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九章 同桌的你
作品:《同桌他身披马甲》 高二下的开端是春天的底色,草长莺飞,万物复苏,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新的篇章。可距离开学又过了两个月,何非亮依然令人鄙夷地霸榜着年级第一,并且得寸进尺,死皮赖脸地劝纪小鱼平时学习不要太卷。
“小鱼,”何非亮恬不知耻地把手机调成了自拍模式伸到了纪小鱼得面前,嘴里冒犯道,“你看,你最近的黑眼圈越来越大了,要多注意休息哦。”
“呵呵。”
对此,纪小鱼情不自禁地朝何非亮扭曲了拇指、食指、无名指和尾指。
“哎呀,小鱼,你这个样子——”何非亮的眼底流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促狭,他顺手给纪小鱼拍了张照片,然后有恃无恐地晃了晃握在手里的手机,笑眯眯地威胁道,“啧,要是被妈妈知道了的话——”
“噫!你别冲动!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纪小鱼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收手,露出了奉承的假笑。
可是他的心里才没有就此善罢甘休,而是——
三!
二!
一!
战歌起!
“
你总是轻描淡写告诉我要放轻松
还说你平时学习其实没有太用功
这世界总有许多不可思议的装逼
比如你蝉联第一
还说这全靠运气
你真的很欠扁
讲这话很讨厌
我看着你的脸
手痒了好几遍
忍了你十几年
有时候想发癫
想把你摁地上
狠狠摩擦
就这样一心一意孤独地征战
才不管前路到底有多少阻拦
打败你这件事不可能有退路
我绝不认输
你最好祈祷你的好运可持续
别让我逮到机会把你给征服
不让你意识到这世界的残酷
我就是只猪
你是我日思夜想渴望打败的宿命
也是我夙兴夜寐想要成就的梦想
这世界因为有你不敢辜负好时光
我们俩终有一战
我感觉你要完蛋
……[1]
”
书山有路,题海可渡。
一根根笔芯在纪小鱼的手上油尽灯枯,化作了增长的修为。
“小鱼。”何非亮用手支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你认真的样子像极了你的表弟,一个字——帅。”一边说着,还一边竖起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大拇指。
“切!”纪小鱼没好气地回应到,并且朝何非亮翻了一个真情实意的白眼,“随你怎么夸,这次数学竞赛我都是不可能给你放水的。”
数学竞赛的初赛成绩刚出,纪小鱼轻松地拿了满分,此时正是自信心爆棚的时刻(虽然何非亮也是满分)。他一边狂妄地大笑,一边肆无忌惮地拍了拍何非亮的肩膀,“哎呀,你还是趁早接受现实吧——依我看,你的第一名很快就要保不住啰!”
“真的假的?”何非亮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这样吧,放水不必,打水吧。输了的人,帮对方打一个学期的水,怎么样?”
“行啊。”纪小鱼一口答应,“不过,事先说好,也别拖到什么决赛了,就下下个星期的复赛见真章吧!”
“哎呀,”纪小鱼的眉梢微微扬起,似乎已经有了点大战前夕的兴奋,“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何非亮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随及又颇为欠扁地补充了一句,“你这么急着想帮我打水,该不会是——我的粉丝吧?”
“你!你好自恋呐!我、我怎么可能——”纪小鱼气得一时语塞,缓了半天才咬着牙,不怒反笑道,“嘿,行,就先让你再多得瑟几天!不过,我友情透露一下,我现在强得可怕!”
何非亮抬眸,似笑非笑地打量了纪小鱼一会,然后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回到家以后,纪小鱼立马拉来了高手兄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不得不说,高手兄还真是够给力的,隔三差五地总能给他发来一大波极具参考价值的好书和好题,其涉猎的广度和思想的深度令纪小鱼叹为观止。
更重要的是,每当纪小鱼见缝插针地说起“我一个朋友的同桌”的坏话时,高手兄也总是非常公道地站在纪小鱼“朋友”的这一边,并且鼓励这位“朋友”要恪守初心、砥砺前行。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充实地过去。
数学集训更加紧锣密鼓,每一天都在为更加迫近的比赛冲刺。
语文老师近来把纪小鱼的作文当成了“新宠”,但同时也表示纪小鱼的字体还需要再多向何非亮学习学习。
化学老师依然操着不太不标准的普通话,把纪小鱼叫做“纪朽鱼”,当然,也一视同仁地把何非亮念成“何灰亮”。
蒋小胖时不时地从文科班溜回A班,送来些零食和纪小鱼一起分享。
“小鱼,”蒋小胖看着纪小鱼不费吹灰之力就帮忙解出了困扰了自己一整节晚自习的数学题,情不自禁地赞叹道,“你真的好聪明哦!其实,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好像会发光诶!嘿嘿,现在咱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可以把‘好像’两个字去掉了。”
“啊?”纪小鱼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脸,“这么说,你觉得我会发光啊?”
“嗯!”蒋小胖郑重地点头。
“那——那你觉得何非亮会发光吗?”纪小鱼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趣,他一边搔首弄姿,一边充满期待地问道,“咳,如果你觉得会的话也没关系,但是你好好想想,认真地想一想,究竟是我发的光更亮一点呢,还是他发的光更亮一点?”
“这个啊……”蒋小胖挠了挠头,思索片刻以后,终于犹豫地开口道,“应该还是学神哥哥发的光更亮一点吧?毕竟他的名字里有个‘亮’字对吧?”
“不对、不对!”纪小鱼气呼呼地反驳道,“怎么能这样想呢?那个——何非亮的‘亮’字前面还有一个‘非’呢!连在一起明明就是‘不亮’的意思!”
“啊?”蒋小胖眨了眨眼睛,无辜地说,“哎呀,我以为‘非’是‘非常’的意思耶……”
“哼!纪小鱼不吭声了,委屈巴巴地坐着生闷气。
“哎呦,”何非亮伸手在纪小鱼软软的头发上薅了一把,像哄孩子一样温柔地安抚道,“没关系的,输给我又不丢脸。”
嘿!
诸位瞧瞧,什么叫低情商的发言?
这个就叫做低情商的发言!
何非亮的话完完全全地起到了反效果,再加上蒋小胖还在一旁“对呀、对呀”的应和,直接把纪小鱼气到大脑缺氧,简直要晕过去了。
可是,令纪小鱼万万没想到的是,就他和何非亮都这种关系了,记者社的小同学竟然还能吹出一串唯美的彩虹泡泡!?啊,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最新一期的校刊封皮赫然便是好几张纪小鱼和何非亮同坐在教室座位上的照片——
窗外,是川流不息变换的画,清爽的蓝空,光暖的午后,铺张的晚霞,屋宇似琉璃的夜晚……窗里,是恰同学少年,低着头写自己的未来和梦想。
照片的聚焦之处,纪小鱼隔着一个座位在窗边保持着奋笔疾书的姿态。从天将明未明,到太阳沉落,再到晚灯亮起,都只给镜头留下了一个紧绷倔强的背影。
而照片中的另一个主人公何非亮,则是显露出了截然不同的松弛。他悠悠闲闲地坐在纪小鱼的身边,有时趴着睡觉;有时低垂着眉眼,懒懒地翻一翻手边的闲书;有时饶有兴味,观赏似的打量着纪小鱼像打了鸡血般地刷题。最吸睛的要数何非亮侧过脸伸手摸纪小鱼头的那张了——夕阳的余晖中,他的目光似乎闪动着温柔的缱绻。
这一次,记者社一改浮夸狗血的文风,只简简单单地写上了四个字作为标题——“同桌的你”。
哎呀呀,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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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卖爆了的校刊!
这些天频频派人去A班埋伏蹲守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
卓影数算着记者社社团经费不断上涨的余额,表示非常得满意。
“我宣布——纪小鱼以后就是我们社的‘锦鲤’了!大家把他和何非亮的一举一动给盯紧了,咱们每个月的聚餐那就都有着落了!来吧,让我们为纪小鱼和何非亮鼓鼓掌吧!”
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
纪小鱼并不知道有那么多人在为他鼓掌,他做好事一向不留名。在周末,他仍然抽空去医院做了一次义工,给住院部的小朋友们补习功课,并且夹带私货,悄咪咪地从家里给小朋友们带来了几本自己小时候最爱看的热血漫画——嘿嘿,他的受欢迎程度突然就有了和一起前来的何非亮平起平坐的趋势。
只不过,到处都没有看见林茉茉的身影。
有知情的小朋友告诉他,林茉茉今天刚好动手术去了。
“手术中”的红灯依然亮着。手术室门前冰凉的长椅上,林寂和他的父亲坐在那里。
两个人都微低着头,一个弯着腰写放在腿上的作业,一个十指交叠垂于膝上似在沉思;两个人都一言不发,紧抿着唇,神情如寂寥的湖水,半张脸埋在背光的影里。
他们侧脸棱角分明的弧度乍一看如出一辙,可细看终究是隔着泾渭分明的年岁。林寂的皮肤仍有少年人的光泽,头发像刺猬一般生机而黝黑,而他的父亲已显露出苍老的迹象,满眼疲惫,满头青霜。
纪小鱼想了想,直觉现在并不是什么上前打招呼的好时机,拉着何非亮又悄悄地退了回去。只是在临走前,在林茉茉空着的病床旁留下了漫画和字条。
字条上写道——
「上次你问我,“如果世界上没有光了怎么办?”这可真是一个深奥的问题。
下面是我的答案:
如果真的遇到了这种情况,也仍然不要放弃对光的盼望吧。
太阳熄灭了,有星星。
星星熄灭了,人类还可以用自己发明的灯。
灯也熄灭了,可以生火。
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也许再坚持一下,可以等来一只萤火虫呢?
总有办法,让世界重新亮起来的。」
隔壁床位的小孩忽然调皮地玩起了风扇的开关,林茉茉放在桌上的寒假作业本被风扇强劲的三档风一连掀翻了好几页。在摊开的那一页上,印在最后的一个问题是“新的一年到来了,你想对爸爸妈妈说些什么?”
题目下,是用铅笔写下的一行字迹,工工整整、郑重其事——
「对不起,要是我是一个健康的小孩就好了。」
一周后的放学时分,林寂来A班找纪小鱼。
“漫画还给你,谢了。”林寂眉眼舒展,朝纪小鱼露出了一点笑意,“手术很成功,我妹妹昨天已经出院了。”
“诶?那可真是太好了!”纪小鱼由衷地笑了。
“是啊。”林寂转头望向遥远的天际,“我爸爸说,我原本有一个小姑姑的。她四、五岁那年忽然生了一场怪病,现在想起来可能和我妹妹之前表现出来的症状差不多。可是在二十多年前,我老家镇上的医生,连我小姑姑生的是什么病——直到最后,也没能弄清楚。我的小姑姑没撑多久就去世了,裹着草席,被一辆板车拉回了家。”
“还好,”林寂如释重负一般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还好现在的医疗技术发展了。”
纪小鱼沉默了一会,目光倏尔变得柔软——
是啊,感谢医疗技术日新月异的发展,让许多悲剧终于不再重演。
这个世界原本有那么多的遗憾和不完美。庆幸的是,总有人在修修补补,总有人在负重前行,总有人在坚持不懈地用自己的爱心、努力和智慧,疗愈伤痛,拯救苦难,做那黑暗中的烛火。
生命载舟于起伏的流水。感谢这人间,终究是希望长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