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赵芸就在顾启明的身后。


    林凡连续三十六个小时没有休息，给超视距作战系统和J—10做适配，赵芸也有点担心他。


    担心他这次不顺利，就像上次那样，又是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伤害了自己的身体。


    现在看到林凡安全出来，她心底长长的松出一口气。


    “赵芸。”


    “给你个任务。”


    “林凡算起来，这已经是第三次进入咱们第七所了。”


    “但一直待在数据实验室里。”


    “还没能好好参观一下咱们第七所呢！”


    “你现在陪着他，好好参观一下。”


    “累了就休息一下。”


    “一切以林凡为准。”


    顾启明沉声说道。


    “我明白。”


    赵芸轻轻点头。


    “林先生，请跟我来。”


    她说着，转身带林凡离开。


    可能是因为在顾启明面前，她多多少少有点儿放不开，林凡明显能看出，她的脸色有些清冷。


    林凡连忙跟上。


    在走廊里转了两个弯，早就看不到顾启明了。


    林凡凑到赵芸跟前。


    “美丽的赵芸小姐。”


    “请问今天准备先带我参观什么地方？”


    他脸上带着笑问道。


    “先去休息室。”


    “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赵芸冷冷说道。


    “三十多个小时而已。”


    “我的持久性还没那么差。”


    “不用休息，要不，去食堂吃饭？”


    林凡开玩笑说道。


    上次他连轴转了五天五夜，确实十分疲惫。


    但这次只是一天半而已，林凡基本没什么消耗，当然也不需要特意的去休息。


    “那就去吃饭！”


    赵芸带着林凡，直接前往第七所食堂。


    第七所的食堂有大厅，也有小包间，提供各种菜品，色香味绝不比京城顶级饭店的大厨逊色。林凡要了一个包间，让赵芸点菜，赵芸却说不饿，林凡只好点了几个菜，两人对坐着等待。


    “吃完了东西早点去休息一下，下午离开第七所，回归正常生活。”


    赵芸淡淡说道。


    林凡终于发现了赵芸的不对劲。


    她不是因为刚才顾启明在场，才对他刻意的冷淡。


    而是——


    今天的她，就是有点冷淡。


    林凡回想自己的一些行为。


    这次他连轴转的时间并不长。


    赵芸应该不是因为他“废寝忘食”而生气。


    他“出关”之后，除了跟顾启明说了几句话之外，第一时间邀请赵芸来吃饭。


    也并没有忽视怠慢她。


    那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那个……”


    “怎么心情有点儿不好？”


    “是有什么心事？”


    林凡压低了声音问道。


    “没什么事。”


    “也跟你没什么关系！”


    赵芸轻轻别过头，只留给林凡清冷的侧脸。


    “我觉得跟我有关系。”


    “赵芸，我们之间，能否坦诚一点？”


    林凡正色说道。


    “刚才……我只是突然在想……”


    “如果，像是超视距作战这样的系统，能够早几年研发出来的话，或许囡囡的父亲就不会牺牲了。”


    赵芸轻声说道。


    她话音一出，林凡都有些沉默。


    “抱歉……”


    他低声开口。


    原本他觉得，自己虽然在婚姻中沉寂了七年，这七年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的成就。但是，至少历练了自己的心境。当自己幡然醒悟，脱离失败的婚姻，重新归来的时候，已经变得更加的理性成熟。


    但现在，他觉得想到，如果自己没有浪费这七年，如果自己没有进入婚姻，而是全力从事计算机相关研究的话……


    能否可以早几年，研发出超视距作战系统？


    能否让华国少牺牲几位英雄？


    能否让华国少几个破碎的家庭，少几个失去父亲的孩子？


    “林凡，我并不是怨你，没有早点开发出超视距作战系统。”


    “我只是……突然想起牺牲的囡囡父亲。”


    “我发现，可能……我还是忘不了他。”


    “我觉得我这种状态，不适合跟你过多的接触。”


    “以后——”


    “我们少见面好吗？”


    赵芸低声说道。


    这话一出，林凡有点发懵。


    他理解赵芸的意思。


    他跟赵芸，虽然没有捅破窗户纸，但实际上有些事，两人心知肚明。


    肯定是奔着交往去的。


    但现在，赵芸突然说，忘不了亡夫……


    觉得以这种状态，跟林凡交往，很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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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


    说完一句对不起，赵芸脸上的泪珠已经止不住。


    她快速起身，飞快离开包厢。


    “赵芸！”


    林凡赶紧追了出去。


    却见赵芸离开食堂，快步穿过走廊，到了休息区。


    飞快打开一间自己的休息室，冲了进去。


    砰！


    休息室房门被她紧紧关上。


    林凡追到了休息室门口，抬手想敲门。


    但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赵芸只是因为还不能完全忘记亡夫，就觉得以这种状态跟林凡交往，很不好。


    相比起来……


    李雪瑶甚至还没有跟林凡离婚，就已经正式跟许侑交往。


    人与人之间，终归还是不同。


    说实话，刚才听赵芸说，她现在还忘不了亡夫，那一刹林凡的心底，多多少少有点儿不舒服，有些嫉妒。


    所以他刚才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赵芸。


    但现在——


    他突然想明白了。


    为什么要开启一段新感情，就必须要忘掉一段旧的记忆？


    天底下哪有这道理？


    如果前一段感情的记忆是痛苦的，那忘掉最好。


    但如果不是痛苦的。


    那为何非要去忘掉？


    林凡再怎么，也不会去嫉妒一个已经牺牲了的人。


    想到这儿，林凡再没任何迟疑。


    他把身体直接贴近赵芸的休息室，深吸一口气，开始说话。


    “赵芸，我知道你应该能听到我说的话！”


    “你说你还不能忘掉囡囡的父亲，其实，你没有任何必要，逼着自己去忘掉！”


    “这对你，对囡囡父亲，甚至对囡囡，都是不公平的！”


    “或许你们曾经很相爱。”


    “但终究，过往都变成了记忆。”


    “囡囡的父亲已经离开，他现在已经无法再去爱你。”


    “他在天之灵，应该也很希望，你和囡囡能够再得到别人的爱护！”


    “他对你的爱，和今后别人对你们的爱，是不冲突的！”


    “你明白么？”


    林凡大声说道。


    说完这番肺腑之言，他等待着赵芸的回应。


    然而，就是下一刻——


    “咳咳！”


    房间里，传来一声轻咳。


    接着一个女声传来。


    “芸姐的房间，在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