里该来的忍者都来了，包括原本在医院的小樱和佐助都来了，却没有看见自来也、卡卡西和无惨的身影。


    雨幕中，没有一个忍者撑伞。


    木叶的下忍们手中握着一朵菊花，依次上前为猿飞日斩献花。


    鸣人的乱发今天梳得格外整齐，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变得沉重悲伤。


    他攥着手里的菊花，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跟火影爷爷相处的画面。


    小樱眼眶红彤彤的，她身边的山中井野安慰地轻拍小樱颤抖的肩膀。


    慰灵碑前的空地上。


    卡卡西站在原地，他的目光一个个划过慰灵碑上的名字。


    上面又新增了不少人。


    熟悉的名字像是刀一般戳进了他的眼眶里。


    卡卡西伸出手，按住了眼眶上的护额。


    触手冰凉的金属被雨水打湿，护额下属于带土的写轮眼微微发热。


    灼烧着他的眼眶。


    卡卡西的余光中出现了一道身影。


    【请宿主从以下技能之中挑选三个技能进行融合升级：万象天引、别天神、血液诅咒、恋响八重鼓、黑雷天驱、影缚神舞、森罗千界、八狱崩极、万象血咒、无间心域、八卦穿云、腐骨隐裂、百鬼酸海召来、天罗、辉夜胧天舞、守御神行……点击展开】


    无惨的目光在屏幕上划动。


    这一次该融合升级哪个技能呢？


    他还剩下两次技能融合升级的机会。


    他打算剩一次技能融合升级的机会，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他还可以再升级一次！


    无惨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蓝色的忍者鞋，他停下脚步，看着挡住自己去路的卡卡西。


    “卡卡西？”


    无惨眼中浮现出疑惑。


    他不去参加猿飞日斩的葬礼，跑这儿来干什么？


    “无惨，”卡卡西在无惨的面前蹲下来，问道：“怎么不去参加火影大人的葬礼？”


    无惨都还没有问他呢，他倒是先问起自己来了。


    他又不是雨宫零，他不需要在木叶营造一个好形象。


    “你为什么不去参加火影大人的葬礼？”


    无惨反问道。


    “葬礼人太多，在慰灵碑前祭奠火影大人也可以。”


    卡卡西指了指不远处的慰灵碑。


    祭奠火影大人？


    无惨从慰灵碑上收回视线，他看卡卡西是去祭奠好基友了吧？


    “我和你一样。”


    无惨说道。


    卡卡西顿了顿，黑眸仔细盯着无惨。


    随着年龄增长，无惨的脸和雨宫零越长越像。


    除了瞳孔的颜色，几乎跟雨宫零一模一样。


    但是无惨和雨宫零的眼神却天差地别。


    “无惨，你知道你父亲是谁吗？”


    脑海中又浮现出雨宫零昨天说过的话，卡卡西忍不住将这个问题脱口而出。


    无惨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卡卡西，他笑了一下：“我没有父亲。”


    “每个人都有父亲。”


    卡卡西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


    零的异样怎么可能会跟无惨有关系呢？


    “我不需要父亲。”


    无惨笑着，一字一句地说道。


    看着无惨的笑容，卡卡西后颈的寒毛炸开。


    仅仅一瞬间，让卡卡西感到古怪的笑容，就从无惨的脸上消失了，仿佛是卡卡西的幻觉。


    卡卡西喘了一口气，他的手朝着无惨的脑袋伸去，被无惨躲开了。


    “没事，无惨的确不需要父亲。”


    卡卡西勉强地安慰道。


    他今天的这一番话对无惨来说的确有些过分了。


    无惨一声不吭地绕开卡卡西，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卡卡西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


    自来也穿着黑色的训练服，他站在一个木桩前，满是茧的手摩挲着木桩。


    脑海中浮现出了褪色的回忆，自来也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浅浅的笑容。


    他靠在木桩上，双手环胸，看着眼前充满了回忆的训练扬。


    “卡卡西？”


    自来也转头看向了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卡卡西。


    卡卡西走到了自来也的身边，伸出手接住从空中掉落的最后一滴雨珠：“雨停了。”


    自来也抬起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


    “自来也大人要离开村子去找人吧？”


    卡卡西问道。


    自来也点头，他想到什么，对卡卡西说道：“我会把鸣人带走，跟你说一声。”


    卡卡西看向自来也，认真地说道：“把无惨也带上吧！”


    自来也惊讶地挑眉：“为什么？”


    无惨的天赋不需要他指导，留在雨宫零的身边才更合适。


    “我觉得……”


    卡卡西深吸一口气，“无惨有点儿奇怪。”


    “什么意思？”


    自来也皱眉，无惨是雨宫零的血脉，有什么好奇怪的？


    无非是调皮捣蛋了一点儿。


    “他不像是零的孩子……”


    卡卡西的眼睛告诉他，无惨就是雨宫零的孩子，但是他的灵魂在否认这一点。


    从一开始见到无惨，他就能感觉到自己下意识对无惨的排斥。


    无惨的身上肯定有古怪！


    卡卡西说完之后，发现身边自来也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该接受现实了，卡卡西……”


    自来也拍了拍卡卡西的肩膀。


    卡卡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