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自己？”


    “嗯。”


    池妤撇撇嘴，也不知道裴故渊这话到底是夸她还是损她。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发出规律的声响。


    车内的沉默持续了很久，直到裴故渊再次开口：“过两天有个慈善晚宴，如果计划没有变化，你跟我一起出席。”


    池妤回过神来：“慈善晚宴？”


    “李家主办的。”


    裴故渊的语气很平淡，却让池妤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


    今日李雅到访，绝不只是裴治平看中她的缘故。


    裴家可是海城首富，大大小小的公司都想借着“小辈联姻”攀点关系。


    想必李家也是这样想的，才会让李雅过来。


    裴故渊这是要乘胜追击，彻底断了李家想攀附裴家的念头。


    “好啊。”池妤爽快地答应，“需要我准备什么特别的表演吗？”


    裴故渊知道池妤口中的“表演”是什么意思。


    他嘴角微微上扬：“保持你今晚的状态就行。”


    回到别墅，暖黄的灯光驱散了雨夜的寒意。


    池妤一进门就踢掉了高跟鞋，换上了拖鞋。


    “我去泡个澡。”她伸了个懒腰，衣服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裴故渊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又赶快挪开：“咳……别着凉。”


    池妤摆摆手，转身上楼。


    走到一半，她突然停下：“对了，谢谢你今天救我。”


    她的声音很轻，没等裴故渊回应，就快步上了楼。


    浴室里，热气腾腾。


    池妤将自己浸入温暖的泡沫中。今日跌入湖水有些着凉，现在泡个澡，浑身的不适和疲惫才得以洗去。


    闭上眼睛，她脑海中又浮现出裴故渊跳入湖中救她的画面。


    她抬手捂上自己的心脏……


    该死……又开始了……


    楼下，裴故渊坐在沙发上，手中握着手机。


    没一会儿，手机亮起，李杰发来微信。


    ［李杰：小裴总，安排好了。］


    裴故渊冷笑一下后回复。


    ［渊：嗯，不要打草惊蛇。］


    第二天早晨，池妤醒来后照常先拿起手机来看。


    一行推送消息后，她精准捕捉到了最有用的那一条。


    她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后，从床上坐起来，直接跑下楼。


    餐厅里，裴故渊正吃着早餐。


    “李家取消慈善晚宴了。”她直接说道，观察着裴故渊的反应。


    裴故渊淡淡“嗯”了声，没说别的。


    池妤想起昨日裴故渊说，“如果计划没有变化，你陪我出席”。


    她并不觉得裴故渊有这种预知未来的能力。


    “你做的？”


    裴故渊放下手中的餐具：“我只是让李杰给银行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李家的贷款情况，让他们重新对这个项目评估风险。”


    池妤挑眉：“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李家最近在谈一个重要项目，但是他们资金链出了点问题，需要银行贷款。银行突然表示要重新评估风险，李家自然没心思办什么晚宴了。”


    池妤忍不住笑了。裴故渊这一招，可比她那点小伎俩狠多了。


    “你这是在警告李家？”


    裴故渊端起手边的咖啡：“我只是让他们知道，动我的人要付出代价。”


    这句话让池妤心中一颤。


    她低头掩饰自己突然加快的心跳，假装整理睡衣的衣角。


    “对了。”裴故渊突然转换话题，“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池妤想了想后回答：“要去趟录音室，《山之行》还有一点小细节需要调整。完事就可以等着电影上映了。……怎么了？”


    裴故渊站起身：“你先吃早餐，吃完我送你去。”


    “今天周末，你又不上班。”池妤挠挠头，“我自己开车去就行了。”


    “出去办事，顺路。”裴故渊淡淡道，而后转身走向衣帽间。


    池妤看着他上楼的背影，嘴角慢慢上扬。


    城南荒得很，除了裴氏娱乐没什么东西，路哪儿能顺到那去？


    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明明就是特意要送她的嘛！


    去录音室的路上，池妤发现裴故渊的心情似乎不错。


    她随意找了个话题：“你最近在忙什么？”


    裴故渊看了她一眼，并不避讳：“娱乐基地的打造，还有娱乐公司的并购案。”


    “娱乐公司并购？哪家？”池妤来了兴趣。


    “晨辉娱乐。”


    池妤想了想：“那不是李家的产业吗？”


    裴故渊眼色冷了下来：“很快就不是了。”


    池妤顿时明白，裴故渊昨天想做的不是断了李家想攀附裴家的念头，而是赶尽杀绝。


    先是搅黄他们的贷款，现在又要收购他们的核心产业。


    李雅这次真的是踢到铁板了！


    “你这么做……是因为我吗？”她小声问。


    裴故渊沉默了片刻：“不全是。


    李家最近几年资金链本来就紧张，我只是加速了一下他们的衰败。”


    池妤点点头，不再追问。


    但心里某个角落，还是因为这个答案而微微失落。


    录音室到了，裴故渊停下车：“晚上我来接你。”


    池妤刚要拒绝，裴故渊已经补充道：“顺路。”


    池妤笑了：“好。”


    她下车走向录音室，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直到走进大楼，她才敢回头，看到裴故渊的车还停在原地。


    这个发现让她一整天的心情都变得异常愉悦。


    接下来的两天，池妤全身心投入修改《山之行》细节的工作之中。


    而裴故渊似乎也格外忙碌。


    这天深夜，池妤在客厅等着裴故渊回来。


    她蜷缩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有人轻轻抱起她。


    熟悉的檀木香气让她知道，是裴故渊回来了。


    “几点了？”她含糊着问。


    “凌晨两点。”裴故渊的声音很轻，“怎么睡在客厅？”


    “等你……想问你吃晚饭了没。”池妤还没完全清醒，下意识地说出了心里话。


    裴故渊的脚步顿了一下：“还没。”


    池妤勉强睁开眼睛：“我给你留了饭。”


    裴故渊没说话，只是抱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


    “睡吧，我一会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