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作品:《他不是人?我是真狗

    那团红像是红墨水滴在白纸上晕开了那样,丝丝缕缕扩散开来,上至柳树叶片的脉络尖,下至暴露在地表的山柳根茎。紧接着,那一块的土地变得透明,细细密密的红正沿着植物根系延展。


    它们扩张的速度飞快,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整个正西方都亮起了幽幽红光。


    纵使是听着奇闻轶事长大的姜觅,也没亲眼见过这种比惊悚片还诡异的阵仗。


    她侧头去看承归,他皱眉垂眼,眉宇间流露出厌恶的神情。


    眼见那些红快要爬到他们的脚边,姜觅推了推承归:“还愣着做什么,走啊!”


    承归用力地闭了闭眼睛:“不用,献祭的过程结束了,不会有危险。”


    姜觅心中一凛,肯定地说道:“你记起了什么,对吗?”


    承归看向柳树的方向,目光却空落落,仿佛落在了很久以前,又或者很远之外。


    “想不起前因后果,只是对这红色光影有些印象。”承归指指脚下像蛇一样蜿蜒的红线,“人血浇灌的柳树会生出血线,将人,树,水,鳝相连,即血咒生效。”


    姜觅瞠目结舌道:“姜二身上没有明显外伤,男人也没有流很多血……那彩石的作用呢?”


    “供养一条望月鳝,要不了多少血。彩石会迷惑人。”承归说。


    他的语气很冷,冷得让姜觅怀疑,现在的他是不是白衣少年。


    可当姜觅去看他,他确确实实是承归,他在对向她时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和。


    经承归这么一解释,姜觅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逻辑,和从布料解读出的信息一致——献祭人兽,血与柳为媒。


    姜觅颤着声音问:“中央那条最粗的望月鳝,有自主行动的思维能力?”


    承归的嘴角习惯性地扬了扬,牵扯出的笑容显得很苦涩:“没有,只是能受人驱使。”


    姜觅的心继续下沉,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目的是什么?”


    “长生。”承归回答道。


    真的有人在看着这里!


    不,相比外部的危险,她震惊的是这场献祭,和姜家的午时午日鱼祭,没有什么不同。


    姜家的栒山璧选族长,族长以血控制颌针鱼,颌针鱼以鱼血滋养姜家人,唯一的区别是姜家是在内部进行,不会伤害到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姜家人为了活着做的事情……真的对吗?


    当整个三角池塘区域都被一片红光覆盖,当血线渗透进池子里的每一个缝隙,当天上的弯月从云层里露出一角。


    嘶嘶——


    淤泥如平地起了浪一样翻滚,满池的黄鳝钻了出来,它们身形一扭,头和尾卷曲插在泥里。


    池子里的红一点点暗淡,柳树的叶片好似被吸干了似的,叶片尖尖缩成一团。


    嘶嘶——


    千万条黄鳝移成三角形,对着月亮移动的方向吐信。


    月亮隐没,红光泯灭,柳树骤然下塌,池边泥土松动,黄鳝唰的一下藏回淤泥。


    轰隆一声,众人脚下的土地剧烈震动。


    四川多地震。


    助理和姜家人立刻准备去抬男人时,环顾四周一圈的姜大说:“不用跑,这里是平地!”


    此话一出,姜觅便知哪里被自己忽视了——她没有听见树木晃动的沙沙声。


    如果是正常的地震,这一整片区域都会摇晃,人甚至会站不稳。


    他们站得稳稳当当。


    淤泥摇摆,似乎只有池子内在震,直到正中央靠右的地方凸起一块东西,震动才停止。


    众人盯着那处,周遭寂然无声。


    姜觅行动不便,承归是外人。


    姜大看看地上躺着的两人,对助理和姜家人说:“眼睛都不要眨的守好他们。”


    不等话音落下,姜大把裤腿扎进袜子里,一个冲刺,就跳进了池塘里,板着一张脸前去查看凸起。


    他先用手点了点凸起,而后整个手掌覆在上面,顺着凸起的形状,把手插到泥里面摸索。


    那是一块约莫长一米,宽半米,厚度在十厘米以内的石板。边缘平整,平面冰凉光润,触感和大理石类似,因丝毫感受不到粗粝,可以确定不是随意丢弃,而是有意放置的。


    姜大敲敲石板,砰砰的空心声从泥里冒出,再一用力,板子纹丝不动,最后他蹬了一脚,通过声响判断里面有多深。他收回脚的时候,脚尖碰到了什么似的,有东西滚动了下。


    他以为是黄鳝在滑,愤恨着两指一并拢,伸进去钳,刚触碰到,就知是个硬物,连忙缩回手,往岸边走:“池底有块石板,还可能有彩石……”


    姜觅眼皮一跳,急忙说道:“你碰到了?”


    姜大看着承归:“只是指甲盖擦了下,应该没事?”


    承归皱了皱眉,解开衣袖就要下池子里来,被姜觅伸手阻拦:“等姜家人到齐。”


    “可是……”承归不太愿意。


    “没有可是。这里只有你有经验,我们不能再有任何闪失。”姜觅久违地强势道,“天亮之前,我们先稍作休整。”


    一行人换到个能将三角池塘与柳树一览无余,又有老柏木作为屏障遮挡的地方。每次留一个人守着躺着的两人,每两小时换一次班,剩余的人靠在一起囫囵地休息着。


    “累吗?”承归拍拍自己的肩膀,示意背靠着树的姜觅把头靠过来,“你脖子会僵得难受。”


    闭着眼睛假寐的姜觅,挪动了下右腿,慢吞吞地说:“没关系,我没睡。”


    下一秒,一只手包住了她的小腿肚,指腹轻轻地打着圈儿。


    干干净净的嗓音飘到耳边:“把注意力放到其他地方,痛感会稍稍减轻些。”


    姜觅抬抬眼睫,那道蹲在她腿边,弯着替她按摩的身影映入眼睛。


    阵阵温热袭来,她因疼痛而紧绷的腿渐渐变得舒适自如。


    姜觅轻轻咬了下唇,移开脸望到暗蓝的天边,黎明未至,寥若晨星。


    伴随着野鸟飞过头顶时的长鸣,十来个拖着各种野地装备的姜家人抵达。一辆抽泥浆的泵车,碾着野草开到池边开始抽吸淤泥。


    姜觅听着轰隆隆的声音,担心动静太大,过于引人注目。


    不再那么紧绷的姜大却说:“提前和当地负责人打好招呼了,外面放置了施工牌。”


    这次机器运行顺利,顷刻池子见底,中央一块清润如抛过光的白色石板,旁边掉着一颗彩石。姜二的手机,和那群黄鳝不知所踪。


    承归下去捡了彩石包好后,几个姜家人去查看那块石板:“汉白玉的。”


    “搬!”姜大一声令下,姜家人开始挪石板。


    石板不轻,姜家人推得吃力,齐刷刷的同时发力,才让石板盖住的地方,完全露了出来。


    那是个比普通井盖小上一圈,放了直梯,沾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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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泞的地道口。黑漆漆的,瞧不出有多深。


    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在池底有个地道。姜家人顿时心底打鼓。


    一个胆子大点的姜家人凑近看了眼,捂着口鼻骂了句脏话:“好重的腐臭味。”


    姜大给承归递去坠了重石,灯珠、标了米数的棉绳:“测下深度。”


    承归拿在手上掂了掂,把末端在手指上绕好后,往下一扔。


    豆大的光亮一霎就落了地。


    只有两三米深?


    承归正要确认棉绳上的数字,猛然察觉线的那端微动,像有人拉了拉一样。


    他迅速收绳,才一扯就知不对劲,重石本身的重量消失。


    姜家人一看他的动作,便知出了异常,探着头往地道里一看——光不亮了。


    承归把绳子完全回收,果然,少了重石和灯珠那一截,短了十几厘米。


    重新包扎好伤口,覆了一整圈防水膜,且打了止痛针的姜觅正好走了过来。


    她抓起承归的手边的棉绳,往鼻尖闻闻:“黏液的腥臭混合着发酸的腐味。”


    见过黄鳝望月的姜家人问:“黄鳝咬断的?”


    姜觅捏着棉绳的断口:“不像,边缘整齐,像剪刀剪断的。”


    “呵,我还真不信邪。”姜觅转头就对姜大说:“准备好补给和工具,我要进去。”


    姜大立刻回答道:“扩大口子,我和你一起去。”


    姜觅摇头:“不行,没时间耽误,得留人守着姜二他们。”


    来的姜家人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身材虽不及姜大强健敦实,却也绝不是这些肌肉男能进去的体型。


    姜大迟疑地说:“万一有人藏在洞里面?”


    姜觅嗤笑了声,慢悠悠地扫视过整片三角池塘,最后落在废弃房屋的方向。


    “没有万一,肯定有人,我不信黄鳝望个月亮,或吃点血就有这种本事,这地道估计连着某个地方,解咒得中断源头,等我进去找到了人,姜二他们就会醒来吧……你留在这里,小心防范。”姜觅说。


    承归默默走到地道口边笔画,确认好是自己能通过的大小:“我陪你一起。”


    考虑到姜觅不便,手腕绑着短刀的承归先顺着台阶下到最底,姜觅紧跟其后。


    地道比预想的还要窄,圆顶弧形,仅容人一前一后不说,高度只有一米五不到。


    姜觅和承归,一个弯腰,一个半蹲,前行一步都很吃力。


    两人走了三米多后,头灯扫过转弯的地方,照出画在墙中央的暗红色三角符号的图案。


    有铁锈味,像是血涂的。姜觅定定心神,推推走在前面的承归,示意他赶紧往前找路。


    腐臭混合着腥臭,时而还能闻见一些骚味。


    姜觅闻得反胃,本就不受力的右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撑住地面时,带得什么东西往前一滚。


    赶忙回身过来扶姜觅的承归,瞥见一点眩光在地上跳跃,追着一看,是一颗彩石在往前滚。


    他把手按在自己放彩石的口袋上,之前发现的两颗完好。


    这是第三颗。


    两人对视一眼,朝着彩石追去,就在承归伸出手快要抓住的刹那,他的脚底一空。


    “姜觅,小心踩空!”


    下坠快得令承归措手不及,强烈的失重感让他的高声的提醒变得微弱,消融在呼啸的狂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