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砚舟接着说“我嫌丢人，上了高中我就不怎么回家了，也不学习，就是个混混儿，成天打架抽烟上网，我爸看我这德行他干脆也不去上班，在家喝的烂醉，吵得左邻右舍举报电话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后来我发现自己喜欢男的，高三就谈了个对象，跟他报了同一个大学，就咱们本地的城市学院，我爸到学校找我让我申请贫困补助看见我俩亲嘴，一巴掌给我脸都抽肿了”


    王砚舟说完自己苦笑，摇摇头接着说“再来根烟吧”


    “我大一一整年没回家就为了让他松口，当时快过年了，大小猫从学校里把我逮出来让我回家，我当时和他们在步行街摆地摊，小赚了一笔，我想也是，回去认个错，我爸不容易，那天也停电了，大街上刮沙子走路都滑，我刚到楼下，我爸就跳下来了，正正的就在我脚边”


    姜砚起身抱住王砚舟，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下，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闲扯，王砚舟把整张脸埋在姜砚的身前，另一只手狠狠的环着姜砚的腰哽咽道“多吓人啊，六楼啊，他不怕吗，他也就这么不要我了？我有时候在想，你说他跳下来的时候看到我了吗，他后不后悔啊，我早回来半个小时，只要半个小时是不是他就不跳了”


    “这不是你的错，你千万别往自己身上揽，是最开始谣传拆迁的人的错，是那些多嘴的人的错，天错地错，但这不是你的错”姜砚边说边用手摩挲着王砚舟的后背


    姜砚紧接着说“咱不说了，你饿不饿，我们一起下点面吃吧，前天你给我的西红柿鸡蛋卤还在冰箱里呢，要不咱俩挤挤先睡会儿，明早起来吃面去？我不嫌你脏，但明天补完觉你得帮我洗床单和沙发套”姜砚大脑急速运转，不说了不说了，这谁遭得住，不说了，吃点儿东西？或者现在睡一觉吧，反正别说了


    王砚舟一直维持着把头埋在姜砚身上的姿势，狠狠的嗅了嗅，闷闷的乐了一下“你不如像前面一样胡说八道点儿什么，刚吃完饼子还吃面啊”


    姜砚摩挲着王砚舟，低着头也跟着笑“我已经在逼着我的脑子想词儿了，你别笑我，不想吃那睡会儿？一觉天就亮了”


    “也行，那你要不先给我松开？我没哭”


    姜砚松手看王砚舟眼睛红红的但确实没哭，给了王砚舟一拳“抱你可不就是安慰你，你还嫌！？”


    王砚舟嘿嘿笑着跟姜砚一起搬运蜡烛去卧室，还专门让姜砚打开手机陪着他洗了把脸刷了牙，一次两次的让姜砚把他捡回家，现在也不害臊了就直说害怕，没人陪不行


    等俩人躺下，王砚舟才觉察出气氛的不对，姜砚这床也太小了，面对面不对，屁股对着屁股更不对了吧


    姜砚今天喝了酒，大晚上又是把人捡回家又是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俩弯的睡一张床不太对就已经睡过去了，王砚舟也累，神经一直绷着，前面又爬楼还哭了一鼻子，但他借着蜡烛的光看姜砚的脸，最近姜砚忙他知道，眼底下的乌青一直没退去，细看下巴尖了点儿，但比最初有精气神儿多了，还是那么帅


    刚才他抱着自己一下一下摩挲着后背，这会儿浑身跟过电似的，妈的，还是太年轻了，累成这样还能进行春天的起立，王砚舟最后思索半天还是面向姜砚侧躺着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姜砚还没醒，王砚舟依旧肆无忌惮的用眼神描摹姜砚的五官、姜砚的喉结、姜砚的手，并且他明确了一件事情，自己对姜砚不是什么若有似无的有意思，就是有意思，不但有意思还有冲动，但是急不来，姜砚对他看起来真是纯洁的不得了，而且上次姜砚匆匆一提的前男友还没过去，先这么过吧，慢慢来呗


    姜砚依旧是被敲门声唤醒，他起来看了看身旁已经没人了，估计是起来回家补觉去了，那这会儿敲门的应该就是王砚舟了


    “你几点起的啊？”姜砚开门没细看就打着哈欠回头往屋里走


    “啊？”小猫和张誉峰愣在门口


    还是张誉峰反应过来“姜砚，小舟起来出门了？”姜砚回神再次尴尬的恨不得钻地里，这两句话要不要这么暧昧？还有你们为什么要来我家找王砚舟，打个电话的时间没有吗！！！！


    张誉峰看出了姜砚内心的崩溃随即解释“前两天在店里吃饭，王砚舟不是说再停电就住你家吗？小猫一早就给我打电话说昨晚停电，今天我们一起吃饭感谢你救助收留砚舟”张誉峰毫不留情的卖了小猫


    被无情出卖的小猫“是，是是是，他不在啊？那方便我们进去等他回来再一起吃呗，外面怪冷的”


    姜砚很无奈，放张誉峰和小猫进门去给王砚舟打电话，没打通“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一会儿要不上六楼看看？”


    话音刚落，门口王砚舟扯着大嗓门喊“姜砚，开门，我抱不住了，快点儿开门”


    抱不住了？什么抱不住了？你抱啥了？姜砚开了门，发现王砚舟怀里是自己家的沙发套，啊？自己刚才愣是没看见沙发是裸的么？


    “你啥时候洗的？这都干了？小猫和誉峰在客厅找你”


    “早上你还睡着，我就起来拆下来洗了，上面全是我身上的土，一会儿给床单被套也拆了洗，你赶紧洗个澡吧，我看到他俩发的消息了，一会儿去六楼涮羊肉，张誉峰做的清汤锅底超级好吃”王砚舟说着进客厅，看到沙发上的小猫和誉峰猛地有种他和姜砚过日子朋友们来串门的错觉


    “啊”姜砚被王砚舟这一句一句的蒙住，感觉很怪，但不知道怪在哪里“哦，那让他们先上你那儿，我很快”


    “行，你俩先上楼吧，誉峰你先调锅底，小猫给大猫和晓林都打个电话问问到哪了，我拆个被套就上来”感觉奇怪的不只有姜砚，张誉峰故意的很猥琐的看了王砚舟一眼拿着钥匙就走，小猫看着这怪异的气氛悄悄地凑过来问王砚舟“啥情况啊，这话里话外听着咋怪得很啊”王砚舟推着小猫出门小声回“完了说”


    等姜砚洗完澡王砚舟收拾完客厅二人一起上去，人都已经到齐了，还有两个生面孔，一个跟小猫是复制粘贴，但看起来很凶的应该是大猫，还有一位笑眼盈盈看见姜砚径直走过来，还不等王砚舟介绍就拉着姜砚边走边说“我叫李晓林，是张誉峰的男朋友，誉峰跟我提过你，前段时间我出差咱们没见过，听说昨晚你收留了小舟”


    姜砚回“不算收留，这没啥，我叫姜砚”姜砚也没藏着打量了一下李晓林，看起来就是标准的精英男，身材好，长得帅，声音也好听，张誉峰那蔫坏儿的咋追的？没错，姜砚第一直觉就是绝对是张誉峰主动追的人


    “走吧走吧，你们上来的刚好，肉可以下锅了”晓林跟姜砚一起来到客厅，602的客厅跟402一样都不大，此时六个男人挤在这里场面略有滑稽，打个招呼之后喝酒吃肉好不热闹，姜砚本以为大猫看起来很凶一开始也不说话是这里唯一的高冷人，没想到酒足饭饱跟王砚舟一样闹腾，又吵着说打牌，他们愣是闹到半夜才结束，姜砚跟着王砚舟把张誉峰和晓林送上出租，回来大猫说抬不动小猫，让他在这儿睡，明早再来一起吃早餐


    王砚舟送姜砚到4楼，还要跟着进去帮忙套被套，姜砚笑着推他“你当我小孩啊，被套还得帮忙套？赶紧回去吧，你那儿还一个醉鬼，明早再见啊”


    王砚舟不想表现得太明显也只能作罢，叮嘱姜砚晚上给手机充电明早打电话叫他起床


    回到六楼，小猫清醒了大半，自己倒了两杯茶看见王砚舟进门也不扭捏上来就问“你喜欢姜砚？认真的那种吧？”


    王砚舟毫不意外这样的场面“至于瞒着你哥吗，还装醉”


    “我可没装啊，我是真喝晕了，不过我哥今天应该也看出来点儿，但他没明说也没留下，大概是觉得都行无所谓，但我得好好问问你啊，今天下午在姜砚家那一通，誉峰给你出馊主意了吧？他笑得那么恶心我就知道，其实你谈恋爱我也没立场说啥，但这次你得看好人，姜砚目前来看是个好人，我怕你遇人不淑”


    王砚舟点了烟看着他“我昨天给他讲我爸的事儿了，连带着呢谁也说了，就是没说完，我不知道他对我啥意思，但我想慢慢来，我还真挺喜欢他的”


    “行吧，你自己把握着，要是不行，退一步做朋友得了，我也就是想要你句准话，这次既然是真喜欢，就好好过”


    王砚舟点点头“洗澡睡觉，明早你哥喊咱吃面，你起不来他肯定踹你”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


    姜砚躺下后没睡着，一直没闲下来，他没时间思考王砚舟跟他说的话，王砚舟说自己是王八蛋是因为出柜后一直没回家，一回家就..所以才觉得自己是王八蛋，怪不得五楼的说离得近不好租，这些人嘴真闲，自己家的屁股都擦不干净就忙着上别人家吃屎，怪不得小猫誉峰知道自己是邻居那个反应，他们大概都知道王砚舟的事


    不过，当时王砚舟谈的那个男朋友后来怎么样了，为了他一年不回家感情应该很深的，啧，当时应该听他讲完的，现在想问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王砚舟：他看起来对我很冷淡，这真是上天给我的对象吗？


    橘子皮看向姜砚


    姜砚：咳咳，我很热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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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过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