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赌机房小老板和三个看场子的面，邱志勇这帮人拉着带鱼他们仨，出了赌机房。


    只留下十几个错愕的玩家，一台黑屏的捕鱼机，被踹了一脚的小老板肚子还隐隐作痛。


    小老板皱着眉头，“他们人到了吗？”


    一个看场子的汉子说道：“从县里过来，估计要二十分钟。”


    “草！这帮人什么来头？”


    看场子的叹气，“不知道，带鱼这个逼养惹的祸！”


    带鱼被邱志勇他们拉着，从网吧里出去，被按在车里。


    “大哥，我们不要钱了，我们一分钱都不要了，你们，你们带我去哪啊？”


    邱志勇抽着烟，“他妈的，不要钱？昨天我兄弟没给你一万？现在不是钱的事，是你他妈的昨天出老千坑我兄弟的事！”


    四辆车从飞翔网吧门口离开，一路往阳南开，开到半路，邱志勇把车停了下来。


    这是县道的一处僻静的地方，正好在一条小河边，县道就沿着这条小河。


    带鱼三人被拉下车，拉到小河沿，三人蹲在河边，邱志勇咬着牙，“说说吧，昨天咋搞的？”


    “他，他搞的，我没有坑钱，钱大哥啊！”带鱼蹲在河边，手指着偏分头晓东，把锅都甩给了晓东。


    这就有点不仗义了，装B装老大的是你，出了事甩锅，这人性也太次了。


    “放你妈屁！你让我——”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偏分头晓东脸上，邱志勇骂道；“我让你说话了吗！”


    带鱼紧接着说：“他趁钱，伟哥不注意丢了一张牌在地上，我捡起来的。也是他放了一张牌在伟哥的手牌上。”


    “那你和这胖子换牌是不是？”钱伟问道。


    “是，是二刚让我换牌给他，说赢钱分一半给我。”带鱼这家伙，把自己是洗的一干二净，出千的都是别人，他自己纯洁的如同一朵白莲花。


    “你这狗日的，还真会甩锅啊。我兄弟给你的钱呢，还回来！”


    “都，都花了，赌输了。”带鱼还欠着赌机房三千呢，身上哪还有钱。


    “哦豁，那只能废了你一条胳膊了。”说完，抄起一条铁棍，甩起来直接砸在带鱼的左手臂上。


    哎呀！一声惨叫，带鱼捂着手臂，在河边打滚。


    “还有你！学什么不好，学人出老千？”邱志勇手中蝴蝶刀扬起，拉起晓东的手，蝴蝶刀扬起，瞬间，两根手指掉落在地。


    鲜血，从晓东指缝间流淌，晓东惨叫着，在地上拼命找自己的小指和无名指。


    这时候，胖子二刚浑身发抖，他看出来了，这帮人里，只有邱志勇最变态，以虐待人为乐趣。


    “死胖子，你看你妈啊！”邱志勇当然不会放过他，三个人嘛，总要团团圆圆。


    他一脚踹翻了了胖子二刚，举起铁棍，一下砸在二刚的手上，“哈哈哈，叫你换牌，叫你出老千！”


    连砸两棍子，二刚的一只手基本上全部粉碎性骨折了。


    “你们三个，听好了，你们要是敢到村里找小麦她家人的麻烦，呵呵，我把你们的皮剥下来，送给你们家里人当坐垫！”


    邱志勇手中染血的蝴蝶刀飞快的晃了晃，“走！”


    四辆车，十几个人，全部离开了，县道的小河边，只留下带鱼他们三个，还都受了伤。


    ……


    水其县，庙子镇，飞翔网吧楼上的赌机房。


    小老板和三个看场子的就站在柜台边，一个中年大背头一边看着被砸坏的捕鱼机，一边问道：“那帮什么人，你们没问？”


    “问了啊，熊哥，问了，那小子没说，他说……”


    熊哥转过身，看着挺憋屈的小老板，“他说啥？”


    “他说……我恁爹……”


    熊哥抬起脚就要踢，“你他妈还占我便宜？你们他妈没跟那人说这是郑老板的场子？”


    “怎么没说，他说不知道什么郑老板，好像，好像还说了一句，只知道什么狄老板。”


    小老板说完，三个看场子的连连点头。


    “草！被他们拎走的三个，是什么人？”熊哥接着问。


    “带鱼，二刚，晓东，下面小赵庄的，平时也没正经工作，游手好闲，那个带鱼时不时的去窑里做个外场。”


    小老板对带鱼倒是熟悉。


    所谓的做外场，就是望风。那年头，开赌窑都在乡下，或者城乡结合部，如果是县城的话，一般都开在下面的乡镇上。


    以前丰安施如春开的赌窑就是在几个乡镇上。


    赌窑分内外场，内场就是做服务员加保安，端茶倒水递烟，顺便帮赌场放放高利贷。


    外场就是在赌窑一公里远的地方望风，看看有什么可疑人物进庄。


    有的大赌窑，有一道风二道风，从两三公里外就开始有人望风，都配着对讲机，如果是执法队大规模抓赌，三公里外就能直接通报给赌窑。


    那年头，开赌窑是道上中级大哥最大的经济来源，执法也很少管，毕竟，当地派出所每个月能收到一笔不菲的孝敬。


    而像混到狄诚，或者再高一点的武迪那样的大哥，毕竟是少数，一个地级市也不过就那么几个而已。


    05年的时候，内场一般给五十到八十一天，外场看情况，夏天冬天，在外面辛苦，一百一天，外加两包红南京烟。


    一百一天算是高工资了，一般一个月做个八九天的外场，在水其县这种乡下地方，这些钱就够活着了。


    熊哥点了根烟，“那帮人开车来的，你们没看车牌号？”


    小老板讪笑着，“忘了。”


    其实这家伙不是忘了，是害怕，没敢出去看。


    “草，你们能干嘛？你们他妈能干嘛！”熊哥骂了两句，又查了一查其他的，还好，就一台捕鱼机坏了。


    关键是这个小赌机房里，最贵的就那台捕鱼机，其他都不怎么值钱。


    也就在这时候，一个小弟跑了进来，“那个带鱼，到了县医院，胳膊给人砸断了！”


    “呸！”小老板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这逼养的纯活该，不知道在外面得罪谁了。”


    熊哥冷笑两声，“等他打好石膏，让他来这里坐坐，问问情况。”


    带鱼被邱志勇打了两棍子，上下两根臂骨都断了。县医院让他住院，这逼养没钱住，只能打上石膏。


    最倒霉的是晓东，手指头能接，但县医院是做不了这手术，得去鹤市人民医院。


    带鱼打好石膏，他老婆搀着，刚出县医院，就看见赌机房的小老板笑吟吟的走过来。


    “带鱼啊，水其熊哥请你到机房里坐坐，跟我走吧。”


    带鱼双腿一软，卧槽，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