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秋楠微愣，没完全领会母亲的意思。


    “妈，您说什么呢？我和林建挺好的啊。”


    “不是，妈，我是想问你和小林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有没有计划？”


    “哎呀妈，年前我不是跟您说过嘛，等林建满十八岁再说吧。”


    丁秋楠的脸微微发红。


    说到嫁给林建，她是打心底里愿意的，恨不得立刻就领证。


    只是现实条件不允许罢了。


    “这事得抓紧啊，林建这么好的条件，长得又帅，家里也没负担，你嫁过去肯定享福。


    关键是你还比他大呢。


    虽说女大三抱金砖，可男人哪个不爱年轻漂亮的？你现在好看，过两年更年轻的女孩多的是。”


    这话不无道理，再年轻也不是永远年轻，总有人正青春。


    丁秋楠无奈地笑了笑。


    她明白，母亲这是看上林建了，生怕他跑了不要自己女儿。


    “妈，我懂了，等林建生日过后，我就跟他提结婚的事。”


    “这才对嘛。”


    丁母点点头，笑着说：“你不知道啊，这几天刘妈老来咱们家给你介绍对象，都被我们挡回去了。


    我们都认准林建了，你要是闹脾气把他赶走，别怪我们给你脸色看。”


    丁秋楠嘟囔了一句：“妈，我是你们亲生女儿，怎么感觉林建成了你们的儿子，我在做儿媳妇一样？”


    “嘿，要是林建真是我们儿子就好了，我和你爸就能享清福啦。”


    屋外，丁如山也在和林建聊他们的婚事。


    “小林啊，你也该考虑结婚了吧？”


    丁如山笑眯眯地给林建添茶。


    林建平静地说：“我还没过生日呢，暂时不行。


    这个月底我们去香岛，我也快过生日了，想着就在那边结婚。”


    “去香岛结婚？不太好吧，你秋楠妈还在内地呢！”


    丁如山疑惑地挑挑眉。


    “香岛结婚方便，不用报备，还能拍婚纱照，做生意也自由。


    我想在那边结完婚，再买套房，顺便做点生意。”


    “做生意？难道不回来啦？”


    丁如山惊讶地喊了出来。


    林建可是他看中的依靠，要是林建不回来了，他该怎么办？


    “放心吧，伯父。


    我打算过去后开家公司，招些人，把那边的货运到内地销售。


    那边有相关政策支持，在内地可不行。


    不过我和秋楠还是会回来的。”


    林建嘴上说得轻松，但内心却轻蔑地哼了一声。


    回来又能怎样？这边乱糟糟的，不合群就会被排挤。


    他既不想当激进分子，也不想做软弱无能的人，还是在香岛自在舒坦。


    “哦，这样啊！那倒不错。


    你真能做到？”


    丁如山摸着下巴，低声问道。


    要知道在这里，卖个鸡蛋都会惹麻烦！


    林建说的这事儿，不就是投机倒把嘛，数量多了，可就要倒霉啦！


    “肯定没问题。”


    “秋楠，林建现在是什么级别了？这么轻易就帮你爸解决了工作问题。”


    房间里，丁母疑惑地问丁秋楠。


    丁秋楠想了想，带着几分骄傲地说：“他现在是总厂宣传部科长，还在钢厂和文工团挂职，拿双份工资呢。”


    “啧啧！总厂科长啊，怪不得！你爸虽然有医学博士学位，出来后也只是个二级主任科员，离科长差远了。”


    丁母越想越觉得林建优秀。


    嫁了这么个女婿，她们老两口以后的生活也有了保障。


    女儿生得美，十里八乡都知道。


    媒婆这两年都快把门槛踩烂了，若不是丁秋楠性格冷淡、有些高傲，早嫁出去了。


    另一方面，他们老两口也在观望，希望女儿能找到个好人家。


    这样的女婿自然符合他们的期待，甚至超出许多。


    父母双亡、工资高待遇好、还是领导，又年轻貌美脾气好——找遍全城都难寻一个比他更好的。


    屋外同样有人聊天，不知不觉过了半小时。


    丁秋楠适时结束话题：


    “妈，天都黑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丁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话题：“行了，太晚了回去路上不安全。”


    “妈，您说的新衣服呢？”


    丁秋楠追问。


    丁母老脸微红，她不过是找个借口把女儿叫进来，哪有什么新衣服。


    “家里连肉都吃不上，哪有钱给你做新衣服。”


    “衣服还没做好，回头再给你做一套。”


    “妈，这不是让我白欢喜一场嘛。”


    丁秋楠嘟囔着嘴走出屋子。


    见到林建和丁如山望过来，她立刻换上笑脸：“衣服小了，再让妈改改。


    林建，天不早了，咱们走吧。”


    “嗯，伯父，今天就到这里，改天一起喝茶。”


    “好啊，随时都可以。”


    丁如山和丁母热情地将两人送到门口。


    看着林建骑车带着丁秋楠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老头子，秋楠刚告诉我，小林现在是总厂宣传部的科长了，地位不低呢。”


    “嘿，这小子没跟我提过。


    看来真是个低调的好孩子，年纪轻轻就当了领导，来咱家也没炫耀。”


    “看看以前老苟，当个小股长就得意忘形，到处吹嘘，最后落得人厌狗嫌，被免了职。”


    丁母瞪了丁如山一眼，心想：你现在知道羡慕了，当年谁当个二级科员就不把科长放在眼里，现在要是女儿没找到好对象，你这辈子恐怕都回不了医院了。


    归途上，因有自行车前的小灯照明，骑行还算顺利。


    这年代的东西质量过硬，虽只是个小灯，但亮度足够，调整角度后，前方道路清晰可见。


    不过，四周仍是漆黑一片，只能看清灯光范围内的景象和远处模糊的路况。


    当时没有路灯，晚上很少有人出门。


    林建视力很好，即使无灯也能稳稳骑车回家。


    后座上的丁秋楠紧紧抱着他的腰，黑暗仿佛要将他们吞噬，让她感到一阵恐惧。


    好在抱着林建，她的心里安定不少。


    "林建，要不咱们今晚别回去了，在你爸妈家住一晚吧？明天早起再走怎么样？天太黑了，我有点害怕。


    "


    丁秋楠轻声对林建说道。


    这段路得骑一个多小时呢，而且天会越来越暗。


    今晚没有月亮，乌云密布，连一点星光都没有。


    林建犹豫了一下，低声问："会不会不方便？你爸妈家只有两间房，我晚上睡哪儿啊？"


    一般人家都没有那种大沙发，大多是木椅，条件好的才会有木质沙发。


    林建身高将近一米九，在狭小的沙发上肯定不舒服。


    "没关系，你就睡我房间，我睡客厅就行。


    "丁秋楠小声说。


    "那好吧，咱们回去，明早早点出发。


    "林建笑了笑，调转车头往回骑。


    他们其实没走远，几分钟后就到了老丁家门口。


    "爸，妈，开门！"


    屋里，丁如山和妻子正听收音机。


    老丁突然推了推眼镜。


    "老婆子，听，是不是女儿的声音？"


    "把收音机关小点声。


    "


    丁如山赶紧关了收音机，果然听到敲门声。


    "爸，妈，是我，我回来了。


    "


    "快，女儿回来了。


    "


    丁母催促丁如山开门，自己也站起来。


    丁如山快步走到门前，打开门看到门外的丁秋楠，还有后边锁车的林建，疑惑地问："怎么了，秋楠？是不是落东西了？"


    "不是的，爸，外面太黑了，我不太敢一个人走夜路，今晚我们不回去了，在这里住一晚，明早再走。


    "


    丁秋楠话音未落，丁母就高兴地说："我就说嘛，听我的多好，晚饭都准备好了，快来坐，我去给你们热一下。


    "


    丁秋楠笑着，有些不好意思。


    林建这时也进屋锁好车。


    "伯父，今晚怕是要打扰了。


    "


    "说什么见外话，一家人还客气啥？来，坐下喝茶。


    "


    关上门，林建和丁秋楠坐在客厅，丁如山笑着去了厨房。


    厨房中，丁母正忙着准备饭菜，看到丁如山进来，便问：“饿了？”


    “不是，我是想知道今晚怎么安排住宿，咱家就两间房。”


    丁如山的话让丁母愣了一下，她朝门外看了一眼说：“让小林和秋楠一起睡。”


    “这不太好吧，两人还没结婚呢！”


    丁如山为难地表示反对，虽然他认可林建，但传统观念让他觉得此举不妥。


    丁母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有什么不行的，我懂这些事。


    秋楠早就把心意给了小林，他们早晚要结婚，同住一屋没关系。”


    丁如山眉头微皱，内心感到不适却又无言以对。


    “你站这儿干啥？还不快去陪女婿，知道吗？女婿可是家里的贵客，以后全家都指望小林呢，可别让他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