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锁] [此章节已锁]
作品:《焚风过境[公路]》 陈扉?
他怎么也来了?
听见这个声音的荆岚按着额头,觉得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或许她真的还需要再观察观察。
秦芝玩味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男人,陈扉手里提着打包的早餐,正一样一样往置物柜上摆,心中暗笑,挺细致啊。
李西望啊李西望,看看别人,多么会献殷勤,你呢,关键时刻不在,就别怪我不光火上浇油,还得再添一把柴。
秦芝这么想着,红唇渐渐上扬,在发觉控制不住笑意的时侧身抿唇。
“呃,我吃过了。”
荆岚赶紧制止他的动作,吃过是事实,再说了他俩也没熟到她生病需要他给她带饭的程度吧?
陈扉动作一滞,不尴不尬地扯起嘴角说了句,“看来是我来晚了。”
到底是谁和陈扉说的?真是添乱。
此刻“添乱”的人正眼观鼻鼻观心,垂头揪着自己的辫子,眼中有些窃喜,周甜觉得自己做得太对了,陈扉来得太及时了!
荆岚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只有周甜还算比较熟了,剩下一男一女……
真有意思。
“秦小姐,你要是没什么事就……”
“我有事啊,西望叫我来照顾你,我作为领队的家属,有责任帮他照顾好队员的。”
荆岚想说她没事就赶紧走吧,她们不熟,这样杵着怪尴尬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还特意加重了“家属”两个字。
“……”
“随便吧。”
荆岚低低叹出一口气,管她呢,只要不在意,就碍不了她的眼。
这两人的造访搅得荆岚忘记了要回宾馆的事情。
陈扉自顾自削着刚刚提来的苹果,他没说给谁削的,荆岚也不能阻止他,万一他来一句是他自己想吃了,岂不尴尬。
她目光渐渐聚焦在窗外,阳光擦过窗棱投到输液室的地板,顺着延伸到床边,荆岚伸出食指靠近那片光影,指尖传来一丝暖意。
她想起晚上,迷迷糊糊中感觉很冷,但身边总盘桓着一股强烈的热源,吸引她无知觉地靠近,试图吸取更多的暖意。
梦中的荆岚变成了一道轻盈的风,正穿越一片峡谷,无意识地顺着沟壑往下,穿过阻碍停在丛林边缘。
混沌深处传来一阵吸气声,掌心下的触感紧绷,手腕上不知何时缠上一根海草,带着滚烫的束缚感,阻碍着她不再往下。
她不满地轻声哼了一句,掉头顺着沟壑往上飞,攀过沟壑,指缘堪堪停在了一处很有质感的地方……
这是……鲸鱼的肚子?坚韧而有弹性,虽然她没有摸过鲸鱼,但应该就是这种感觉。
她好像能操控梦境了,于是在鲸鱼皮肤更有弹性且丰厚的地方,按了一下,软得Q弹,再按了一下,有种鼓胀的硬感。
真有趣……
她竟然在鲸鱼的肚子上!这个认知让她隐隐有些激动。
这个梦真实到连触觉都能感受。
意识沉在混沌的深海,指尖拨开挡在鲸鱼表面的海藻,冰凉的指腹猝不及防地,贴上了一片滚烫、坚硬,块垒分明沟壑起伏的肌肤。
是一种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和在沉睡中依然蓄势待发的力量感。荆岚整个掌心逐渐覆盖住那一片紧实饱满的轮廓,指腹跟随着那些类似于肌肉块之间的沟壑走向细细描摹。
这就是鲸鱼的肌肤吗?
科普视频中,座头鲸、蓝鲸等须鲸在喉部和腹部有长长的纵向褶皱,用于吞食时喉部的扩.张,荆岚顺着沟槽摸过去,果然柔软而有弹性。
听说鲸鱼一生中会经历与其他鲸鱼打斗、被船只螺旋桨刮伤、鲨鱼的攻击、寄生虫的感染等,然后在皮肤上留下各种凹凸不平的疤痕。
好可怜……
荆岚摸着那些小小的疤痕发出感叹,指尖按在一个圆形突点疤痕上,指下鲸鱼开始剧烈呼吸,腹部明显膨胀又收缩,继而发出强大的低频声音。
她站在鲸鱼的肚子上,自然能感受到鱼身随着这道声音传出轻微的震动感。
一根海草强势缠上她的手腕,束缚着她的手往后移,她被放到了鲸鱼的后背。
荆岚小时候喜欢看动物世界,父亲曾指着鲸鱼背脊上的凸起,告诉她,那是藤壶,藤壶是一种海洋节肢动物,有坚硬的外壳,常常吸附在海洋动物,船体或岩石表面。
荆岚小心抚摸着鲸鱼后背,那些藤壶如人类的脊骨一般,一节一节的,顺着鲸鱼的后背延展,中间空出一道深深的凹陷,指尖顺着那道沟壑移动,向上是分布不均的块状肌肉,向下是鲸鱼逐渐收缩变窄的腰线……
海草松开了手腕,圈上了她的后背收紧,荆岚觉得自己与那道热源离得更近了。
“好了。”
陈扉的声音稍微打断了荆岚的回忆,这个梦,好奇怪。
梦见一只大鲸鱼……
她咽了咽口水,正好被陈扉捕捉到,以为她是对切好的苹果馋了,叉了一小块递到荆岚面前。
荆岚还沉浸在那种迷迷糊糊的幻想之中,顺手接过叉子,咬了一口。
苹果汁在嘴里爆开,甜中带着一丝酸,使得荆岚皱眉回神,盯着咬了一口的苹果块。
呃……
她不爱吃苹果的。
余光里,是秦芝杵着下巴,露出饶有兴致的一笑。
“哇哦~”
秦芝发出一声莫名其妙的惊叹,荆岚斜眼看她,总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哪里怪。
她回头让陈扉把剩下的苹果分了,随后坐在床边玩起了手机。
她们都不是话多的人,此刻全拥在不算大的空间里,气氛难免尴尬,手机真是个好东西,假装划拉几下,打几个字,仿佛真有什么棘手的事情需要处理似的。
对着公众号无聊机械的滑动时,荆岚突然停住,往上翻了一页。
【惊!疑似知名舞者裴佩死亡真相!】
裴佩,天生舞者,三十年前年前凭天赋与实力坐上舞团首席的位置……
….
一年前,这位天生舞者不幸于世,对外说是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割腕死在家中……
然而,在离这位舞者死亡一周年祭之时,记者了解到另一件事情…根据匿名人士提供的录像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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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裴佩和一年轻女子似乎产生严重争执,随后女子驱车离开,裴佩返回家中…次日传来死亡噩耗。
……
荆岚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气。
点开了那个视频。
第一段视频在车库拍的,很黑很模糊,但依稀能看出谁是谁,裴佩拉着年轻女人的手,不让她离开,年轻女人甩开手,两人吵了一架后年轻女人拉开旁边GT的车门,驶出了车库,裴佩蹲在地上捂着脸好一会儿,最后离开了车库。
第二视频是是图片拼接,那辆GT停在了另一个车库,照片下方是相机自带的时间与地点,瀛城电视台地下车库,时间是上一段视频后一个小时。
荆岚握着手机的手有些抖,她反复把视频拉到裴佩独自看着车离开车库到她离开车库那一段。
之前的那段视频不用看,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那个年轻女子就是她。
那天,是她的生日,裴佩不让她去上班,也说不出理由,总之不会是为她过生日,毕竟从父亲去世后,她再没在家里过过一个生日,荆岚甚至觉得,裴佩早就忘记了这个日子。
下班后同事要给她过生日,从KTV回家后已经是快凌晨了,罕见的是家里所有灯都开着,老式cd机循环播放着音乐,迎接她的是浴缸里满池的鲜红。
女人靠坐在浴缸外面,面无血色。
那时裴佩还没死,荆岚还算冷静地拿出手机打急救电话,手抖到极致,手机轻易被一只无力的手推到了水里。
“你干嘛!想死?你凭什么死!”
“岚岚,妈妈累了,好累…..对不起,我想你爸爸了,想去…找他,但他还…在等我吗?”
荆岚愣住,她已经很久没听见她叫自己岚岚,也很久没听她自称妈妈。
之前是埋怨,到最后已经成了习惯,她们两个就像只是同住一个屋檐下,毫无关系的室友,冷漠又疏离。
同事也从一些只言片语中知道她和妈妈不合,却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住在一起?
荆岚只是笑笑,并不解释。
她和裴佩的关系,就像是藤和树。
藤蔓是一种生长很迅速的植物,它天生就具备顽强的生命力,执着又坚韧,在不经意间就会紧紧缠绕在大树上,哪怕这棵大树已经快要枯萎。
它死死缠住树干,就像藤与树之间无声的较量。
她竟然说她累了……
可荆岚也很累,她已经没了爸爸,不能再没有妈妈,就算两个人互相折磨又怎样?只要她活着。
她可以没有母爱,但她需要母亲,荆岚知道自己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强大。
藤太过强大后,会绞杀逐渐萎顿的树,这是物竞天择的道理。
这是自然界里植物间的竞争,荆岚不愿意让这种事发生在一个女儿和母亲身上。
荆岚不是藤蔓,裴佩也不是树。
她机械又踉跄地跑回房间翻出备用机,拨打了120。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不能在这天死!”
她用毛巾缠住裴佩几乎不再流血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