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随着闹钟铃声的响起，沈鹬抓了抓头发，打了个哈欠，利落地按下闹钟。——方才做的梦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把自己收拾好了以后，勉强换上了“K”给他寄来的贵族校服、名牌鞋子、领结，穿上了私人订制的鞋，甚至戴上一幅零度数的黑框眼镜来表示自己的“聪明”。


    接着从床头柜上的盒子里拿出一枚胸针，别在心口处。


    “啪嗒”一声，某个东西掉在木质地板上，沈鹬伸手在床底摸了好几遍，才摸到了那个冰冷的东西——一只手链。


    嗡——


    霎时间铺天盖地梦境里的破碎镜片在一瞬间涌入沈鹬的大脑，可等沈鹬想去抓时，却只能抓到极其细小的零星碎片，堪堪几个物品，甚至连人影都没有。


    他一只手还维持着拿手链的动作，另一只手用力地按住太阳穴，努力想要缓解这种强烈的不适感。


    操——这他妈的是什么啊啊——


    沈鹬在心里发癫，恨不得给自己来一枪冷静冷静。


    漫长的难耐过后，梦境里大部分画面都想起来了，以及萦绕在鼻尖若有若无的香气。


    他愣神顿了顿，还是戴上了手链，开着大奔去往百川私立中校。


    沈鹬刚把车停在离学校不远的街道边，给“亲爹”白柯发了个信息：


    白色奔驰，车牌尾号08，记得来取。


    接着把手机揣进书包，单肩背着黑色休闲包逛到了校门口，那里有一个女老师肃穆站着。


    沈鹬走上前去礼貌问到：“您好，请问您是钟主任吗？”


    那人把眼睛往上一推，露出和蔼的微笑，说：“是的，我是钟艳，国际海诺双语学校招生部的主任，叫我钟主任就好。你就是转校生沈鹬吧？”


    沈鹬一点头。


    钟主任摆了一个“请”的姿势，招呼他往这边走，边走边开始介绍学校：“这里是百川私立中学，于1934年创立于美国的芝加哥洲，2013年转入国内，在肴习市创立分校。创立至今已有90年的历史……”


    沈鹬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一边打量着这“奇怪的校园”。倒也不是学校死气沉沉，而是——这所学校建立在山上。


    哇哦，相当精彩。


    顺着柏油路蜿蜒向上的“山路”，最末端还拐了弯，一眼望不到头。浓密的槐花树隐约有白色的花骨朵露出，道路两侧还有数不清的野花野草，依傍于清晨的露珠。


    “这边是围墙，围墙的那头就是肴习市最富饶的地方——锦江别墅区，你将要进的班级里就有不少别墅区的同学。”钟主任指指右手边。


    的确，这片区域是整个肴习市最繁华的地域，从沈鹬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偌大的别墅区，再往远处就是高楼林立的办公楼，办公楼上的玻璃闪着熠熠生辉的光芒，像是刀刃所发出的寒光。


    “你将要去会议室进行一些问话，用不着紧张。”


    话音刚落，沈鹬他们就走到了拐角。花坛处立着一块大理石碑，上面写的是建校初衷和建校历史。他飞快地扫了一眼，没找到有用信息就收回目光，打量着花坛里种的花，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发现了厄瓜多尔红玫瑰。


    沈鹬：……


    这两千多一束的厄瓜多尔红玫瑰，就这么随便种在学校花坛里？还是说这是贵族学校里一贯的奢侈作风？


    钟主任微笑着打量着他，开口说到：“同学，这边。”


    沈鹬问出了踏入学校的第一个问题：“钟主任，学校里怎么随便在花坛里种厄瓜多尔红玫瑰？”


    “哦，你说这些玫瑰啊，这些玫瑰不是学校特意种的，而是在校学生给学校捐赠的，校长办公室没地方放，自然就种在花坛里了。”钟主任回答。


    “我记得这种品种的玫瑰十分贵重。”


    “那那可能就是学生们的家庭比较富裕，出手比较阔绰吧。”沈鹬从钟主任自认为滴水不漏的回答中找到了破绽——玫瑰花不是一个学生给学校捐赠的，而是多个。


    他凭借着多年在刀尖上行走养成的直觉认为事情应该不是那么简单。


    “这边是会议室，面试你的各科老师都会在里面，至于具体安排，我就不知道了。”钟主任一边低声对沈鹬说，手上就已经开始动作。在她刚碰上门把手的时候，沈鹬打断了钟主任的动作。


    “额……钟主任，有件事情不知当问不当问。”


    “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会尽力帮助你的，请说。”


    沈鹬挠了挠头，装作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道：“就是您能不能悄悄透露一下，去会议室里要干什么呢？”


    钟主任笑了笑：“小同学，我不清楚。”


    沈鹬把钟主任拉到监控视角盲区，若有所思地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把所有钱抽出来卷成一卷，塞进她的袖口中。


    “钟主任，您再好好想想。”他人畜无害地笑着。


    这个叫钟艳的女人，他调查过，尤其爱钱，特别是在还不起房贷的情况下，对于钱的需求已经达到了“登峰造顶”的程度。甚至做的噩梦都是钱长出了脚在追杀她。


    更何况他给的是美金，换算成人民币大约有两万块。


    钟主任紧张兮兮地摸向袖口中卷成一卷的钱，眼睛里却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她心想：这个少爷，这么有钱的吗？随手给出的钱恰巧……恰巧能解决她的燃眉之急。


    当然沈鹬也是提前知道钟艳缺多少钱，估摸着掐点给的。


    这在钟艳眼中就是用最有效的钱换取一点可有可无的信息。


    但是这种看似可有可无的信息对沈鹬来说就非常关键了，如果成绩太差的话，搞不好就直接滑档，滑到什么程度他自己也没把握，所以直接用钱买消息。


    “咳咳。”钟主任尴尬的把钱往里掖了掖，故作严肃地说：“我记起来了，按照普遍的流程，你只需要完成一个小测试，你的班主任会例行找你问话，比如‘你为什么会选择鄙校？’，‘你的父母是做什么职业的？’，‘你有什么话想对未来的自己说吗？’，诸如此类的。”


    沈鹬一挑眉，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钟艳咽了口唾沫，接着说着：“当然，这是普遍的流程，至于不普遍的流程，我真的不清楚了。”


    “类似于分班考试的话，有什么固定的模式吗？”


    “模式是有的，如果你选择理科班，在满分300的情况下成绩应该在280分以上就可以进入特优班，文科班按照比例换算的话，差不多是275分以上。进普通班就需要理科230以上，文科210以上，后进班需要150以上，当然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班级，这个班学生的成绩忽上忽下，而且学生的精神状态也是时好时坏，今天考了270分，明天就能考17分，后天又考180分，嘶……就是相当奇怪。”


    沈鹬听到了重点，询问道：“这个特殊的班级是不是近几天出现了什么意外？比如……莫名其妙疯了几个人，说一些奇怪的话，做一下奇怪的动作？”他特意斟酌了语气，免的太过严肃。


    钟艳惊到：“你怎么知道？！不是压下去了，只有那几个家长知道的吗？更何况那几个家长都——”等她回过神来，惊恐地捂住嘴，语无伦次的辩解：“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我没有！没有……”


    沈鹬耐心忽悠：“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害死了他们？”


    钟艳眼神飘忽不定，半响才逼迫自己开口挤出几个字：“我……不清楚。”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一双灰绿色的眼睛探出来，用英文说：“Oh, God, why don''t youe in, the Lord has been waiting for you.”（哦,上帝,你们怎么还不进来,主已经等了你们好久。）


    钟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回答：“这就来。”接着转向沈鹬：“看来校长已经等急了，进去吧。”说着就给他拉开了门。


    沈鹬微笑着说：“钟主任，我们来日方长。”说完就快速拉开门闪身而入。


    “啪嗒”一声，门被关上，钟艳愣在原地。良久，才失魂落魄地朝着反方向走去。


    会议室内


    沈鹬礼貌说到：“校长好，老师们好。”


    刚刚那位招呼他们的男老师说：“请坐。”


    接着开始介绍：“这位是于校长，这些位依次是语文姜老师，数学林老师，英语张老师。我是招生部、外交部的mike，你也可以叫我小尼。”


    “老师们好，我叫沈鹬。”


    那个戴眼镜的年轻语文老师看起来很喜欢他这种乖巧听话的小男生，眼睛亮亮的。


    “沈鹬同学，我校之前了解过你的情况，现在需要做一个小检测，测试一下你的学业能力，为你分配合适的班级。”


    “好的，于校长。”


    紧接着几张纸就被推了过来，沈鹬粗略扫了一下题目，抓起笔“酷酷”写。


    实在不会装后进生，大不了所有选择都按错误的选呗。


    二十分钟后，他完成了试卷。各科老师接过卷子，开始判卷。


    于校长又推过来几张纸，说：“沈鹬同学，这几份是一些很寻常的记录，请如实填写一下，我们就是做个常规调查。”


    沈鹬点头，看了几眼调查卷，发现上面的内容无非就是问家庭情况，测试家族底蕴，再看看以后是有能力送出国外还是别的什么。


    内容很少，但字字诛心，就好比第一个问题：


    你的家庭一个月的收入大约有多少，下面给了五个选项，


    A.不到一万  B.五万左右  C.十万以上  D.二十万以上  E.我不清楚


    沈鹬暗自震惊：一个家庭一个月真的能挣二十万吗？我靠这比我一次卖命的破任务还多！


    他默默往下写。


    不消片刻，调查问卷就被填完，三科老师的卷子也判完了。


    三个老师给出了一致的评价：我看就这水平还不如出国呢！


    语文老师点评：“你的语文基础稍微有点薄弱，阅读理解没有按照答题思路写……其实还是有进步的空间的。”语气相当委婉。


    数学老师锐评：“这位小同学，解题思路很清奇啊，这道基础题画了8条辅助线，啧啧啧，闻所未闻。”


    英语老师：“一篇英语阅读理解题，答的一般，很多初中的知识点都忘干净了，基础不扎实。”


    接着是校长，接过沈鹬双手递过来的的问卷，眉头眼见的舒展了很多。


    没什么别的原因，他第一题选的D。


    Mike低头看了看手机，脸色有些古怪，拿手机敲了几个字，转手发在名为“招生内部群”的群里。几位老师的手机同时一震，接着用极其隐蔽的眼神交流了一下。


    于校：“沈鹬同学，经我们的慎重考虑和你答卷的成绩，学校将会把你分在‘特殊班’，如果你没有问题的话，明天上午七点就可以来学校上课了，具体的资料会在晚上八点准时发给你。”


    沈鹬笑着挑了挑眉，表情里展现出了恰好的惊讶和喜悦：“那真是最好不过了，谢谢老师们。”


    Mike起身，将他引到门外，示意‘朋友，你可以走了’。


    嘻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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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入学测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