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乃云昭公主
作品:《皇女为帝》 还未等祝景乾走上前,为首士兵又看到两人身后的马车,琉璃瓦盖,装饰着一众金色流苏,外观极其华丽。
他眼珠子一转,又换上一副笑脸。
“敢问是何处的贵人途径此地?定是不熟悉这里的律法,无碍无碍,弟兄几个只是顺路来提醒一番,我们这就走,贵人请自便......”
他哈着腰,一副谄媚的模样,态度转变之大令祝景乾有些愕然。
秦扶玉突然扯起祝景乾的手,无视了她震惊的表情,二话不说就往车内走去。
宽大的衣袖盖住了两人相握的手,祝景乾感觉自己在握着一块粗糙而冰冷的玉石,手上的茧子硌得她有些疼。
此刻顾不得尊卑礼数,祝景乾也理解,便没有挣开他的手。
她下意识回头瞪了那个士兵一眼,脚步不免有些迟滞,秦扶玉见状,立刻低声催促:“我们快走。”
“等等。”
为首士兵盯着两人的背影,有些迟疑。
秦扶玉不理会,继续朝前走去。
“停下!”为首士兵大喝一声,身后跟着的士兵顿时架好手中的铁矛,盔甲声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去将两人架起来。
秦扶玉只好停下了脚步。
祝景乾不解,刚要开口,却被为首士兵打断了话。
“你是......萃英坊的戏子?!”为首士兵上前几步,粗声粗气地问。
祝景乾感受到,秦扶玉的手心已然开始微微出汗,身子也僵硬起来,紧紧抿着唇,脸上细小的绒毛在微微颤抖。
见他不答话,为首士兵冷笑一声,变本加厉起来:“我认得你,萃英坊的小玉儿,今天又是被哪位权贵看上,拿了府里的车送你出来了吧?不过这么晚还出来,不会是被嫌弃了吧?”
秦扶玉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但更多的是一丝难堪,祝景乾心生不悦,出口反驳:“闭嘴!你这人真是厚颜无耻,思想肮脏不堪!”
果不其然,为首士兵马上转头看向她,发现祝景乾身材瘦小,身上披着最低等的粗麻布衣,不像府中有地位的奴才,料定是最不起眼的车夫。
如果是无足轻重的奴才,士兵也不必害怕了,若是他背后的主人前来问责,最多也是道个歉草草了事,毕竟这些权贵向来和官府沆瀣一气,不会让彼此难堪的。
于是他马上变得面目狰狞,大喊:“小小车夫也敢顶嘴?不要命了吗?”
说罢便要上来推搡她,秦扶玉一闪身,挡在了她前面,腹部结结实实挨了一掌,身子却稳稳站着,没有丝毫晃动,只是额发散乱,有些狼狈。
为首士兵看着他的样子,继续讥笑:“你都自身难保,还去护着别人?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君子啊,不过是给公子爷们唱了几场戏,真当自己是上等人了?你们不过都是三教九流,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祝景乾扶着他的手臂,皱着眉头道:“你又何苦呢?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你没有保护我的义务。”
秦扶玉缓了缓,悄悄道:“身为一介平民,自然要以公主为重……”
他还没说完,为首士兵就凶狠打断:“还说什么悄悄话呢?!都给我闭嘴!来人,把这两人拿下,马车扣押!”
话音刚落,祝景乾冷冷地看着他,厌恶道:“我最讨厌有人打断我说话。”
为首士兵看着她眼底的冷光,有些渗人,不禁有些心虚,但依旧硬撑着吼道:“你当你是谁啊?我告诉你,来了这块地盘,就要听我的!不然把你们通通抓进牢里!”
“是么?”祝景乾脸上似笑非笑,向前迈出一步,挡在秦扶玉面前,神色莫测。
为首士兵冷哼一声,只当她故弄玄虚,握紧手中兵器就要向前。
祝景乾猛然抬头,朝着天上打了一个响指。
下一刻,墙头突然窜出一队黑衣侍卫,黑色衣角在风中翩飞,露出里头绛红色的劲装,惨白的月光照耀着他们头上的金冠,面罩之上的眼睛冷冷注视着底下一众士兵。
士兵们都被吓了一跳,心里不约而同想着这些人是谁?是一早就埋伏在这儿的吗?自己怎么一点都没注意到?
这些人高高在上,气势凌人,一看便不是等闲之辈。
“金冠红衣!老大,好像是皇城里的侍卫!”有人认了出来,悄悄推了推为首士兵,语气颤抖不止。
“闭、闭嘴......用不着你提醒!”为首士兵有些傻眼,惊恐地看着墙头那队森然的侍卫,他也是士兵出身,自然知道这样的打扮意味着什么。
和他们这些巡逻的士兵不一样,这是皇城中规格最高的侍卫,是从军中最精锐的部队中分出来的一部分,只隶属于正统皇室,为皇家服务,如果不是和皇帝有着直系血脉的人,根本不允许使唤。
这是......谁?为首士兵看着眼前两人,惊疑不定。
祝景乾脱下了身上的粗麻布衣,露出里头柔软精致的衫裙,只不过方才骑马,裙边已经有了大程度的磨损,也沾上了诸多尘土,着实有些狼狈,不过掩盖不了她浑然天成的贵气。
她面无表情看着为首士兵,扯起腰间的玉牌,淡淡道:“我乃皇帝长女云昭公主,都给我跪下。”
“云昭公主!”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每个人脑海中炸开。
望着那块莹润的玉牌,即便装饰简陋,为首士兵都能看出这是一块极其上好的玉,更别提祝景乾此刻散发的气势,仿佛天底下所有人都应该跪在她脚边。
为首士兵心慌意乱,脚一软,不小心“扑通”一声跌跪在地,浑然不绝膝盖的疼痛。
“参、参见公主殿下。”
他身后一队士兵也纷纷跟着跪下,身子止不住地颤抖,暗中交换着惊恐的眼色,这样一个瘦小的人,怎么会是云昭公主呢?而且谁又能料到娇生惯养的公主竟然会骑马,还亲自策马在深夜送一个低贱的戏子呢?
云昭公主今日的婚事传遍了天下,皇帝为此减轻了三成的徭役,军中有功劳的将士都翻了一倍地加官进爵,除了牢里的犯人,人人都享受到了恩惠......但是本该洞房花烛夜的云昭公主,此刻怎么会和一名戏子在一起呢?
“生拔了他的舌头,把四肢钉在南海的石壁上,让日日夜夜的海潮好好冲刷他的嘴巴。”
“殿下、殿下饶命!卑职错了,卑职真的错了!”为首士兵顿时觉得头昏眼花,不停哐哐磕头,额间的血液在地上溅出一朵朵血花,甚是狰狞。
“其余人,都拉去喂军中的那些藏獒。”
窥见自己的私事后,祝景乾便没打算留这些人活口。
轻飘飘的几句话,便决定了这些人的后半生,期间她从未直视过这些人,漫不经心地抠着自己的指甲。
“殿下———”有人还想哀嚎,下一刻却戛然而止,因为墙头上的侍卫得令后,立刻飞身落地,一掌将每个人打晕,拖走。
片刻后,这方墙头又恢复了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地上那朵朵血花依旧狰狞,慢慢渗近了泥土里。
秦扶玉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接过祝景乾手上的粗麻布衣,随手扔在地上,恰好把那方血迹盖了过去。
“你觉得我太过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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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她转头。
秦扶玉摇了摇头:“殿下受到冒犯,他们死不足惜。”
“你方才似乎早有应对之策,怎么,他们这种行为,很常见么?”
祝景乾依旧面无表情,态度冷冰冰的,似乎随手处置这些人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他犹豫片刻道:“鄙人是坊间有些名气的戏子,他们和这里的地头蛇勾结许久,知道那些有名的角儿经常受邀到达官贵人云集的地方唱戏,于是常常在回去的路上找各种借口讹钱,鄙人权当是花钱消灾了。”
祝景乾看得出他强撑出来的云淡风轻,明明方才为首士兵揭露他是戏子的时候,他脸上下意识的难堪和僵硬,都是装不出来的。
“可是你一副没钱的样子……这衣服是故意做这么大的吧,好多穿个几年。”祝景乾毫不客气地揭露秦扶玉,颇有些趾高气扬的态度。
秦扶玉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却很快掩盖了下来,含笑道:“殿下聪慧。”
祝景乾看着他,只觉得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包子,虽然长了一副英气逼人的脸,性子却如此软弱,处处避让。
“你看起来唱功了得,名声应该也挺大的吧,为何没钱?”
“这……”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既然问不出什么,祝景乾也不想浪费时间,径直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要回府了,你打算怎么回去?需要我捎你一程吗?”
秦扶玉抬起头来看着她,之前因为逆光的原因,他的面容不甚真切,此刻祝景乾才真正看清楚他的脸。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面无表情的时候显得格外疏离,这种疏离不同于骨子里的高傲,反而带着一些小心翼翼,仿佛不想沾染半分的尘世。
但是有着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桃花眼。
祝景乾听说过这种眼睛,潋滟生波,含情脉脉,如春日灼灼盛开的桃花瓣,又清幽如一潭盛满落花的春水。
听说归听说,她却从来没有真正遇到拥有这样眼睛的人,此刻见到了。
怪不得唱戏如此有神韵,一颦一笑尽显风情,也怪不得他总是小心翼翼低垂眼眸,估计就是怕这双眼睛破坏了他身上那份疏离吧。
秦扶玉从车厢里取出那个包袱,摇了摇头:“不必了,这里离我的住所不远,走半刻钟就到了,夜深了,殿下先行回府吧。”
祝景乾勾起嘴角轻笑,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很奇怪,就像从前桀骜不驯的人被磨平了棱角,不得不向世俗妥协,但是在不经意间又会流露出对命运的不甘和无奈。
没想到赵渭还挺识相,在殿中这么多助兴的人中挑出了最为有趣的一个。
但是不出意外的话,两人不过萍水相逢罢了。
尽管今夜有着并肩而行的一刹那,但明日,云昭公主就会回到她原本那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生活里,而自己,还是要在红尘里苦苦谋生。
云泥之别。
祝景乾调转马头,重新融入夜色中,直至消失不见。
秦扶玉看着她远去,马车带起的风吹动他宽大的衣袍,在空旷的月色中猎猎作响。
他握着手中的金累丝点翠凤尾发簪,握到整个掌心都变得暖融融的,才收回看向远处的目光,朝反方向走去。
“赵渭之妻,云昭长公主祝景乾,”他在心中默念,“但是两人似乎不睦,看来这位公主不能牵制住赵渭了。”
“还有什么是赵渭珍视的东西呢......他口中的那位相好?”
秦扶玉隐入黑夜,月亮依旧挂着,只是照不到他身上的那袭白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