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灵一下懵了：“啥？早上五点？你确定？还有黄教授居然是做夜班火车来的？他能行吗？”


    夏松雪叹了口气：“老师兴致勃勃的，完全没办法制止他。他自己倒是说挺有趣的，这么多年没坐火车了，也要偶尔坐一次，怀怀旧，还便宜。”


    莫灵无奈，这些个教授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你不顺着他还不行，但夜班火车，无论如何都难休息好，莫灵只希望别冷到他。


    好在黄教授她也认识，大学时候她也上过黄教授的课，那位教授教她们时，年级虽然偏大，但也还可以。


    她还是再和夏松雪确认了一下：“黄教授今年多大呀？我记得他五十出头吧！”


    夏松雪：“嗯？我们教授已经六十三了。”


    莫灵震惊：“我记得他教我的时候，只是五十几啊！”


    “你上大学课程的时候已经过去多少年了？你算算时间，我们老师今年确实六十三。”


    莫灵这才反应过来，离她大一，确实已经过去了九年，那教授也年纪大了。


    这个年龄，即便开始觉少，但这么笨逼休息不好，还是一个很大的考验。并且夏松雪说，教授也是从长河市出发，那边温度要比这边高不少，也不知道教授衣服够不够厚。


    莫灵提议：“那明天我们早上早点过去，我去找江屿扒他一件厚衣服。”


    夏松雪在莫灵的提醒下，才想到这个问题，但她也见过江屿的衣服，那些衣服只是看看都知道材质很好，不会便宜。


    她拒绝道：“不用，我去问我师弟，扒他的羽绒服，正好是他的亲老师嘛！”


    她说完，就在私联冯宇泽，没多久就要来了羽绒服，担心明早匆忙会忘，便提前放进了车里。


    第二天，两人三点半就爬了起来，这个时候的水格外的凉，两人一汲水洗脸，整个人都清醒了。


    好在两人都知道今天要早起，所以很早就上床睡觉，莫灵也不用担心自己精神不好，开车出问题。


    早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冷，这点在凌晨特别明显，两人穿着厚袄，还是哆哆嗦嗦，实在受不了，两人迅速跑向车，莫灵第一时间开发动机，打开暖风空调，这才又活了过来。


    夏松雪被风这么一吹，越来越担心自己那个还在火车上的导师。不知道这么冷的天气，他还好不好。


    好在他们做的准备还算充足，她们俩看时间还早，还拿了保温杯，准备了热水。


    凌晨的草原特别美，广阔的夜空如同帷幕，拢着这番天地。冬天草原的天格外澄澈，天上的星星月亮闪耀着光芒，夺人眼球。


    莫灵开着车，都不用担心太黑而看不清路，月光的亮度已经足以照亮。


    两人都已经许久没有抬头，瞭望过这么美丽的星空，一时间都忘了说话。


    整条路上只有这一张车在匆匆赶路，整片夜色都被两人承包，这种心情让美景更上一层楼。


    有这一路的好景陪伴，两人觉得转瞬即逝之间，便已到达县城。


    县城的路边都安装路灯，防止出现问题，道理莫灵都懂，但她还是觉得可惜，灯光闪烁的街景，已经无法感受到星月交映的乐趣。


    但很快，她又感受到了另一种美，那是炊烟渺渺的美。


    这边大多数人，还遵循着古老的生活方式，几乎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以即便现在这么早，家家户户都已经开始忙活起来。


    即便在车里，还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那是木轮在滚动，锅铲与锅碰撞的协奏曲。


    莫灵微微打开一点窗，很快，从窗外飘来了美食的香味，再具体一点，那便是油脂与锅相触的香味，牛奶的醇厚，还有一缕缕茶香。


    两人的肚子被这些味道一激，纷纷开始打鼓。


    这情况下，谁也别笑谁，大家都是一样的馋。


    可惜她们俩此行有任务在身，否则，莫灵真想去敲门，请求这里的人家行行好，让她们能在他家蹭上那么一顿，即便是附上大笔酬劳，她也愿意。


    这座小县城不大，说好也不好，好在没多久，两人就到了火车站，不好的是，这些美食的味道，就在火车站，叶问的一清二楚。


    看了看时间，她们俩还早到了二十分钟。


    夏松雪又搜索黄教授的列车班次，调出了时刻表，好在说能准点。


    “我闻到了牛肉包子、羊肉包子的味道，还有豆浆、羊汤面、手把肉……”


    不愧是老饕，莫灵只是嗅着空气里的味道，一一识别出，有给夏松雪报菜名。


    夏松雪则是使劲拉着莫灵的胳膊，免得这人闻着味，自己就先跑了，他们此行的目的还没达成呢。


    莫灵怎么也挣脱不开，只能乖乖呆在原地，但她不死心，提议道：“我们一会，在县上找家早餐店吃东西吧，问起来真的太香，搞得我好饿。”


    夏松雪这时也同意了：“老师肯定也饿了，我们吃点东西再走，免得撑不住。”


    两人贼兮兮的笑着，相互对视。说实话，这两天，这家基地的伙食，真的说不上好。


    大家干活都比较累，基地伙食基本上是重油重盐重辣椒。


    而且这个基地半个月才集体采买食物，他们来的又不巧，正好是半个月的后半星期。


    即便食物都放在冷库，能保证不变质，可很多食材吃起来都脆爽，特别是蔬菜水果，都有点蔫了。


    早饭也很多时候，都是各种各样的速食冷冻馒头、包子，别的不说，味道离现包的，那可是差远了。


    没等两人再拉扯，一辆火车从遥远处飞奔而来，越靠近，速度越慢，渐渐地，整辆嚯车都被眼前的建筑所挡住，看不到火车的丝毫踪影。


    这应该就是黄教授所坐的火车了，这样的绿皮火车，近几年很少见，至少莫灵，都没见过，只听说过，更不要说去乘坐了。


    没等多久，夏松雪就注意到自己的老师，拖着个行李箱从接客口出来。


    他穿着一身规整的毛呢大衣，脖子围着围巾，脚上踩着皮鞋，证人风度翩翩。


    但在人人都裹着羽绒服、踩着厚靴子的人群中，显得十分的格格不入。


    夏松雪没空交代莫灵，立即敞开手里的羽绒服，冲着黄教授彭跑过去，迅速裹住教授，再接过他的行李箱。


    莫灵看夏松雪跑了起来，也跟上去，免得走丢。她一开始完全没没找到教授，还是冲着夏松雪奔走的方向认真看，才发现了踪影。


    夏松雪这才有空询问：“老师，你冷吗？快点穿上吧！我从冯宇泽那里薅来的。这一路上顺利吗？”


    黄教授乖乖穿上后，才说道：“我是真没想到这么冷，好在你们给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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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衣服。一路上挺顺利的，我就吃东西，睡了一觉，就到了。”


    莫灵搭话：“白天其实还行，太阳出来就没有那么凉了，只是晚上还是很冷的。”


    夏松雪：“是的，太阳出来还是挺暖和的，就是早晚冷了点。”


    黄教授完全不担心温度，乐呵呵穿着衣服，弯下头看自己这身合不合适。


    “没想到，我都一把年纪了，还穿这种小年轻的衣服，是不是不太适合啊？”


    “没有，挺适合您的。”莫灵觉得确实有点不合适，但那是因为两人身材差别挺大，就身高，冯宇泽比黄教授至少高了一个头。


    其余的，说实话冬天的羽绒服，颜色、样式基本上都差不多，就这样，很难说不适合黄教授，即便是换一件，也会是同样的情况。


    莫灵持续被早餐诱惑着，此时正好岔开话题：“黄教授，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黄教授看夏松雪也点头，知道两人都饿了，只是，“这么早，能有早饭吗？”


    夏松雪点点头：“这边的居民，起的都很早，我和莫灵过来的途中，已经看到好几家在准备支摊了。”


    黄教授乐呵呵道：“那走吧，老师请你们吃饭。”


    莫灵本想推辞，夏松雪制止了她。


    黄教授平时就常常会请学生吃饭，这两年奶茶很受年轻人欢迎，还会给学生买奶茶，她们也只需要接受黄教授的好意。


    几人去车上放好行李，教授从行李箱里掏出来一双棉靴换上。


    夏松雪也顺便看了眼：“不愧是师母，真的太了解您了，行李收的很齐全，厚衣服什么的都有。”


    黄教授骄傲的神情完全挡不住：“那可不是，除了你们师母，还有谁能这么了解我。”


    除了骄傲以外，黄教授脸上的神情，还有说不出的眷念。


    两人猝不及防吃了一大口狗粮，刚刚的饥饿已经完全被喂饱了。


    夏松雪抱怨道：“老师，这么大清早就为我们狗粮，说不定一会儿，早饭都不用吃了！”


    黄教授轻松调侃：“那正好，你们的份就给那群皮猴，相信他们会很乐意的！”


    莫灵则是故作生气：“那可不行，我还是要吃的。”


    黄教授诧异看了眼莫灵，又欣慰地拍了拍她肩膀：“不错啊！成长了，看来去年没直博，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啊！”


    夏松雪是前年才来的长河大学，正好那时莫灵离开了学校，相对来说，她只听说过莫灵。


    她好奇问道：“怎么这么说啊？老师。”


    黄教授笑道：“之前大学也好，研究生也好，莫灵都像是被人追着一般，永远把自己关在研究室，从来不说笑，和同学距离也很远，神经永远紧绷。”


    “在她身上，我们都只看到了学习研究，她教授可担心她，可又完全没办法制止，现在好多了，至少都能说说笑了。”


    夏松雪惊悚的看了莫灵一眼，完全没办法把教授口中的人和莫灵对上号，接触的这几天，莫灵的表现和黄教授的描述，一点都搭不上边。


    莫灵认真辩解：“教授，你说得太夸张了，我还是会看综艺、找美食的，都是我的休闲活动，我玩的时间一点都不少，只是你们没看到罢了！”


    黄教授还是乐呵呵的，也不反驳：“你说是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