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搞副业
作品:《和哥哥在六零捡剩饭》 村民们聚在大队部昏黄的煤油灯下,听宋铁生讲解上面的政策。
他声音清朗,条理分明,总能用最浅显直白的话语,将那些复杂的条文掰开揉碎讲给乡亲们听。
一时间,不少人望向宋铁生的目光里,都添了几分由衷的钦佩与信服。
这次“上课”,无形中又为他招揽了不少学生。
当话题转到“村村办小学”时,李常安也顺势宣布了几件关乎全村的大事:
第一,是将窑洞小院不远处的地主宅院拾掇出来,改建成小学。眼下请不起专门的老师,仍由宋铁生兼任,先前缴过学费的不用再缴。
第二,村里的集体食堂重新开伙,村民每隔三日可去食堂吃中晚两顿饭。
第三,统计村里尚未登记户口的孩子,统一报到公社去上户口。
听到“上户口”三个字,宋铁生心头不由得微微一跳。
果然,待村民们散去,李常安和郭大壮特意将他留了下来。
“铁生,”郭大壮搓了搓手,和李常安交换了个眼神。
“我跟你李伯伯商量了,想借这次机会,把你和你妹的户口落到咱南河沟来。你看……成不?”
这其实是他们私下早有的盘算。
李常安打心眼里觉得宋铁生是个人才,年纪虽小,可办的事桩桩件件,比许多大人还牢靠周全。
郭大壮更是深以为然,尤其想到宋铁生兄妹对自家的大恩。
晓兰和晓莲出院后,他就一直琢磨着,无论如何也得想法子帮这两个没着落的孩子把户口解决了。
对旁人或许是难事,对他这个大队长来说,虽说也费周折,但总归有门路可走。
况且,李常安也和他一样,铁了心想把宋铁生留在南河沟。
宋铁生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
他日后还想考大学,户口这道坎早晚得过。
他深知这事不易,两位长辈既然开了口,必然是有了把握。
一股暖流顿时涌上心头,他郑重道:“谢谢伯伯!”
李常安乐呵呵的:“谢啥谢,应该是伯伯谢谢你,有本事的人在哪都能吃得开,你愿意留下来,对南河沟是好事。”
宋铁生摆摆手,提起另一件事。
“伯伯,“我看这几天村里人上山,采了不少松子下来?”
郭大壮抬眼,带着几分探询:“铁生,你有啥门路,能把这些松子换成实在东西?”
松子这东西并非年年都有,今年在山上是采了不少,可公社收购站瞧不上,去了几次都推三阻四,价格也压得极低,还不如分给孩子们当零嘴嚼巴。
“对,”宋铁生眼神明亮,“采下来的,我全收。到时候您需要换什么,只管告诉我,我一准儿给您换回来。”
李常安和郭大壮脸上顿时绽开惊喜:“铁生啊,这东西真能换出去?谁稀罕要啊?”
“稀罕的人多着呢!”宋铁生笑道,随即向前凑近了半步,压低了嗓音。
“……光指着地里那点收成,想填饱肚子难啊。
我琢磨着,得跟两位伯伯商量个事儿。
咱们得想法子搞点副业!
老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也是响应上面‘发展农村副业’的号召,给国家减轻负担嘛!”
他巧妙地将想法扣上了一顶安全的“帽子”。
李常安眼中微光一闪,旋即又被浓浓的疑虑覆盖:“副业?咱这穷山沟,能折腾啥?养鸡?铁生你也知道,可不是每家都养的起的,就那小鸡仔都不容易找啊!”
“不是养鸡,”宋铁生摇头,“养鸡也得等大开春再说。”
他摊开一直紧攥的手心,露出几片风干但形态完好的草药叶子,还有一小截磨得光溜溜的柳条,“是这个。”
李常安眯起眼,拈起草药叶子捻了捻:“就这?这是你山上采得药?”
“对,城里缺这个!”宋铁生语气斩钉截铁。
“我打听过(其实并没有),县里药材站正收炮制好的药材,正经能换钱换票!还有这柳条——”
他拿起那截柳条,手指灵活地翻飞几下,眨眼间便编出一个精巧结实的小圆环,“编筐、编篓、编篮子,又结实又耐用。
城里人居家过日子,哪少得了这些家什?”
李常安摇摇头:“铁生啊,你在这待的时间短不知道,供销社里收的这东西多着呢,咱们编得多了就不稀罕了,更卖不上价!”
宋铁生摇摇头:“伯伯,我又不在咱这边卖。”
“铁生,你是说……去别处?我的天,行吗?”
宋铁生十分肯定道:“行呢,伯伯。”
他想,自己和妹妹就两张嘴,要那么多“剩饭”做什么?
不如想法子“换”给乡亲们,赚取更实在的“感恩值”。
当然,这帮扶也不是白给,得是条能持续走下去的路。
至于从村民手里换来的东西,他自有空间可以存放,有机会就出手,没机会存着也无妨。
郭大壮没吭声,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小小的柳条环,又深深看向宋铁生。
“伯伯,您想想。”
宋铁生趁热打铁,声音压得更低,带着鼓动人心的力量,“让队里那些手脚还利索的老人、妇女,还有半大的孩子,农闲时动动手。
冬天猫冬也是干耗着,不如找点营生。
采药有讲究,只采那些常见的、长得旺的,绝不伤根。
编筐编篓,材料就取河滩的柳条、山坡的荆条,不占一分耕地!
东西……我来想办法运出去,不走大队的账,神不知鬼不觉。
换回来的,可是实打实的盐!是点灯的煤油!是娃娃们念书写字的铅笔本子钱!是给病人抓药的救命钱啊!”
他刻意重重强调了“盐”和“救命钱”,字字句句都敲在郭大壮心坎最软最痛的地方。
队里昨天有个新媳妇为分家争一小撮盐哭天抢地……
铁生有本事搞来稀罕物,可村里人拿什么去换呢?就像那劳动布,即便铁生亏着本,能换得起的人家也寥寥无几。
说到底,还是在一个“穷”字上。
“这……这么多东西,你真能弄出去?”
郭大壮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可不是一点半点,铁生你……真能行?”
“伯伯,我能行,您放一百个心。”宋铁生迎着他的目光,眼神清澈坚定,没有一丝犹疑。
“只挑最可靠的人手,东西不过夜,路线我反复踩过点,万无一失。
万一……真有个闪失,天塌下来我宋铁生一个人顶着,绝不连累村里分毫!”
少年清瘦的脊梁挺得笔直,像一棵压不弯的青松。
“不!不能这么说!”
郭大壮猛地一挥手,胸腔起伏,“你一个娃娃都能为村里豁出去,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有什么不敢干的?这事,我应了!老李,你呢?”
李常安毫不犹豫,斩钉截铁:“我也应了!铁生有这份心,这份胆,咱们更不能缩在后头!只要能给村里人谋条活路,我李常安豁出去了!”
“队里的壮劳力,该修渠修渠,该学文件学文件,一样不耽误。”李常安补充道。
郭大壮立刻接口:“至于那些老婆婆、小娃娃……冬闲了,在家门口捋点野果子,剥点柳条子,编点自家用的筐篓,给孩子弄个小玩意儿,总不犯王法吧?”
“就是,”李常安点头,“采点房前屋后常见的野草晒干了当引火柴,也是正经营生!咱们手脚干净,不耽误队里的正经事就行。”
话音落下,三人目光交汇,嘴角不约而同地扬起,会心一笑。
压在宋铁生心头的那块巨石终于落地,他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振奋:“对,就是自家拾掇点零碎,绝不耽误集体生产。”
“嗯。”李常安重重点头,一锤定音,“明天开社员大会,就以大队的名义操办起来。真要出了岔子,我第一个……”
“呸!”郭大壮啐了一口,打断他。
“晦气!有咱们盯着,能出什么岔子?老规矩,要干就一起干,签字画押,有事,一起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