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


    “虽然，皇后这个称号，对我而言毫无吸引力，可我也不想看你立别人为后，所以，我愿意做这个牺牲。”


    萧玄珩忍不住笑她：“对别的人而言，这个位置求之不得，到你这怎么是牺牲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如果就是个贵人，可以随便陪你遛马、秋猎、逛窑子，我要是皇后，就得劝你这不准做那不准做，别说你了，我自己都得烦死。”


    “帝后关系比我们现在复杂多了，我不想去学做你的臣子，我只想当你的妻子。”


    萧玄珩轻轻点头，好像听的很认真。


    苏小窈就继续劝他。


    “按礼法，废后一事需要皇帝提出，近臣上奏，再召集宰辅、宗室、谏官讨论，背后牵扯的利益集团庞大错综，至少也得一个月才能好。”


    “你一天之内说废就废了，还附带一个软禁太后，明早上朝有的烦呢。”


    何况，因为要打击太后的势力，最近得装一装明君拉拢朝臣宦官，力排众议新立皇后，吃力不讨好。


    “萧玄珩，我不急着当皇后，也不是很想当，你不要那么着急。”


    苏小窈见他一直没说话，以为是听进去了。


    谁说这暴君不听话，他可太听话了。


    结果，萧玄珩当扬给她表演了一个什么叫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你这不是挺会劝人？没有比你更适合做皇后的了。”


    “啊？”


    “国不可一日无后。小窈，就委屈你做下皇后了。”


    【什么人啊这是，对牛弹琴了呗。】


    萧玄珩就盯着她笑，笑的渗人。


    好像能听到自己被骂了一样。


    苏小窈感觉一阵阴寒，愤愤道。


    “你慢慢批吧，我去睡觉了。”


    萧玄珩将她攥紧，拉了回来。


    细小的手腕在他面前根本毫无抗拒之力。


    “生气了？”


    “没有的事。”


    萧玄珩认真道：“我知道，这个时候立后，是将你推上风口浪尖。”


    “我想说的是，等你做上皇后，就等于给群臣释放了一个信号，我宠爱妖后，宠信奸佞，有异心的就会去拉拢他，顺便煽动我是昏君的言论，朝中的间谍也安插好了，不怕抓不到人。”


    苏小窈恍然大悟：是钓鱼执法啊。


    她爹一个小小的当上国丈之后，膨胀得不知道自己信什么，走了杨国忠的老路。


    她呢，成天就会把萧玄珩往野路上引，妥妥的一枚祸水。


    到时候，谁接近他们，谁就没安好心。


    “好吧，虽然风险有点大，不一定能钓到鱼，但既然你决定了，我就配合配合吧。”


    萧玄珩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恨不得把她吸进嘴里，笑容却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开心。


    “对不起，我没什么本事，还得让自己心爱之人入局。”


    他倒是想过让那个柳什么树跟他演，还能顺便骗骗柳家那群人。


    可有了苏小窈之后，他做不到跟别的女人亲昵，逢扬作戏也不行。


    “不是困了吗？先去睡吧，我再钻研钻研上回何大人提到的农商皆本，实操起来难度不小。”


    苏小窈终于懂浪子回头金不换是什么体验了。


    她像一位爱子心切的母亲，欣慰地摸了摸萧玄珩的头发。


    萧玄珩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侧了下身体，不自然地问：“怎么了？”


    “刚刚写史书的时候，瞌睡都打够了，现在，给你指点指点江山啊。”


    萧玄珩笑了下，“好，苏相。”


    苏小窈对这个称呼表示认可。


    【这不比苏贵人苏皇后什么的好听，当然我还是更喜欢苏皇帝的。】


    萧玄珩清浅一笑，让她捉摸不透这人的心情。


    不过，这个称呼，从萧玄珩嘴里说出来，算不算得到官方认可？


    天啊，文人墨客奋斗一生追求的称呼，她这么轻松就获得了，对于一个学历史的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荣幸。


    苏小窈也不演了，趴在案边上，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和萧玄珩一块批奏折。


    她知道治疗土地问题、干旱以及盐碱，用哪些方法有效。


    还有哪些臣下是赤胆忠心，哪些表里不一。


    有她在，萧玄珩想当昏君暴君都难。


    萧玄珩要是名垂青史了可得好好感谢她。


    男人幽黑的眸底晕着缱绻，宠溺的不像样。


    听到苏小窈想当皇帝，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给她。


    他是个有野心的人，皇位也是不惜手染亲兄弟的血也要抢来的。


    可现在，竟然能理解，史书上那些为美人放弃江山的君主是什么心境。


    也许再过不久，就真的能将那个设想落到实地了。


    案上的奏本一本一本看完了，两个人都没有后宫不得干政的意识。


    苏小窈撑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叫萧玄珩给她捶背。


    “我既不要功名也不要俸禄，你奉献一下体力总可以吧。”


    萧玄珩屁颠屁颠就来了。


    好累啊，以为当皇帝每天只用装逼呢。写文言文都要写死了。


    苏小窈偏头，捏了捏萧玄珩的手。


    “你都把太后赶去瀛洲台了，为什么不直接派人刺杀她。”


    话落，苏小窈被自己的冷血吓了一跳。


    现在，她也可以波澜不惊地说出杀人的话。


    萧玄珩站在她身后，俯下腰身，在女孩的云鬓上吻了下。


    “刺杀虽快，但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她死了，柳氏的势力，朝中的奸臣，该在还是在，并且错过了一次引蛇出洞的机会。”


    “我想，将她所有的爪牙都清理干净，留着我们宝宝一个干净的朝廷。”


    苏小窈头点着点着就稳不住了：“什么宝宝？”


    这时候有宝宝这个词吗？


    萧玄珩是在偷听她心声的时候听到的，这会露馅了，有点尴尬。


    “你之前说过，忘记了。”


    “那也不对，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宝宝了？”


    “苏相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江山旁落，改朝换代？”


    苏小窈急忙去捂他的嘴，“你说话有点忌讳好不好。”


    萧玄珩不以为然。


    “好吧好吧，可我也不能保证一定会是小皇子啊，这有一半是你决定的，我不想一生生个一箩筐。”


    “哎呀，不聊这个话题了。”


    “小公主也无妨啊，大盛又不是没有女君的先例。”


    就算没有先例，在他这里也得变成首例。


    “小窈，我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


    “等把江山交给小宝，小家伙长大了，我们就去大盛各地游历，不将你困在宫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