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王砚舟都没有在附近或者小区里见到过四楼的新租客，只有在402门口堆着的外卖袋子来看，这位新邻居还没有搬走，也不知道那天受了什么刺激，一扭头给自己关家里这么些天


    今天是王砚舟和马健约好去酒吧的日子，他下楼的时候目光往402门口扫了一眼“啧，这垃圾再不扔，天儿再冷也得臭了”


    姜砚已经数不清自己在这个简陋的勉强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待了几天，从那天鸡柳大饼事件过后他就再也没出过门，他本来以为自己是绝佳的情绪控制大师，但就这段时间的情况来看，这纯属扯淡


    他不想出门，也不敢开灯，连扔垃圾他都不愿意全堆在门口，还好6单元住的人少，不然他保准要被投诉，哦，也不对，就西小区这个管理，他在楼道里干啥都不会有人管


    “明天，明天一定出门，一日之计在于晨，我得晒太阳”姜砚坐在卧室的窗户旁，他昨天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只是这天看起来不太奇妙，这两天下午不到4点外面就黄扑扑的一片，可能要来沙尘暴了


    “我，我还没见过沙尘暴，要不等沙尘暴过了再出门？新的洗衣机还没来，弄了一身的沙子那个岁数跟他差不多的洗衣机也洗不干净，对，就是这样”姜砚不断对自己洗脑


    ……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姜砚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沙尘暴，从五点多天彻底黑下来以后，外面妖风大作，他去客厅窗户看了眼，对面的菜市场已经没有人了，街上连车只有零星一两辆


    他本来以为整个402实物与图片不符已经是房东大姐骗人没良心了，直到今晚的沙砾混着不知道多猛烈的大风打在402的窗户上，他才意识到自己这一个月800给的还是太多了！


    “砰砰砰”


    从刚才开始402的卧室以及客厅窗户就开始噼啪作响，姜砚很紧张，但此刻有异样的响声出现，好像是门在响，不对，门怎么会响得这么规律，姜砚在屋里转了一圈没看到什么能壮胆子又不进局子的好物件儿，他走到门口，看到桌子上还放着中午的羊肉面片汤，这个好！


    姜砚打开里面的木门，透过老式大铁门的纱窗往外看，没人啊！


    “谁?”


    “砰砰砰”敲门的声音不对，声音方向来自下方，难道是小孩？


    “可以开门吗”这声音很是耳熟，在狂风肆虐的天气里，王砚舟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虚弱，姜砚想起来了！这是六楼帅哥的声音，他这个天儿跟人干架了？这么虚？


    姜砚犹豫着打开一条门缝，王砚舟坐在402的门口，一只胳膊抱着头把脑袋埋在膝盖和肘窝处，另一只手还在敲姜砚的门，姜砚犹豫了，其实只犹豫了五秒，他打开门，拖着王砚舟进到卧室，手机手电筒微弱的光让他看清了王砚舟此刻的情况


    满头的大汗，帅气的头发也狼狈的贴在额头上，王砚舟大口大口地喘气，眼睛也睁不开，整个人都颤颤巍巍的


    过了有十几分钟


    他还是没缓过来那个劲儿，仔细看甚至可以看到王砚舟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姜砚想起身帮他倒一杯水，刚站起来，王砚舟拉住他“别，咱俩待一起，你先别走”


    “帮你倒个水，你别窝着了，我看你倒不上来气儿”姜砚顺着王砚舟的力道也坐在地上，见王砚舟对他的话没有反应又说“那一会儿再倒水，你别把自己憋死啊”


    又过了有二十分钟，他们一直一个姿势坐在卧室的床边，王砚舟这会儿看起来好多了，最起码脸色回归活人颜色，喘气儿的声音也不跟个老黄牛一样


    “谢谢”


    “没事儿，你怎么了这是？要不要联系一下你的家人朋友？”姜砚松了口气，换了个不紧绷的姿势，同时也顺势把自己的右胳膊从王砚舟的手里解救出来


    “不用，你”王砚舟坐直后，耸了耸僵硬的肩膀和脖子，和姜砚面对面“可以让我在这里待到天亮吗？我，我明天请你吃饭”他们二人相对而坐，要不是手机手电筒放在中间打着白光，姜砚觉得这可能是偶像剧的开端，但此时王砚舟脸色白一阵青一阵，两眼瞪得比铜铃还大，好像姜砚不答应他就暴露匪徒本性抢占民宅


    “可以，你喝口水吧，不过我这只有一张床一床被子，今晚可能冷”姜砚没拒绝他的请求，王砚舟听到答复后慢慢放松，他喝了口姜砚端来的水“我以为你屋子里只有饮料呢，居然有热水”


    这话说的很不自觉，姜砚一噎“咱俩好像不认识，你怎么知道没热水”


    姜砚继续补充“甚至你都不知道我叫啥吧，你就这么”这么武断还没说出来，王砚舟直接打断姜砚


    “我叫王砚舟，砚台的砚，逆水行舟的舟，今年22，本地人，你呢？”


    王砚舟端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水吹热气，浑然不觉自己的自来熟给姜砚造成了什么语言沟通难题


    “我…我叫姜砚，也是砚台的砚，24，不是本地人”姜砚只觉尴尬，为什么两个陌生人要这么介绍自己啊喂！又他妈不是相亲，要不沙尘给他俩随意一个卷走得了，也省得现在空气尴尬到窒息


    “啊，你大我两岁”王砚舟向前凑近，借着微弱的光看了看姜砚的脸“但看着很小啊，感觉像没毕业的学生”


    王砚舟端起杯子也把姜砚从地上拽起来“有蜡烛吗？我们去沙发坐会儿吧，我屁股很麻”


    姜砚在心底里很佩服王砚舟的自来熟，果然啊尴尬的不是自己就是别人了，姜砚就是那个别人“我不知道原来这里还会停电”


    王砚舟将手电筒的光调的更亮一些“这一片的电缆还是老的，沙尘来了、雨下大了、挖路的挖深了都停电”他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气“这种不算大沙尘，明天就能恢复供电”


    王砚舟说完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咳，所以有蜡烛么，我怕手机没电”


    “没有吧，我收拾卫生的时候没见过”


    “你怎么会坐在楼道里？家里钥匙没拿吗？前面我还以为是小偷，这种天气还来行窃，真的是爱岗敬业了，哈哈”姜砚从坐在沙发上的那一刻起就没换过姿势，他在自己“家”还没有王砚舟看起来得心应手


    “我拿钥匙了，但我刚才那样也上不去啊，坐楼道里还能缓缓，除了外地人，这栋楼的不会给我开门”王砚舟慢慢的向后挪了一个屁股的位置“介意抽烟吗？”调整好舒适的坐姿，王砚舟转移话题


    “不介意，为什么他们不开门啊”


    “哎…可能是我长得不像好玩意儿，这种天气敲门还是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别人该以为我嗑药了”


    姜砚看到王砚舟点烟的手还带着些被极力克制的颤抖


    “抽么”


    姜砚接过烟，边点烟边提取信息，他意识到自己面前的陌生人该不会是瘾君子！？姜砚面露惊恐发出质疑 “啊！你不会是真嗑药！？”


    这长得帅的人做出这样的表情也还是很帅啊，王砚舟不合时宜的跑题“我的烟你都抽了，那你现在算是和我一起磕”王砚舟很不好心的进行停顿


    “磕尼古丁！我看起来精神面貌很差劲儿吗，怎么可能吸毒啊，这可是法治社会，我是合法公民，祖国的好花朵！你不要太好骗”


    姜砚终于发觉王砚舟语气里的调笑，嘿嘿尬笑一声坐回原来的位置却也在插科打诨中莫名的放松“哦”


    “我可以睡沙发，你屋里挺暖和的，也不用找什么被子之类的”王砚舟掐了烟


    “你手机有电？”


    “没”


    “我不能把手机留给你”


    “啊？”王砚舟对这段对话感到迷茫，手机有电没电和他的手机留不留在我这里有什么关系吗？


    “啧，没亮儿你不行吧，我俩在沙发上靠着歇会儿得了”姜砚感到同款迷茫，刚才都快撅过去了，喘的比外面风声还吓人，这会儿不要手机还拿这种眼神看他


    姜砚：人和人之间最重要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王砚舟摇头


    姜砚：是边界感


    王砚舟：可是你长的很带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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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