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作品:《万人迷beta生存指南

    说是相关资料,但也只附了一张照片和寥寥数语而已。


    【陆璟,beta,与艾薇少时相识,关系亲密,据传从18岁时开始交往。


    艾薇结婚后陆璟多次自伤,不久后病逝。艾薇并未出席葬礼。


    (合照.jpg)】


    合照有些模糊,但依稀能够看清人脸。


    照片上,年轻的艾薇穿着一席黑色长裙,冰冷的脸庞上破天荒地带着一丝笑意。


    陆璟贴着艾薇的肩膀站着,凤眸上挑,漂亮的眸子晕着淡淡的笑意。


    他的脸庞让人一眼难忘,虽是beta,但生来就是浓墨重彩的美人,五官明艳得近乎锋利。


    眉骨立体,眉色深浓,眼尾天生带着一段上扬弧度,张扬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毫无疑问的浓颜系top级长相,还莫名眼熟。


    没由来地,闻鸢想起一个人——


    裴昭明。


    裴昭明和陆璟长得很像。


    闻鸢眼皮跳了一下,脸上的肌肉近乎僵硬。


    不妙,越想越不妙。


    裴昭明拿的不会是菀菀类卿剧本吧?


    这……能有几分像莞莞,也是他的福气。


    不是!唉……这,这对吗?


    这明显不对吧?!!!


    给约顿干成牛头人了。


    虽然对抗路夫妻貌合神离、恨不得每天给对方降龙十八掌,但平心而论,约顿罪不至此。


    正宫还在,艾薇不能,至少不可以在婚姻存续期间干这种事。


    否则这跟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那类人有什么区别?


    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约会地址在哪里?


    闻鸢定了心神,心里除了“天下乌鸦一般黑”的释然,更多的是“终于让我抓到把柄”的窃喜。


    这一刻,她似乎看到卖身契正向她缓缓招手,而禁锢住她的牢笼在长久的腐蚀之下也出现了一丝松动。


    天不生她鸢大头,牛马万古如长夜。


    她啪啪几下,给对方发了一条消息。


    【闻鸢:继续盯裴昭明。】


    【名侦探赵四:可以,什么时候打尾款?】


    【闻鸢:……等15号窝囊费到了就给你打。快到618了,优惠力度能不能大点?】


    【名侦探赵四:亲亲,八五折已经是最大优惠了哈,我看你也是熟人介绍才给你打折的,你可以去打听下市场价。】


    【闻鸢:彳亍口巴,但上次的照片好糊,看不清人脸。】


    【名侦探赵四:抱歉呀,当时被小区的护卫犬盯上,裤子被咬破了,只能跑到树上拍,等了一晚上,终于拍到一张。


    下次会尽力保证清晰度的。】


    这下闻鸢是彻底没话说了。


    她甚至有点愧疚。


    牛马何苦为难牛马。


    她默默点进赵四的暗网主页,给他打赏了10个星币。


    那哥们的主页很活跃,隔三差五就晒几张流浪猫狗照片,估计也是在干活的时候随手抓拍的。


    皮下似乎是个岁月静好的老实人?


    但为什么不干点正常的工作?


    想到这里,闻鸢顿了顿,眉眼间划过一丝无奈又自嘲的笑意。


    为什么呢?


    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那哥们儿难道不想吗?


    就像天天吃拼好饭不等于喜欢吃,没人喜欢吃那种纯添加无天然的东西。


    闻鸢也不喜欢,但她中午就点了一份。


    因为最近联邦对有机食品加收了一笔消费税,导致食堂饭菜随之涨价。


    得知这个消息的闻鸢跑到现任总统像前狠狠比了一个中指,并发誓以后绝不给保守派的骗子投票。


    上缴的税款全部拿去给联邦打贸易战了,现在连个棉花娃娃都在涨价。


    万恶的资本主义。


    被资本做局的闻鸢悲痛地调配着试剂,连沈照走到她身边都没有发现。


    “师姐……”


    “啊!”


    闻鸢吓了一大跳,心虚地把X9实验报告盖上,却因慌乱不小心打碎了一瓶腐蚀性极强的化学清洗剂。


    “小心!”沈照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闻鸢踉跄了几步,身体不稳,肩膀直直撞进沈照怀里。


    “唔……”男人闷哼一声,双手拢住她的肩膀后撤几步,腰部抵到矮柜上。


    闻鸢失了重心,又不敢在他身上乱碰,只好穿过他的腰,手掌撑到矮柜上,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地上满是玻璃碎片,残留的液体冒出阵阵白烟,战况惨烈,但幸好二人都没有受伤。


    不过闻鸢本人却尴尬得脚趾扣地,因为二人的姿势极其糟糕。


    沈照半靠在矮柜上,向来理智冷静的黑瞳中漫上慌张和无措。


    他向来礼貌克制,在拉扯过程中一边兼顾闻鸢的安全,一边努力后仰,保证正常的社交距离。


    闻鸢一再逼近,他一再退让。


    于是就造成了现在的情况:


    闻鸢撑着他身后的矮柜,膝盖挤进他双腿之间,他毫无退路,像被禁锢在了一方狭小的空间中,避无可避。


    闻鸢僵直着身体,不敢抬头,因为她此刻已经红温了。


    二人僵持许久,直到沈照出声,声音低哑,“师姐,你还好吗?”


    不好,微死40%。


    闻鸢若无其事地起身,整理了一下并无褶皱的衣领,“抱歉,没站稳。”


    “嗯,没事。”


    感觉到自己发烫的耳尖,沈照垂下眼,手指一根根地放开闻鸢的肩膀,动作有些不自然。


    他直起身,没敢看闻鸢一眼,只是掩耳盗铃地盯着地上的试剂说道:“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吧。”


    闻鸢点头,然后二人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碎玻璃被哗啦啦地倒进垃圾桶,沈照面色如常地清理。


    闻鸢喝了口水,没话找话道:“你最近怎么没来实验室?”


    沈照一顿,黑色的眸子闪过试探,“我以为师姐知道原因。”


    他清俊的侧脸棱角分明,眼尾带着一颗黑色的小痣,眼眸含笑的时候,周身冰霜全部融化,露出温和又无害的底色。


    这是可以说的吗?


    闻鸢战术喝水,一时间拿不定他话里的意思,只能推拉道:“我知道一点儿,但应该不是全部。”


    要论起来,那天的乌龙全责在沈照,作为被强吻的一方,闻鸢没有碰瓷,没有勒索,更没有吵架,只是遵循三个不主动原则——


    不主动提起,不主动询问,不主动交流。


    经验告诉她,逃避可耻但100%管用。


    可惜她遇到了沈照。


    此男只是微微一笑,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是吗?那我可以理解为,师姐并不在意?”


    他的声音依旧平缓,但平和的声线之下却暗流涌动。


    光线打在他苍白的侧脸上,纯黑的眼珠一转,视线落在闻鸢身上,混杂着某种复杂的情感,冰冷又炽热。


    冰火两重天原来并不是夸张,而是写实。


    闻鸢头皮发麻,手指捏紧水杯,向来巧舌如簧的她也失去了巧言令色的能力。


    如何在拒绝纯情男大的同时不影响二人的同门情谊?


    考虑到此男还握着她的把柄,直白又生硬的拒绝当然不可行。


    继续使用推拉大法?


    也不知道沈照吃不吃这一套。


    她盘算着,丝毫没看到沈照的表情一变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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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最初的阴翳到无奈,最后则是释然。


    皱起的眉心被温热的手指一点,沈照放大的俊脸出现在她眼前。


    他的鼻梁很高,眉骨深邃,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纯黑的眸子如同某种脆弱又珍贵黑玉。


    脸很冷,但手掌是热的,甚至有些滚烫。


    他的眼神很复杂,爱怜又迷恋,脆弱和痛苦一闪而过。


    “我让你为难了吗?”


    “抱歉,我本意绝非如此。”


    “你不必字斟句酌,说些好听的话来安慰我。”


    “在我面前,你不用这么累。”


    “我希望你开心,希望你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闻鸢懵了,抬起头缓慢地眨了眨眼,心底涌起一阵怪异的、接近于呕吐的欲望。


    很陌生的情绪,像是被人短暂地呵护了一下。


    自她老爸过世后,她就很少再体会到被人呵护、珍视的感觉。


    就像悬浮在空中的人第一次有了接触地面的实感。


    沈照把一盒试剂递给她,“从储药室拿来的,你的实验应该会用到。放心用,不会查到你身上,我保证。”


    撕裂的感情让闻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愣愣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帮她?


    沈照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偏头看她,温柔一笑,锋锐的棱角都显得柔和。


    “师姐,我们现在是共犯了。”


    共同的罪恶像一道无形的锁链,将二人牢牢地捆绑在一起,再难分离。


    那是比同门情谊更深的羁绊。


    也是沈照所期待的。


    这就是沈照,正人君子的外壳下裹着病态阴暗、时刻被爱煎熬着的灵魂。


    数年后闻鸢才明白,拯救他灵魂的钥匙,早已被她握在手中。


    教学楼的下课铃响起,背着书包的学生夺门而出,闻鸢看见沈照的背影在人群中若隐若现,最后消失不见。


    剩下的日子按部就班地过,如同一潭死水。


    两个月后,数据结果出来了。


    奥兰德集团的X9修复剂有强烈的副作用,使用后寿命会缩短。


    而他们上传的临床测试则表明产品基本无害,但相关数据却存在多处错误。


    一开始,闻鸢很好奇,为什么这样的药物仍然流通在市场上。


    直到她发现,大部分的药物都被应用在了肿瘤科。


    需求大,不可控,不容易追责。


    致死原因究竟是疾病恶化还是药物作用?


    很少有人能区分出来。


    这就是答案。


    冷血、毫无人性。


    但从资本家的角度来说,干这种杀千刀的事简直比呼吸还容易。


    闻鸢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很气愤,她有点累,但更多的是力不从心。


    纵然她知道奥兰德集团还有很多类似的魔鬼,但她毕业以后仍旧要为魔鬼头子效命,为她的剥削大业添砖加瓦。


    真他爹的可笑。


    “闻鸢,你喝醉了。”


    五彩斑斓的灯光打在裴昭明妍丽的脸上,像给他镀了一张假面。


    闻鸢往沙发上一靠,脚尖不小心踢倒了很多酒瓶。


    她的声音沙哑,语调黏腻慵懒,“醉了吗?或许吧。”


    萨克斯的乐音如同绸缎,裹着微醺的醉意,流淌出本世纪所有的奢靡和繁华。


    在温柔的电子萤火里,裴昭明的脸虚幻得如同带着色彩的阴影,忽明忽灭地靠近,靠近。


    闻鸢扯过他的手腕,手指压向男人的肩膀,慢慢收紧,再收紧。


    女人俯视着他,迎着他惊讶不解的神情,略带疲惫地问出那个问题——


    “裴昭明,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