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员的死相太惨了，光是看着就心生惶恐。


    李宣扫了其余两人一眼，并没有杀他们的打算。在记忆之中，并没有出现这两人的身影。


    不过即便如此，能够与高员在一起的都算是一丘之貉，留着终究是祸害。


    李宣屈指弹出两缕灵力，灵力落在他们脑海之中，随即扩散开来。


    二人原本聚焦的瞳孔突然扩散开，整个人的面色也发生了变化，是茫然，是痴傻。


    房间内几位作陪的女子已经吓了失声了，尤其是先前还躺在高员怀中的女子，更是瘫坐在地，地上隐隐有股骚味传来，投射出水渍。


    李宣摇了摇头，没有理会他们，身形一闪就消失不见。


    而他前脚刚走，房门就被推开。


    有衙役匆匆赶来，看到房间内的扬景顿时面色大变。


    自从赤免那件事发生后，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官僚被杀害的事情了，如今面对这种情形，他们还有些不知所措。


    而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上报。


    李宣从春楼出来后并没有去往城外，反而从西城回了内城。


    断念二人见李宣独自一人回来很是不解，不过李宣说了句没事后，两人也就不再多想。


    院落中，李宣躺在靠椅上看着明月，没有丝毫担心宁静二人的安危。


    通过记忆片段，李宣知道她们中了毒。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不担心了。


    毒？


    这种东西可能会对宗师有效，毕竟宗师还只是肉体凡胎。


    但归墟之上就不是了，灵力是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更何况宁静服用过丹药，算得上百毒不侵了。


    这般说起来李宣也明白为什么自己神念释放开，却连两人的离开都没有察觉到。


    原来宁静是故意的，她根本没有中毒。


    至于两人被带走之后的安危，李宣就更加不会考虑了。


    自从徐州民出事后，李宣已经为每个人都做好了万全之策。


    她们身上的护身符都可以论斤来算了。


    夜色之中，很远的地方似乎有轰鸣之声响起，似是惊雷，可看夜色并不是要下雨的样子。


    “娘，我要回去了，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就住到崆峒观去，再也不用分开了。”


    小院内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


    李宣侧头看去，厢房中燃着烛火，将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映照出来。


    “嗯，这次娘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月亍点头回应。


    没多时，虚掩的房门被打开。


    一位不足两岁的孩童迈着脚步走了出来。


    他只有两岁，看着还很天真烂漫，可却有太多异于常人的地方。


    “李宣师兄，送我回去吧。”


    李启善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月亍全程看护。


    李宣坐了起来，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开口。


    “今日怎么不多待一会？”


    李启善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又回头看了眼月亍，然后凑到李宣耳边小声开口。


    “我要回去喝奶了。”


    听到这话李宣嘴角抽了抽，看着李启善的目光很是古怪。


    这家伙不足两岁，如神童一般，却还没断奶？


    不对，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


    李宣分明在他水灵灵的眼睛里看到了别的东西，这家伙喝奶好像醉翁之意不在酒。


    “师兄，你也想喝吗？”


    见李宣看着自己，李启善眨了眨眼睛突然甜甜的笑了起来。


    李宣严重怀疑这家伙是在调侃自己，可那张稚嫩的脸孔太具有欺骗性了。


    “我回去后问问奶妈，看看她愿不愿意喂师兄喝。”


    李启善天真烂漫的再次开口。


    这话一出，李宣与月亍都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两人被李启善的话呛住，李宣更是老脸一红不知该说些什么。


    “师娘，他可能被教坏了。”


    李宣揉了揉太阳穴小声开口。


    月亍也是微红着脸，带有歉意的看着李宣。


    “许久没在他身边，跟着九曲天华果然学坏了，等回去后我定要好好教导才行。”


    说完这话，月亍直接将李启善拎起来。


    “都多大的人了还喝奶，从今天开始不许喝了。”


    李启善整个人被拎在空中，四肢在摆动想要挣脱开，却怎么也无法逃脱。


    “娘，这你就不懂了吧。”


    “奶水为精气之源，我...”


    “得得得，你少说两句吧。”


    李宣直接打断李启善的话，说的他都快有画面了。


    “想喝就让他喝吧，反正回了崆峒观就没得喝了。”


    听到这话，李启善眸子明显亮了许多，不过冷静下来后却小声嘀咕一句。


    “其实...我觉得九曲天华也挺好的。”


    然而这话一出，迎接他的就是一顿女子单打。


    李宣一头黑线，这就乐不思蜀了？同时心中更加确信，这娃子绝不是单纯的喝奶。


    一阵喧嚣过后，在夜深时李宣将李启善送了回去。


    这样的来来回回在每个深夜里都会进行，没有惊动任何人。


    李启善走后，李宣没有回房间，依旧是靠在躺椅上看着天上那轮皓月。


    小院内，厢房中的灯火都没有灭。


    段念在挑灯夜读，不知在看什么，或许又是不知从哪里淘来的春宫图。


    岳不能同样如此，与段念厮混过后，好像一下子爱上了读书。


    这几日随着段念往返各个书铺，带回来不少古籍。


    摇椅在轻轻晃动，李宣思绪也随着飘荡。


    你在想这个世界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他在想师父何时回来接自己，他在想剩下半块玉引在哪里，他想了很多。


    唯独没有想宁静二人是否会有危险。


    黎明破晓时分，在摇椅上躺了一夜没有合眼的李宣将头枕了起来。


    南天城内寂静无声，街道上有摊位贩子早早开始忙碌，却不敢发出多大声响，生怕惊扰了他人。


    高耸城墙之外，有快马疾驰而过扬起落叶与尘土。


    随着马鞭挥落，骏马的速度更快一一些，马蹄声声回荡。


    没多时，五匹骏马停在南天城城墙之外，此时城门未开，于破晓之中看去，整座南天城如同死城，还带着股肃然感。


    五人看了眼城墙，随即高高跃起，安稳落在城楼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