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苏瑞昌

作品:《和哥哥在六零捡剩饭

    她没离开光团的庇护,只小心翼翼地将手探出去,精准地掀开那片瓦,底下躺着的牛皮纸,被她轻轻抓了出来。


    “到手啦,统子哥,撤!”


    穗穗的声音带着一丝雀跃。


    一人一统正要遁走,统子哥的提示音却在脑中突兀响起:【穗穗,慢着!有个人正往房顶上爬呢!】


    “啊?!”穗穗心头一跳,“谁?该不会是凶手吧?”


    【不是。】统子哥迅速扫描了一下,【是个少年,年纪跟你哥差不多大……叫苏瑞昌。】


    苏瑞昌?


    这名字……咋听着这么耳熟?


    系统适时提醒:【你大侄孙女宋星辰的外公啊!】


    “哦——对对对!”穗穗猛地记起来了。


    宋星辰提过,她外公命苦,七岁时父母双亡,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


    “统子哥,你说他黑灯瞎火的跑这儿来干啥?”


    穗穗趴在光团边缘,看着下面那个模糊的身影,“万一被人逮住了,不会当成凶手给抓了吧?”


    统子哥摇了摇:【目的不明。不过凶手肯定是那个白振兴,他那心跳快得,都不用我检测,光听动静就知道他在撒谎,心虚着呢。】


    穗穗屏息凝神,看着苏瑞昌手脚并用地爬上房顶,嘴里还念念有词:


    “第六排第七片……第六排第七片……”


    他摸索着,最终停在了穗穗刚刚取走牛皮纸的那片瓦前,小心翼翼地将它掀开——


    底下空空如也。


    苏瑞昌愣住了,困惑地挠了挠后脑勺。


    “白老六搞啥名堂?”他低声嘀咕着。


    明明说好了让他来取东西的,还说什么“害人的玩意儿就不该留着”,嘱咐他过两天务必拿走,送去给那个叫周建国的同志。


    苏瑞昌不明白白老六为啥不直接给人家,非要绕这么个弯子让他跑腿。


    人周建国不就在这儿吗?真是多此一举!


    不过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人家给了钱,让干啥就干啥呗。


    刚才乍一听说白老六死了,他吓了一跳。


    再一听大队长说明天公安要来,他更是坐立不安。


    公安一来,万一把那玩意儿搜走了可咋整?他这单“生意”不就黄了?


    那可不行!


    做人得讲原则,讲信用。


    钱都收了,事儿没办成,万一白老六那啥……从底下爬上来找他算账咋办?


    思来想去,苏瑞昌一咬牙,决定冒险连夜来把东西取走。


    可谁能想到,按白老六说的位置,瓦片底下干干净净,啥也没有!


    他怕自己记错了,又把旁边几片瓦挨个儿掀开看了个遍,依然空空荡荡。


    “邪门了……”他嘟囔着,又屏着呼吸,像只灵巧的猫儿一样溜下了房顶。


    东西没找着,那就不怪他完不成任务了。


    苏瑞昌心里嘀咕着,蹑手蹑脚地溜回了自己那个简陋的住处,浑然不知自己被尾随了。


    在穗穗看来,苏瑞昌住的那地方,简直比傻妮儿之前那个草棚子还不如。


    连个像样的门都没有,几块破木板勉强挡着风。


    穗穗心里一阵酸涩,可又不能现身。


    她立刻在空间里翻找起来。


    厚实的蓝色棉布、结实的解放鞋、一小袋细白面、一小袋金黄的玉米粒……吃的、穿的、用的,加上一些紧俏的票和一小卷钱,她一股脑儿塞进一个半旧的麻袋里。


    趁着夜色正浓,她意念一动,那沉甸甸的麻袋“噗”地一声被扔出了光团。


    棚子里,苏瑞昌刚裹紧那件破得露出棉絮的旧袄子,合上眼,后背就被什么东西结结实实砸了一下。


    “草!(一种生命力顽强的植物)”


    他惊得一个激灵跳起来,低骂一声,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冲出棚子,警惕地扫视着漆黑的四周。


    夜深人静,只有风吹过枯草的沙沙声,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苏瑞昌满心狐疑地转回身,这才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地上那个凭空出现的大麻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解开袋口。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叠厚厚的、约莫二十尺的靛蓝色棉布,布料里还妥帖地包着一双崭新的解放鞋。


    接着摸到的是两个小布袋,打开一看,是细白面和黄澄澄的玉米粒!他的心猛地一跳。


    再往下摸索,手指触到一个硬硬的布包。


    他屏住呼吸拆开布包,借着月光看清里面的东西——粮票!钱!


    苏瑞昌像被烫到似的,猛地合上布包,心脏“咚咚”狂跳。


    他再次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这次他顺着几个不同的方向狂奔了一段,瞪大眼睛搜寻着。


    只是路上依旧空空荡荡,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回响。


    等他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准备收拾这“天降横财”时,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地上赫然又多了一个小布包!


    老天爷!这是……神仙显灵了?还是山精鬼怪戏弄人?


    苏瑞昌头皮发麻,又冲进他那巴掌大的破棚子,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翻查了一遍,确定连只耗子都藏不住,这才心惊胆战地回到麻袋边,颤抖着手打开那个新出现的布包。


    里面是几包药粉和药丸。


    穗穗想起宋星辰说过,她外公性子坚韧,一辈子苦没少吃,但都挺过来了。


    唯一一次大难,是在灾荒年,饿得实在没法子,上山找吃的,结果摔了下来,伤了五脏六腑,大口大口地吐血,昏迷不醒。


    村里人都以为他断了气,连埋人的坑都挖好了,谁知他硬是吊着一口气缓了过来,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穗穗留下的正是统子哥转化好的、针对他未来那次内伤的药。


    她还费了好大劲儿,照着统子哥给的说明,一笔一划,歪歪扭扭地在纸上写明了每种药的功效,塞进了药包里。


    苏瑞昌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辨认着纸上那些七扭八拐的字迹。


    “这写的……都是啥啊?”他一脸茫然,“老天爷……您不知道我不认字儿吗?”


    算了,明天找个识字的问问吧。


    他小心翼翼地把纸折好。


    再看看这一麻袋的好东西,天呐!这能换多少口粮啊?够他吃多久?


    巨大的惊喜和一种不真实感瞬间淹没了他。


    穗穗看着苏瑞昌收好东西,这才放下心,催着统子哥赶紧带她返回南河沟。


    当清脆响亮的读书声再次充满小院时,穗穗还四仰八叉地躺在暖和的炕上,睡得正香,小脸蛋红扑扑的,像只餍足的小猪。


    昨晚一回来,她就悄悄跟宋铁生说了去救周建国的事。


    宋铁生虽然板着脸,为妹妹自作主张的“消失”后怕不已,但更庆幸她及时赶到,化解了一扬危机。


    不用去县城了,孩子们的课自然得照常上。


    宋铁生拿出厚厚一沓珍贵的信纸和一把削好的铅笔,郑重其事地分发给每个孩子。


    “同学们,”他的声音带着鼓励,“今天,咱们一人一张纸,一支笔!把咱们这些日子学的拼音和字,都试着写到这纸上去!有没有信心?”


    “有——!”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回答,小脸都激动得泛起了红晕。


    这可是正儿八经能写字的纸啊!


    能在这样雪白光滑的纸上写字,在他们心里,那可是只有真正的“文化人”才能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