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作品:《万人迷beta生存指南》 大概是谎言被戳破的缘故,赵琰皮肤下浮起一层淡淡的粉,这才让他像个活人。
不过活人要么想死,要么想弄死别人。
譬如现在,他盯着泽诺状似关切实则暗爽的表情,恨不得将头顶那瓶生理盐水扔到他脸上。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因为这瓶生理盐水是他特地要求护士给他扎上的,因为他坚信乔之瑜会来看他。
可是他从早上待到下午,没等到她的一个电话,却等到泽诺这个不速之客。
疼痛和酸涩一齐向心脏蔓延,赵琰看着泽诺容光焕发的妆容,手指缓缓捏紧床单。
“我不想让她担心,就没告诉她。”
都快哭出来了,还嘴硬呢。
从闻鸢的角度,她能清晰地看到赵琰快速眨动的睫毛,像一只拼命甩掉露水的蝴蝶。
泽诺会意一笑,拍了拍他的手背,似乎有点疑惑:“可我看到你在社交平台上发了很多照片,她看不到吗?”
天真的语气,带着点阴阳。每一字每一句都产生了钝刀割肉的痛感。
他似乎缺乏一点怜悯心,也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仿佛要把从前吃过的哑巴亏全部拿回来。
赵琰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心脏监测仪图像从一座座小丘变为陡峭的山峰。
他想甩开泽诺的手,却被他紧紧按在床单上,动弹不得。
于是他抬起脸,固执又愤怒地盯着他,却敢怒不敢言。
泽诺眯了眯眼,对他这副窝囊样十分受用。
以前不是很狂吗?不是叫嚣着AO天作之合明着暗着嘲讽他和闻鸢的关系吗?
现在变成这副卑微的样子又怪谁?
简直是自作自受,可笑。
双唇抿出一个刻薄的弧度,海蓝色的眼睛氤氲着愉悦,像在俯视一只濒死的蚂蚁。
他脑中闪过很多伤人又尖刻的话语,最后却听到闻鸢轻轻叹息了一声。
她手掌的温热通过抑制贴传到腺体,周围的肌肤掀起一阵酸麻。
“好了,探视时间差不多到了,不要影响病人休息。”
闻鸢捏了捏他的后颈,示意他不要再继续刺激赵琰。
泽诺回头,露出不满的神情,闻鸢用指节蹭了蹭他的脸,缓缓对他做了个口型:
得饶人处且饶人。
再继续下去,赵琰没病都会被泽诺气出病来。
到时候又得是她这个打工人背锅写检讨,吃力不讨好。
“外面天气不错,一起出去走走?”
闻鸢拉着他走出病房。
下午阳光正好,丰茂的榕树树冠是天然的遮阳伞。
长椅之上,泽诺趴在闻鸢腿上,任由她撕开抑制贴检查腺体。
光斑洒在眼皮上,晃得他不舒服,他干脆拧过脸,将头埋到闻鸢衣服里。
软纱质地轻柔,贴在脸上晕着丝丝凉意,像夏季突如其来的阳光雨。
鸢尾花带着安抚人心的木质尾调,渗入毛孔,抚平了易感期萦绕不散的刺痛。
一支针剂下去,泽诺额上出了不少汗,他微微喘气,唇舌干燥难耐。
闻鸢在低头检查他的颈环,动作认真,算得上一丝不苟。
指尖攀上她的脸,在她唇瓣上流连。
闻鸢顿了顿,便看到他潮红的脸颊和晕着欲色的蓝眼睛。
“去车上。”他要求道。
闻鸢起了玩心,故意没听懂他的题外话,“不在外面晒晒太阳吗?”
蓝眼睛暗了暗,他喉结微动,声音不慌不忙道:“你想在外面?也不是不可以。”
说罢,没等闻鸢反应,他便揽住闻鸢的后颈,迫使她低头吻了下来。
热潮刚过,双唇烫得惊人,连着刚刚那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把闻鸢吓得有点应激。
他像撒气一样吻着她,霸道且毫无章法,闻鸢顺着他的意思,慢慢安抚。
舌尖贴紧又分开,牙齿恶劣地磨着她的下唇,咬出一个牙印。
玫瑰信息素带着火热的温度,将他脸颊蒸得粉嫩鲜活,像只成了精的桃花妖。
可桃花妖只顾着自己爽,根本没考虑到闻鸢保持这种逆天姿势接吻究竟有多困难。
尤其她还是一个有颈椎病的苦逼医学生。
闻鸢还记得体育课做头部运动的时候,她的颈椎就像卡壳的发条一样嘎吱作响,活像个百年老僵尸。
微死90%的她趁头还没断之前立马直起身,眼疾手快地将他抱起来,用尽全身力气跑到停车的地方。
开门,扔人,上车,关门,一气呵成,仿佛在挑战什么吉尼斯世界纪录。
在车上厮混了一小时之后,泽诺终于累得趴在后座直不起身。
闻鸢在他身旁缓了一会儿,抬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腕。
手机响起信息提示,一条新信息弹出来。
【裴昭明】你的手链落我这里了。[图片]
闻鸢后知后觉地翻了翻身上的口袋,却只找到了那天的打火机。
看来是掏打火机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了。
她回头看了眼熟睡的泽诺,转头在手机上按下回复。
【闻鸢】晚些我来找你,你有空吗?
对方几乎秒回。
【裴昭明】来这里找我。[地图导航:玛莎收藏馆]
闻鸢点开,发现这个收藏馆离长岛不远,大概就是20分钟的车程。
所以她先将泽诺送长岛,趁他熟睡之际再驱车去拿手链。
一天天的,日程安排得跟总统没两样,区别就是总统有一帮子人前呼后拥,而她只能默默在日历上添加一个“去拿手链(争取1h搞定)”的事项。
前途真是一片完蛋。
而在看到收藏馆门口那两只趾高气昂的水晶狮子时,闻鸢突然觉得,自己这破日子不是完蛋,简直是可笑至极。
身穿灰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引导她走过展厅。
掠过一幅幅或复古或抽象,或昂贵或更昂贵的艺术品时,潜藏在她骨子里的小市民仇富心理就像可乐刚开盖时那股按捺不住上窜的气泡,咕噜咕噜地顶到胸口。
“裴先生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工作人员微微弯腰,培训过的笑容简直难以挑剔。
闻鸢盯着门口那块“馆长”牌子,眉梢神经质般地抽动了两下。
人生赢家啊——白天当馆长指点江山,晚上搞副业风生水起,鸡蛋不仅不放在一个篮子里,还他爹的每个篮子都镀了金!
闻鸢承认自己有点酸,可能最近老坛酸菜面吃多了。
啧,说起来,那破酸菜好像还被记者曝光了……
活该,这种缺德企业就该跟她的好心情一起烂在坛子里发酵。
anyway,这都不重要。
看到熟人混得好就会变身酸菜鱼,这是每个人都具备的美好品德,闻鸢只不过是其中的佼佼者罢了。
她打开门,被裴昭明的打扮狠狠闪到了眼。
物理意义上的。
白色衬衫做了深V处理,领口缀着镂空蕾丝,露出的肌肉紧绷而富有光泽,还打了一层闪粉。
V形蓝钻项链缀着许多贝母和珍珠,从胸口一直蜿蜒到腹部。
这是在作甚?
下班直接转场去夜店当牛郎吗?
原来他业务面这么广。
闻鸢大受震撼,内心的讥酸被全然的敬佩所替代。
能屈能伸,可谓大丈夫也。
小女子失敬失敬。
见她站在原地瞪着自己,裴昭明撑开双手,十分大方地任由她打量。
“晚上有个聚会。”他解释道。
闻鸢点点头,恍然大悟了一下,“哦,原来你要去当人形聚光灯?”
嘲讽时间到!
“……不会夸可以滚。”
裴昭明冷飕飕地瞟了她一眼,嘴角咧出男鬼般的笑容。
您的嘲讽技为对方带来0点伤害。
闻鸢随便拉开一个椅子坐下,还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还真是一点儿都不见外。”
裴昭明在她面前坐下,项链挂在脖子上丁零当啷的,让她想起以前挂在他家门口的贝壳风铃。
“自给自足罢了,”她晃了晃手上的玻璃杯,“不劳馆长动手了,否则我得渴死。”
她坐在扶手椅上往后靠,高密度海绵填充物回弹性极强,舒适得让她打了个哈欠。
她扭头,在他办公室的左墙上看到了一幅巨型神女画像。
头戴水滴宝冠的神女悲悯地低头,望向苦海中挣扎的芸芸众生。
闻鸢没什么艺术细胞,能注意到这幅画,并不是因为它缥缈出尘的笔法和精彩绝伦的构图,而仅仅是因为泽诺房间里同样也挂着类似的画像。
听说那是约顿给泽诺挂上的。
凭借未被电子产品侵害过的眼睛,她看清了画下的小字。
“蒂亚娜女神。*”她不自觉地念了出来。
裴昭明看她感兴趣,介绍道:“那是北境的宗教画像,我从一个行商手里淘来的。”
北境是联邦的特别行政区,因为信仰宗教,且邻国战争不断,成立以来就一直享受高度自治权。
啧,约顿好像就是北境人来着……
不过在家里他也不做祷告,饮食方面也没有任何禁忌,除了瞩目的金发之外,看起来就像个原装联邦人。
她又想到,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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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来约顿似乎从没回过北境,而北境那边也从未派人前来探亲。
难道他和家里人断绝关系了?
左想右想都很怪。
无论是艾薇还是约顿,他们的家族历史就跟被抹除掉的绝密文件一样,她一点儿都不知道。
“你的手链。”裴昭明从抽屉中拿出手链。
鸢尾花手链跟他胸前的大钻石对比起来简直相形见绌。
闻鸢伸手,掌心朝上,示意他把手链放进掌心里。
可惜裴昭明并不是这么理解的。
他走近,解开手链,环住她的手腕,亲自为她戴上。
“金属接口有点磨损了,我找了人换了一下。”
扣子发出微小细碎的声响,他低垂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眼前人专注的神情与记忆里的少年重叠
——那时的裴昭明,也是这样抿着唇,在烛光下为她编红绳,生怕系错一个结。
闻鸢生在闰月,下城区居民迷信,认为闰月生的孩子身弱,所以经常给自己的孩子编红绳挡灾。
闻鸢他爸虽然是个大老粗,但还是跑去神婆那里求来几根红绳,囫囵编了一条给闻鸢。
当时她戴着那根歪歪扭扭的红色面筋跑到裴昭明家玩,当即遭到他的嘲笑。
下城区晚上九点之后就停止供电,昏暗的房间中,他的脸在烛光下忽明忽暗,笑声格外清朗。
他一边笑,一边将她的手绳拆下来,一步步告诉她要怎么编。
闻鸢听得直打瞌睡,睬都没睬他一眼,直接趴在桌子上睡大觉。
醒来就得到了一条崭新的手绳,比地摊上卖的精致多了。
闻鸢说幸好他没去摆摊,不然整条街的老婆婆都得抱着箩筐哭回家。
烛火在玻璃罩里轻轻跳动,他的眼睛弯成一泓细细的月牙,月牙中心闪着细碎的光。
漂亮细长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眼尾泛着淡淡的红,像是被烛火熏染的,又像是天生就带着这样一抹艳色。
“好了。”
他站起来,宝蓝色钻石不时晃动,周围的碎钻在灯光下折射出深浅不一的光晕。
笑意在唇边停留得恰到好处,却始终未达眼底,仿佛华美珠宝下裹着另一副真正的躯体。
闻鸢收回手,却听见他随意问道:“男朋友送你的?”
“不是。”
她否认得很快,惊诧的神情像在质询裴昭明为什么会得出这种荒谬的结论。
裴昭明耸耸肩,复杂的笑意在眼底一闪而过,“手链上刻着他的名字。”
“泽、诺。”裴昭明一字一顿地说道。
闻鸢低头瞥了一眼那行小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刻字,心想一个在礼物上暗戳戳留记号,一个能精准捕捉到这种细节,两个男人在某些方面倒是出奇地相似。
都一样难评。
“是奥兰德集团的那位少爷?”
迎着裴昭明灼灼的视线,闻鸢心不在焉地回了句:“是他,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只不过是偶尔亲嘴睡觉的普通朋友罢了。
手机震了震,估计是泽诺醒了在找她。
鉴于家里有只睡醒就要找主人的小狗,闻鸢不打算在这里多聊。
尽管她也很想问问裴昭明究竟还有什么副业,能不能让她参与进去分一杯羹。
但这种不要脸的话闻鸢还是决定留一留,先打听好对方底细再说。
万一他眼睛一亮当场应下,然后把她打包送到beta女郎店,这波怕不是要血亏到姥姥家?
“我还有事,先走了。”
闻鸢潇洒地向他摆摆手,仿佛是个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忙碌资本家。
几百万上下虽然有点夸张,但她确实比资本家还要忙。
坐上车准备启动,唐钰一个电话打过来,闻鸢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
“师姐,”她的声音不出所料地带着常有的忐忑,“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这句话像在问她先吃糖还是先吃史。
“先说好的。”
先吃史再吃糖,吃的就是史味的糖,这样有损糖的风味,所以闻鸢决定先吃糖。
“弄混的试剂搞清楚了,实验可以继续。”
很中听的消息,她喜欢。
“坏的呢?”闻鸢愉悦地扬起嘴角,对前方的史不屑一顾。
心头大患已除,再坏又能……
“那个首都青少年科技大赛,我们连初赛都没入围……”
……坏到哪里去呢?
“呵,”闻鸢低头轻笑,露出绝望中年人面对绝望世界常摆出的绝望笑容。
真是坏到姥姥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