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七十六章 擦出火海
作品:《同桌他身披马甲》 吃完晚饭以后,桌上杯盘狼藉。
“小帅哥。”何非亮似乎是喜欢上了这个称呼。
“小靓(亮)仔。”纪小鱼也学会了如何反唇相讥。
“开始吗?”何非亮睨了纪小鱼一眼,“输的人洗碗。”
“呵呵,谁怕谁!”纪小鱼抱着胳膊嘟囔道,“说好了哦,每人轮流出三道题。”
“sin0?”何非亮懒洋洋地开口。
“等于0。”
“cos0?”
“等于1。”
“cos1?”
“等于……”纪小鱼把即将要脱口而出的“0”给噎了回去,心里暗喜——嘿嘿,小样,你该不会是想拿这种题目挖陷阱坑我吧?这不搞笑吗?
“约等于0.54!”纪小鱼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个自信闪耀的笑容
“嗯,好吧。”何非亮耸了耸肩,“到你问了。”
纪小鱼眼珠一转,目光里闪动着狡黠,“对对子你总会吧?我也不为难你,差不多、差不多就可以了。那么——我出上句,你对下句。嗯……还有,必须要在三秒钟之内说出来哦!”
“听好了,第一句——”纪小鱼摇头晃脑地开口,“游乐园里游园乐。”
“同心锁旁同锁心。”何非亮几乎是脱口而出。
纪小鱼咬牙,又来了一句,“观音山上观山水。”
这次,何非亮总算是稍微思索了一下,“达摩洞里达洞明。”
纪小鱼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奇地挑眉,“嘿,有两把刷子嘛!”
何非亮横斜了纪小鱼一眼,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哈,没一点挑战哦。”
嘶——好气哦!!!
纪小鱼被狠狠地嘲讽到了。
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
绵密的泡沫浮在海绵刷上——喜唰唰呀喜唰唰!
纪小鱼一边洗碗,一边在哗啦啦的水流声中扯着嗓子问道,“何非亮,你初中的时候在干嘛?”
“……”
纪小鱼不依不饶,“听不见!大点声!”
何非亮正闲闲地翻阅着手里的一本厚书,闻言抬高了音量回道,“在上学啊,不然呢?”
“我是说,你有没有和班上的同学发生什么摩擦啊、产生什么矛盾啊之类的!”
何非亮勾唇一笑。他合上了手里的书本,慵懒地起身,一边走向厨房,一边答道,“你问这个干嘛?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的话就是有!”纪小鱼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
“哦?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记得’是‘有’的充分条件。”何非亮斜倚靠在厨房的门框边,要笑不笑地挑眉,似乎对纪小鱼的这一理论表示惊奇,“小鱼,你的逻辑学,小心不及格。”
“胡说!我怎么可能会不及格!我的字典里就没有……哎呦,救命啊!”纪小鱼正忙着把手里勺子上的浮沫冲洗干净,一不小心角度没对,被直直地反弹了一脸水,看上去狼狈极了。
“哈哈!”何非亮幸灾乐祸地笑了出来。
纪小鱼连忙关掉了水龙头,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恼火地转过身,十分不满地瞪视着笑得仿佛良心被狗吃了的何非亮,“喂,笑什么笑哦?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吗???”
“呜呜呜,”何非亮不笑了,装模作样地哭了起来,“小鱼,你好惨哦!”
啊啊啊啊啊啊!!!
纪小鱼抓狂了,崩溃了,只差没原地气晕过去。
苍天啊,大地啊!和何非亮相处——实在是太容易产生摩擦了吧!!!
啧,刚才那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问好吧?就何非亮这样的为人处世——他和他的初中同学完全没有点过节才是很不正常的吧?
你看,这才在他家洗个碗的工夫,就已经足以摩擦出火花……啊不,是火海了吧!
何非亮还在假惺惺地揉着眼睛。
纪小鱼气极反笑——
可恶,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总能把你气得半死不活,你对他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张兄肯定也是哪次就被何非亮气糊涂了,气得如今都有点神志不清、不择手段了。
具体是什么事……算了,下次干脆直接问问张兄好了。
呃,也不知道有没有下次了。毕竟他们上次的对话,似乎并不很愉快。
……
事情是这样的——
当张朝脱口而出“纪兄,你,就是何非亮的软肋”时,纪小鱼简直要大惊失色地拿起拖把在张朝胸前摇晃的折扇上批注“胡言乱语”四个字了。
“纪兄,你听我说。”还好张朝连忙解释道,“这么多年来,何非亮的人生几乎是一帆风顺的。他的内心也因此建立起了强而稳定的优越感。同时,根据我的观察,他对你与对旁人格外与众不同。我想,这是因为你对他来说,是唯一看得上眼的对手。他从战胜你的过程中,源源不断地汲取着维持他自信心和优越感的养料。”
这话成功地在纪小鱼的心里激起了一点悲愤的情绪。他沉默地看着张朝,在心里哀哀地叹了一口气——唉,原来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吗?他的那些值得尊敬的失败,在别人的眼里,竟然只是何非亮赖以维持自信心和优越感的丰厚养料吗?
唉,古人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的这种情况算是——“何非亮是小小的花朵,他是臭臭的泥巴”吗?
“不过,这份优越感并不是牢不可破的。纪兄——”张朝目光灼灼地盯着纪小鱼,“关键就在于你!”
“啊?我吗?”纪小鱼指着自己的鼻子,尴尬地眨了眨眼睛。
“纪兄,你是他最大的对手,你对他的意义是非同寻常的!”张朝眼里的热切几乎要将纪小鱼吞没。
“哎呀……”纪小鱼不由地向后退了一小步,一边伸开十指在空气中摁了摁以示安抚。他干巴巴地笑着打岔道,“你先别那么激动……”
“只有你能做到!只有你能给他最致命的一击!只要你可以打败他一次!一次就足矣!”张朝显然没有把纪小鱼的话听进去,他咬着牙,脸上带着隐约的、狰狞的笑,声线中甚至有一丝失控的颤抖,“一次,就足以击穿他全部的信心,摧毁他膨胀的优越感,让他不败的神话彻底破灭!让他怀疑自己,让他极度不安,让他感到痛苦,让他失去成功的惯性!而纪兄,你将踩着他,取代他,成为S中新的王!”
“好的,”纪小鱼被张朝声情并茂的游说打动了,“张兄,我会加油打败他的。”
缓了缓,纪小鱼又跟着严肃地补了一句,“不用你说,成为S中新的王,这本来就是我一直以来的小目标!”
“纪兄,事不宜迟,”张朝的脸上泛起虚浮的笑容,“我有办法,让你立刻、马上就可以打败他。”
“啊?这么好?”纪小鱼惊讶地看着张朝胸有成竹的模样——咦?难不成张兄真的得到了什么立竿见影的学习秘籍?
张朝合起折扇,在掌心一拍,“我可以弄到这次开学考试的题目和答案。”
“呃……”
就这啊……
纪小鱼刚支愣起来的心情又立马变得软趴趴的了。
嘿呀!怎么就不能相信,他完完全全能靠自己的真才实学考过何非亮呢?张兄这话说的,多少是有点把人给看扁了吧!
像在肃杀的风里雨里走。脚踩着古旧沧桑的青石板砖,路面的裂纹处有经年累月的苔藓。
前方是一片灰白漂泊的荒芜地,裹着白云和雾气;而他是黑衣的独行客,弯月猎刀悬于腰间,刀在鞘中震动,欲试锋芒。
他要去一个地方,赴一场宴。
席间有月色接连雪色,有刀光绝杀剑影,分山斩海,落英缤纷。
他要去赴一场约,一场顶峰相见的约。
神话总会落幕,新王终会登基。
这条路注定是孤单的,如同宿命。
这条路也注定是公义的。
大战的最后,会有一片斑驳的枯叶在身后如执念般飘忽落地,有如尘埃落地,有如一声叹息。
这样子赢了,才算是不辜负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
唉,人生——总有一条路是要挺直脊背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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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哎呀,张兄,你难道不知道——我纪小鱼也是有骄傲的嘛!
“题目和答案绝对保真!月考的、期中考的、期末考的都可以有!”张朝不明白纪小鱼为什么不像他预想的那样激动地答应,反而直愣愣地看着他欲言又止——纪小鱼不是很想赢吗?难不成是怀疑他拿到题的手段和能力么?
“张兄,”纪小鱼的眸光微微一动,又恢复了往日欢快的生机。他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张朝的肩膀,“你那个……此言差矣啊!学校的考试算什么嘛?数学竞赛才牛逼对吧?咱们格局要大!目光要长远!嘿,你等着瞧吧,这次数学竞赛我肯定赢他!真不是吹牛,我已经有了十成十的把握!”
“……”
“哎呀,别担心啦,张兄!你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纪小鱼朝张朝挤了挤眼睛,曲起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胸膛,“是兄弟就信我!真的!我现在数学强得可怕!”
“拜啦!我赶着回家呢。”纪小鱼轻快地转过身,走了几步以后,在走廊的拐角前回过身来,望向立在原地不动的张朝,伸出并拢的食指和中指在额角一按一抬,笑道,“多谢你提醒我还有开学考这件事情,我差点忘了!”
“诶,张兄!”纪小鱼不忘回身扯着嗓子叮嘱道,“凡事三思而后行啊!别犯糊涂!稳重一点!千万、千万不要铤而走险啊!不值得的!”
-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日子逐渐步入正轨。在S中正式开学的前夕,严老师大发慈悲地给他们放了假。也正是在这一天临近傍晚的时刻,纪小鱼收到了妈妈的短信——“我到家了,你可以回来了[微笑]”。
“诶,我要走了。”纪小鱼看着手机,隔着拖鞋踹了踹何非亮的脚尖。
“哦,再见。”何非亮看上去完全没有一点挽留的意思。
“哼,再见!”
纪小鱼气鼓鼓地上楼收拾行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
好像也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
纪小鱼拎着个半空的帆布袋,又气鼓鼓地下来了。
何非亮仍然坐在刚才的位置,慢条斯理地拈着书页的一角,把书翻去了下一页。看上去还挺专注的。
“喂,你在看什么书?”
何非亮头也不抬,半掩着书迅速地扫了眼封面,又重新摊开,“朱光潜的《谈美》。”
“哦,我走了!”
“慢走不送。”
纪小鱼非常大动作地打开门,站在门外停了停,最后一次抬眼看了看没反应的何非亮,“砰”的一声把门彻底关上了。
长长的走廊里,地上有一团影子,墙上也有一团影子。地上的看上去更扁圆一点,墙上的看上去更修长一点,不过都是纪小鱼的影子。
电梯张大了嘴巴,墙上的影子不见了,地上的影子也变得透明。
电梯把嘴巴闭上,两个影子就又回来了。
纪小鱼看着自己的影子发了一会呆。
寂寂得闭着的门和墙嵌在了一起,像一个倒扣着的相框。
门与墙之间没嵌得太牢,缝隙间忽然漏出了钢琴声——
一遍《霞光》;
一遍又一遍的《克罗地海洋》。
“喂,何非亮!开门开门开门!”纪小鱼急促地摁了好几遍门铃。他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横冲直撞,像一个突然漏气乱飞、不受控制的气球。
钢琴声停了一会以后,门向后拉开了。
何非亮微微地站在那里,一圈晕黄绕在他的身边,是玄关顶投下的灯光。他伸出五指捂着嘴,懒懒地打了个呵欠。
“怎么了?落东西了?你发个消息,我明天帮你带去学校不就得了?又回来干嘛?”
“我妈妈喊你去我家吃饭!”纪小鱼站在门口,心里的气球镇定了下来。他曲起食指抹了抹鼻尖,别扭地移开了和何非亮对视着的目光,“不然的话,我才懒得理你呢!”
“……”
“喂!”纪小鱼又把眼神转了回来,凶巴巴地对着何非亮囔囔道,“不许拒绝!不然、不然我妈妈会生气!”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