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私立医院，除了贵，没有什么缺点。而且完全不需要人陪护，有绝对专业的护理人员，你只需要掏钱就行。


    况且，陆丽只是说话的问题，并不妨碍她正常生活。


    当晚，狄诚和链条两人在徐汇随便找了个小酒吧，狄诚还真是第一次和链条单独出来喝点小酒放松一下。


    “这医院，为什么要让陆丽住院？治聋哑需要住院吗？”狄诚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听说这家医院只要是治疗病人就必须住在医院里，听说是从生活起居各方面都是治疗的一部分。”


    这是一家小酒吧，倒是挺清爽的，人不多，一个中年老男人在话筒前坐着唱歌，声音不高，唱的都是90年代的一些台湾老歌。


    狄诚和链条保持了一些距离，虽然认识这家伙好几年了，但早就听说他是个GAY，但他又丝毫没有那种GAY里GAY气的。


    酒吧里，一共三桌人，他和链条一桌，靠角落的似乎是一对小情侣，两人低着头窃窃私语，另外一边靠落地窗的是三个年轻姑娘，看上去像是大学生。


    狄诚两人坐一桌，一人一支科罗娜啤酒，“狄诚，你是不是也听别人说过，我是个同性恋。”


    链条喝了一口啤酒，面色毫无波澜的问。


    “倒是也听别人这么说过，不过这是每个人的生活态度，没什么大不了的。”狄诚说的比较含蓄委婉。


    “是，我的确是同性恋，不过你放心，我只找同样取向的人，不会找正常人。”


    狄诚看着链条，想不到这个马老二的大管家说的这么轻松坦荡。


    “我外号叫链条，真名叫司俊年……”


    “什么时候感觉和别人不一样呢？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上大学的时候？”


    “我大学在洛云工学院，那年头不是流行交笔友嘛，我就也交了一个，男生，就是咱们阳城师范学院的。”


    链条喝了口啤酒，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自己年轻时候。


    那个笔友姓董，写的一笔好字，在阳城师范学院也是大一。


    两人先是谈天说地，然后再袒露心声，最后，过年前，链条和那个小董终于在阳城见了一面。


    链条到现在依旧清楚的记得，那个男生拉起他手的感觉。


    这件事，链条对谁都没有说，也不能说，在当年那个环境，说出来，他的人生就完蛋了。


    他和那个小董就这么牵扯着，一直到了大三那年……


    春节前，链条回到阳城。在阳城师范学院探望小董的时候，他发现小董，竟然有了——女朋友。


    是的，他有了个女朋友！


    链条顿时有些崩溃，他原本以为董姓男生和自己一样，原来人家和自己只是一部分一样。


    小董，既喜欢男人，也喜欢女人，真是来者不拒，左右逢源啊。


    最后，链条还是找到了那个小董，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男生，也许已经是个男人了，他说：也许，那是我年轻时犯的一个错吧。


    链条一边喝着酒，一边对狄诚说出了埋在心里多年的秘密。


    狄诚点了根烟，“链条哥，你就，没有再找那个小董？现在呢？现在也没找他？”


    以链条的情报能力，他只要想找，肯定就能找到。


    链条摇了摇头，“没有，现在不能找了，他，毕竟已经不是一般人了。”


    正说着，一个穿衬衫马甲的服务员走到狄诚面前，“先生，我们这里禁烟，如果您要抽烟可以到门口的吸烟处去。”


    狄诚顺着服务员的手指，看见了墙上张贴的大大的禁烟标志，连忙拿着烟，“链条哥，我去门口抽根烟。”


    链条摆摆手，“我不去了，老板戒烟，我也戒了。”


    狄诚叼着烟走到酒吧门口，夜晚的魔都，并不是满眼的灯红酒绿，也有宁静和平常。


    马路边，都是法国梧桐，这里靠近交通大学，有几个明显是大学生情侣拉着手漫步走过那梧桐掩映的，并不宽阔的马路。


    “嗨，帅哥，借个火。”


    狄诚连忙回身看去，一个长发女生从酒吧里走出来，站在狄诚身边。


    “我看你抽烟被服务员赶出去，我也赶紧出来，找你借个火。”女生穿着白色T恤，九分破洞牛仔裤，一双板鞋。


    狄诚掏出打火机，递给女生，女生嘴里叼着烟，双手拢着头发扎辫子，眼神示意狄诚帮忙点个火。


    啪嗒，火光点燃，女生抽了口烟，长长的吐出一口白烟。


    “听你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女生靠在墙边，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问道。


    “嗯，北方来的。”狄诚看着面前这女生，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真巧，我也是北方来的，你北方哪的？”女生用肆无忌惮的眼神看着狄诚，颇有挑衅的口吻。


    狄诚笑了笑，“你先说。”


    “不说拉倒，哎，和你坐一桌的那个大叔挺有味道的，我帮我姐妹要个电话。”


    狄诚一听这话，瞪大眼睛看着那女生，“卧槽，你们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直接的吗？”


    说实话，链条的外形的确不错，首先个子高，身材好，穿衣服各方面也很利落。


    虽然三十多岁，但丝毫没有油腻的感觉，而且这个年纪的男人，多了成熟稳重，多了一丝沧桑，但却离年华老去还有一点距离。


    “你别管直接不直接，电话号码给我。”女生把手机拿在手上，她的手机上贴着各种贴纸，挂绳更是叮叮当当一长串。


    “给你也没用啊，他又不喜欢女人。”狄诚当然不会把链条的号码随便给人。


    “啊？真的吗？那就是说，他是姐妹咯？哇，你和他，是一对？”


    “不！完全不是！我正常的，他跟我只是，嗯，同事。”


    女生脸上表现出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你不会骗我吧？大叔？”


    “啥，你叫我啥？”


    “大叔啊！你真没骗我？”女生把烟头扔了，双手插兜，酷的没朋友。


    “当然没骗你，我没必要拿我朋友的取向开玩笑。”


    “好吧，我叫，我叫小月，很高兴认识你，北方的朋友。”小月大方的伸出手。


    狄诚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我叫狄诚，嗯，我总觉得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但我一时间又记不清到底像谁。”


    小月把手缩回去，“切，老套，大叔，你泡妞的方法太土了，你该不会说我像你初恋女友吧。”


    狄诚尴尬的笑了笑，“不不，是像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