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新科技园，B座，十七层。


    玻璃门上“远望科技有限责任公司”几个大字，灯一照，白晃晃的。办公室里头空空的，一股子油漆味儿还没跑干净。


    江河杵在落地窗跟前，外面楼房挨着楼房。


    杨未两手背在后头，在屋里来回走，皮鞋踩地上“咚咚”地响。


    “阿河！这地方！真排场！比咱们健身房那顶楼可宽敞多了！”


    “往后啊，咱哥俩就在这儿发号施令了！”


    雷子抱着个新电脑，寻了个墙角盘腿一坐，手指头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屏幕上一串串的字往上滚。


    “河哥，杨哥，网线啥时候能扯上？我这上不了网，浑身不得劲儿。”


    “装修的后儿个就来！桌子椅子电脑，我都挑了几套了！半个月，我保管这儿就变个样！网线必须是千兆的，跑得飞快！”


    他又颠儿到雷子跟前，伸长脖子瞅。


    “雷子，苏总交代的那些玩意儿，那什么‘堡垒’啊，‘活化舱’的，你弄得明白不？”


    雷子眼皮都没抬一下：“小菜。服务器给我，权限开了，几下就给它整利索了。”他敲键盘的手停了停，这才抬起头。


    “不过河哥，这新公司，以后接的活儿，听苏总那意思，可不一般。咱招人，手上的活儿得好，嘴巴也得牢靠。”


    “查底细这事儿，可不能省。万一弄进来个大嘴巴，或者手脚不干净的，那事儿就大了。”


    杨未一个劲儿地点头：“没错没错！雷子说得对！这事儿不能大意！阿河，你甭操心，招人我跟雷子盯着！”


    江河说：“装修买东西，你多上心。雷子，技术这边先拉个架子，要啥样的电脑，啥样的设备，你写个条子给杨未。”


    “还有法务这摊子事儿……”他手指头在窗台上敲了敲，“我去找秦雪谈谈。”


    秦雪律师事务所。


    秦雪刚把一个客户送出门，秘书“叩叩”敲了两下门进来了。


    “秦律师，外面有个江河先生找您，他没约。”


    秦雪端着水杯，手在半空顿了顿。


    “让他进来吧。”


    江河推门进了办公室，秦雪正站在她那大办公桌后头收拾东西。她今儿穿了身浅灰色的套裙，头发盘得整整齐齐的。


    “哟，江老板，可真是稀客。今儿个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小地方来了？”秦雪说话的调调带着点儿玩笑。


    江河在她对面椅子上一坐。


    “秦律师，我搞了个新公司，想请你帮个忙，出来坐镇。”


    秦雪眉毛往上一挑，下巴轻轻点了点，让他接着说。


    “公司叫‘远望科技’，刚弄好手续，地方在高新科技园那边。”


    “主要做的，是技术上的服务。前期，会承接一些‘先启科技’的外包项目，比如数据分析，系统运维这些。”


    江河没有提“国家项目”，也没有提“堡垒”系统的核心安防和“深层肌群活化舱”的特殊用途，只是笼统地描述了业务范围。


    “‘先启科技’？”


    秦雪放下手中的笔，身体微微前倾。


    “就是给你们‘兄弟力量’金辉分店提供那些高科技设备的公司？”


    江河：“对。”


    “我想邀请你，加入‘远望科技’，担任公司的法务总监。”


    “薪资待遇，肯定不会让你失望。另外，公司也会给你预留一部分股份期权。”


    秦雪没有立刻回答。


    她端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


    “江河，你这步子，迈得可真够大的。”


    “从健身房老板，直接跨界到高科技领域，还跟‘先启科技’这样的巨头合作。”


    她看着江河。


    “你这个‘远望科技’，听起来不像是个小打小闹的公司。”


    江河：“我希望它不是。”


    秦雪的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全职加入一家初创的科技公司，担任法务总监……”


    “这对我来说，意味着要放弃现在律师事务所的业务，放弃自己打拼多年的事业。”


    “江河，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江河：“应该的。我等你的答复。”


    他站起身：“秦律师，先告辞了。”


    秦雪：“我送你。”


    几天后。


    江河正在“远望科技”的毛坯办公室里，跟杨未、雷子商量着装修细节。


    手机响了，是秦雪的号码。


    “江河，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江河走到窗边：“方便，秦律师请说。”


    “关于你上次的邀请，我认真考虑过了。”


    秦雪的声音很平静。


    “全职加入‘远望科技’，担任法务总监，我可能无法接受。”


    江河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没什么变化。


    “我更喜欢也更擅长在律所的工作模式。而且，我也不想完全放弃自己现在的事业。”


    “我理解。”


    “但是，”秦雪话锋一转，“我虽然不能全职加入，但‘远望科技’的法律事务，我可以接下来。”


    “我的律师事务所，可以担任‘远望科技’的常年法律顾问。”


    “我会亲自负责你们公司的所有法律问题，包括合同审核、风险规避、知识产权保护，等等。”


    “深度参与，全程跟进。你看怎么样？”


    江河几乎是立刻回答：“太好了！秦律师，这绝对是目前最好的方案！”


    这结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秦雪能以这种方式合作，既保证了专业性，又不会让她完全放弃自己的事业。


    “那合作细节，我们找个时间具体谈？”


    秦雪：“随时可以。你定时间地点。”


    江河：“好。我让杨未跟你约。”


    挂了电话，江河脸上露出了笑容。


    杨未凑了过来：“阿河，谁的电话？看把你乐的。”


    江河：“秦雪。她答应了，做我们‘远望科技’的法律顾问。”


    杨未一听，眼睛瞪得溜圆，随即一拍大腿！


    “我靠！秦大律师？！阿河！你牛逼啊！连秦大律师都能请来给咱们当‘外援’？！”


    “有她保驾护航，咱们‘远望科技’以后在法律上，那是高枕无忧了！”


    “不行！我得赶紧把这好消息告诉雷子！咱们这初创团队，文有秦大状，武有雷子大神，老板还是你阿河！这组合！绝了！”


    雷子那边也听见了，从一堆图纸里抬起头，冲江河比了个大拇指。


    “河哥，还是你有面子。”


    “远望科技”的初创班底，在最关键的技术和法务环节，都有了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