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W市安全区这半天就能走个来回的地方，并不能容纳数量庞大的一百万人。


    顾芮原先一心只奔着积分来的安全区，现在积分是有了，但比起最终目标，W市获取的这点儿积分远远不够。


    现在才想到这点的顾芮瞬间变成了霜打的茄子，蔫儿了，惆怅地望着超市里挤满人，还有很大一部分排在超市外，队伍转了几个弯。


    有些路人不明所以，一边顺着长队找队伍起点，一边向排队的人打听这是在干什么。等知道竟然有异能者开了一家超市卖食物，争先恐后地一路狂奔去捡垃圾，然后提着战利品排到队伍末尾，头不停往前伸，一脸焦虑踱着步，生怕没轮到自己就卖完了。


    超市门口的垃圾桶旁边有王辞守着，他认真盯着顾客把垃圾放进去，才允许进入。


    小小的店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顾芮反而哭丧着脸，听着脑海中同步播报的“积分+1+1……”，嘴里碎碎念：“+1+1，本来还以为来安全区后，百万积分什么都是小意思，谁能想到人不够啊啊啊——”


    程时看着顾芮脸色由晴转阴，皱眉不解，想要安慰她，一个“你”字刚说出口，就被江鹤城打断。


    “顾芮，想不到你还挺有环保意识，竟然用垃圾换食物，”江鹤城钦佩地看着顾芮。


    顾芮茫然抬头：“什么环保意识？”原谅她沉浸在积分仍然遥遥无期的失望中。


    江鹤城举起大拇指：“我说你有大局观。”


    大局观？能帮她加积分嘛？不能！


    胡乱点几下头，顾芮接下江鹤城的夸奖，郁闷问道：“你们知道W市安全区有多少人吗？”


    程时瞥了江鹤城一眼，赶在他前面回答：“五万左右。”


    五万，比她预想的还少，顾芮接着问：“其他四个安全区呢？加起来有多少。”


    “五十万上下，”程时回想一下各安全区的情况，给出了一个大概的数字。


    “希曜人这么少的啊？”顾芮原来的世界人口都是以亿为单位。


    “安全区面积小，收不下太多人，”程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还有很大一部分人躲在安全区外。”


    难题来了，安全区外的人怎么一个个去搜罗起来去帮助他们，顾芮觉得头快大了。


    江鹤城听着程时和顾芮一问一答，杵了杵裴野：“我怎么感觉时哥刚刚斜了我一眼，是我的错觉吗？”


    裴野含笑道：“可能是嫌你话太多了。”


    江鹤城：“……我不是话一直都多吗？！”


    裴野同情地看着江鹤城，拍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江鹤城：“？？？”


    脑壳疼的顾芮想不出法子，目光不聚焦，盯着超市人来人往，出来的人有的拿着玉米，有的边走边啃着黄瓜，和同伴抱怨为什么一次只能换一个物品。


    程时眉头紧锁，眼神透着担忧和不安，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惹她不开心了。


    “诶，你有没有发现，只吃一个黄瓜就不饿了！”


    “对对对！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是这样！”


    “啊？真的？我玉米还没吃，准备回家煮，玉米会不会也有同样的效果啊？”


    “不知道，我只知道番茄好好吃，呜呜呜呜呜~”


    “哭啥，再好吃也不用感动哭吧。”


    “我是想起老家爸爸妈妈，他们不知道躲在哪儿，安不安全……”


    听到经过的人发出好评，顾芮神游天外的思绪总算被拉了回来，心道我也想知道剩下的人都躲在哪儿，能不能莫名其妙跑到我面前让我帮一下。


    “想找人？”系统和往常一样神出鬼没，把工作手册一丢，在顾芮脑海中出声：“我有一种植物，可以帮你，吃了之后，能看到障碍物后躲避的人。”


    “透视挂？”顾芮挑眉，这和游戏里的外挂有什么区别。


    “可以这么说，”系统掏出一株绿色植物，摆在商城货架上，贴上标签。


    标签上写着：


    名称：明草


    作用：透视


    兑换价格：五积分


    五积分，顾芮掏得起，但她心疼，日常开口就是讲价：“五积分太贵了，一积分我就要了。”


    系统：“……要不我免费送你？”


    顾芮不要脸道：“那感情好。”


    “想得美，”系统把标签中“五”划掉，写上“四”，“最低四积分，限时特价，过期不候哦~”


    顾芮眼睁睁看着系统一系列操作，“你可以随意定价？上面没老板管你？”


    系统重新捡起工作手册，“亲，手册中允许我们更改商品价格的，我是优秀员工，一切按照工作手册来。”


    顿了顿，系统又说：“但是太离谱的绝对不行，像你说的一积分，不是在打发要饭的嘛，不对，要饭的系统都看不上这一积分。”


    顾芮目光一闪：“系统~统统~你有交好的程序员系统嘛？”


    系统皱起不存在的眉头，“怎么？”


    “嘿嘿~”顾芮搓搓手：“你看我可怜巴巴的积分栏，有没有一丝同情和心痛，有没有在大热天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有没有……”


    “……”系统打断顾芮：“没有，没有，以及没有，你不直说我就下了，手册还没看完呢。”


    “你找个程序员系统把我积分改成一百万呗这样我能早点回家你也能继续当你的优秀员工不用把时间浪费在不求上进的我身上了”顾芮一口气说完，吁了口气。


    系统：“……”真想把手册一把丢到宿主脑门上。


    “放放水嘛~”


    “这不是放水，是泄洪，谢谢。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我的工资全部扣除，变成穷光蛋流落在系统世界的街角，宿主忍心看到吗？知道宿主不忍心，我很感动，我下了，请亲亲选购需要的商品，自助购物呢~”系统拿着手册狂奔离开。


    顾芮的尔康手并不能阻止系统的离去，心中默默流下两行清泪，花四积分买下明草。


    明草，顾名思义就是草，和路边不起眼的草一模一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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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嘴里开始有股涩涩的苦味，随后一股回甘涌上来的同时，顾芮的眼睛有一种久违的放松，像是清风轻拂眼眸，带走疲劳和酸涩感。


    顾芮闭眼，再睁开，迫不及待转向超市，验证明草的作用。


    嚯，原来这就是游戏中开挂的视角。顾芮和超市隔的那堵墙就像凭空消失，一眼看过去，顾芮能看到超市里几人转来转去，纠结选哪种食物，顾清坐在桌子后面，盯着超市里的顾客，防止他们偷偷摸摸多拿。


    顾芮看向二楼，房间里有人在走动，手上拿着从超市买的玉米，满脸喜悦地对另一个人说着什么。


    亲眼见证明草外挂级别的用处，顾芮狂喜，扭头对程时说：“你们下次出去找欧阳珩，带我一个！”


    程时眉头舒展开，轻轻“嗯”了声，虽然不知道顾芮为什么忽然又开心了，但她眉眼弯弯的模样，让天空都变得明媚了几分。


    江鹤城闻言还想问顾芮咋改主意了，被裴野拉住，对上裴野一言难尽的眼神，江鹤城满心疑惑变成满头问号。


    他俩之间的眉眼官司顾芮没注意，她幻想自己左手捡一个人，右手积分到账，金闪闪的一百万积分悬挂在半空，耳边响起“游戏已通关”的声音，不错，今晚就做这个梦。


    *


    第二天，顾芮收拾利索，担心欧阳糯一人不安全，带上她敲响程时的门。


    程时在她敲第一声后，拉开门，身后江鹤城打着哈欠，晃晃悠悠走过来打招呼。裴野和沈清疏同步打开门，对顾芮点头问好。


    等吃过早饭，一行人坐到车上出发，一路上顾芮左顾右盼，期待路边楼里藏满了人。


    可惜，距离安全区太近的地方，居民都搬去了安全区，每层楼都空荡荡，找不到任何人的踪影。


    大概过了一小时，顾芮终于在一个仓库看到了人影，而且人还不少。


    顾芮：“仓库有人，进去看看？”


    裴野没问她怎么知道，车子靠近仓库门停下。


    里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声响，顾芮看到里面的人慌乱起来，几人连忙堵在门前，试图用微弱的力量阻止外面不知是不是丧尸的东西进入。


    顾芮一边敲门一边出声证明自己是人，里面人半信半疑，门守得死死的。


    其实顾芮有赤鞭，力气比里面的人加起来都大，轻易就能把卷帘门一举拉上去，但她想着自己是救人的，不能太暴力，遂以食物诱惑。


    事实证明，里面绝对缺食物，顾芮话说出没多久，里面的人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干脆地打开门。


    顾芮满心积分要到手的喜悦，进去后假装从身后背着的包里翻翻找找，实际从空间取出整整齐齐码在货架上的面包，分给面前的几人。


    在他们接过去的瞬间，积分播报响起，但不是“善念积分+1”，而是“恶念积分+1+1+1……”


    顾芮：“？？？”


    什么？恶念积分怎么往上加了，我不是救人了吗？


    下一秒，程时他们被人从身后偷袭，一棍敲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