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短一句话，什么含义都没有。


    也许是喜欢的食物没有货，亦或是大姨妈没来，还有其他的。


    但这句话却偏偏漏在了孙哲的耳朵里。


    孙哲扭头看看，茉莉洗头房里，两个身材苗条，穿着暴露的姑娘，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在那抽烟。


    他低着头，想都没想，走进了那家茉莉洗头房。


    “吆，帅哥，来洗头呗。”一个女孩站了起来，她个子挺高，有个一米六八，穿着黑色包臀短裙，黑色丝袜，脸上化着浓妆，廉价的脂粉味充塞着孙哲的鼻腔。


    不是，不是这个女人的声音。


    孙哲看向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的另一个女人，“你什么价？”


    女人指了指自己，“我？我一百。”


    就是她的声音！


    站起来的那个女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撇了撇嘴，“小萍，你去吧。”


    叫小萍的女生长相显然一般，身材也有些胖，坐在沙发上，肚子都是一圈一圈的。


    既然孙哲点她了，她立刻一脸媚笑，“老板，走，上楼。”


    孙哲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在楼下门面里也不好说啊，只能跟着那个叫小萍的姑娘上楼。


    楼上，一溜木工板改造的小房间，亮着小粉灯，房间很小，也就摆得下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


    小萍抽着烟，领着孙哲到了一上楼那个小房间，“帅哥，你在里面等会，我拿东西。”


    孙哲看着那房间里，一张单人床，床单是粉红色的，上面还有斑斑点点的污渍。。


    床头放着一个床头柜，上面全是香烟烫过的痕迹，一个烟灰缸，里面还有几个烟头。


    床头柜旁边摆着一个塑料痰盂，痰盂里面到时空空如也。


    木工板隔的墙壁，墙上装着一个粉红色的小灯泡，还是那种拉绳的开关。


    这小隔间没有门，只有一个门帘子挡着。


    孙哲坐在床边，点了根烟，很快，一阵脚步声，“哥，你在这等一会哈，我马上过来。”


    隔壁，一个男人的声音，“哎，快点啊，等不及了。”


    孙哲皱着眉头，刚抽了一口，小萍拿着一个塑料袋过来，套在塑料痰盂上，手里是避孕套，湿纸巾，卷纸。


    “坐着干嘛，脱衣服啊。”小萍催促道。


    孙哲咂着嘴，隔壁有人，这地方完全不隔音，也不好问哪。


    但他毕竟是老刑侦，套路还是有的。


    “你过来，坐过来。”孙哲招呼着小萍。


    小萍也习以为常了，接客接的多了，什么人都见过，有的是纯发泄，有的喜欢搞搞氛围。


    今天接到孙哲，也算不错，小伙毕竟干净帅气，比那些农民工或者出苦大力的好多了，那种人又不洗澡，又脏又破的，给钱还抠搜的。


    坐在孙哲身边，小萍卖弄了一下风骚，“咋，帅哥喜欢啥项目？”


    “我，来拿货。”孙哲趴在小萍耳边，小声说道。


    “啊？”小萍像触电一般弹开来，上下看看孙哲，“什么货？”


    “就是你们走的那种货啊。”


    小萍脸色一变，“我，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货，哎，你做不做啊？”


    孙哲一眼就看出，这个小萍在撒谎。


    咯噔咯噔，一连串的脚步声，是隔壁那个房间，女人的脚步，“哎吆，帅哥，你都脱啦。”


    “快点吧，等不及了！”


    随着嘎吱嘎吱的单人床声音，孙哲脸腾一下子红了起来。


    小萍算是看出来，这人压根就不是来玩的，顿时警觉性大涨。


    “帅哥，你要是不玩的话，我就下去了，别耽误我做生意，你给我个三十块钱误工费就行了。”


    小萍已经不想做孙哲的生意了，孙哲听着隔壁污言碎语，噼里啪啦，也有点坐不住，心念一想，“小萍是吧，主要这地方隔音太差，我不习惯啊。”


    “嘻嘻，你还想换个环境啊？”小萍笑道，“出台加钱。”


    “加，你给我个电话，我开好房间，你过来。”


    “上门五百，包夜。”小萍说道。


    “行，一言为定，这地方隔音太差，我不喜欢。”


    拿到了小萍的手机号，出了茉莉洗头房的门，孙哲长叹一口气，他妈的，差点失败。


    看着孙哲的背影消失在逼仄的小巷子里，小萍先是皱眉，然后拿出手机，直接拨了个电话，“喂，发哥……”


    孙哲没开车，信步由缰的走在保灵街头，现在有两个方案，第一个是把小萍薅进局子里，审讯一下，第二是找个酒店，开个房间，把小萍喊过来，旁敲侧击。


    显然，第一条路是走不通的，因为阳南不是保灵，阳南执法，有多少人还值得相信？


    从鸡扬的存在就能看出来，阳南的执法，从上到下，几乎都被买通了。


    而且，扫黄打非也不是他的职权范围内，那是治安科的事情。


    如果贸贸然提审这个小萍，二十四小时问不出东西来，就要放人，完全就是打草惊蛇。


    其实他今天就已经有些打草惊蛇了，直接上去拿货，要是拿货这么简单一句话，那人家也别费劲巴拉的做地下通路了。


    想来想去，只能再开个房间，把小萍约出来，说不定能问个一二三出来。


    抬头看看，不远处有一家酒店，福源酒店。


    孙哲也没多想，直接进了酒店大堂，办了手续，交了押金，他拿到了一张407的房卡。


    坐着电梯上了四楼，找到了407房间，扭头一看，对面是408。


    进了407，这是一个普通的大床房，窗户不临街，房间里很是安静。


    拿出手机，翻到小萍的电话号码，想了想，不打，没到时间呢，现在才九点。


    躺在床上，打开电视，阳南县电视台的晚间新闻，县委书记朱五一正在视察下面的乡镇。


    “阳南治安稳步提高，刑事案件同比下降十五个百分点，说明我县执法综合治理水平初见成效……”


    孙哲听着新闻播报，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给小萍发了一个信息，“来福源酒店，407号房，包夜。”


    小萍接到信息，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发哥，福源酒店，4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