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催化

作品:《反派真千金死不悔改

    “小羊,你看到了吗?”


    极其嘲讽的句子在少女张开的唇瓣中吐出,比惊雷还要恐怖地响在余仲扬和庄玉耳畔。


    庄玉震惊地起身,顾不得自己只有跪着才能让梁酒逃过一劫。


    她错愕极了,不敢相信余知念会做出这样可怕的举动,几乎明目张胆地告诉他们,就是她亲手策划了一场谋杀!


    长跪不起的膝盖胀痛,两腿发软,庄玉起身时踉跄一下,却顾不得不适,扶着屏风向外看去。


    并不是为了说什么,只是想看一眼,看一眼如此陌生的余知念此刻会是什么模样。


    可不等她从屏风背后出来,一声炸响,真如雷落进屋内一般。


    余仲扬一脚踹开地上的放映仪,电子器械就这么撞上了墙,方方正正的一角竟凹陷了进去。


    可它尚未彻底损坏,反而将那影像的背景音放得极大。


    视频只有不足三十秒,很快再次重播。


    齐闻的惊愕声音,血肉被刺破的声音,女疯子喉咙里的嗬嗬声,齐闻挣扎后电脑被碰倒的砸地声,凳子在地面拖拉的刺耳摩擦……


    余仲扬失控地追上来,将放映这一悲惨事件的盒子举起又摔下。


    电器彻底熄火,电火花闪了一瞬间,冒起味道刺鼻的烟,很快就散了。


    室内终于重归安宁。


    余仲扬粗喘的呼吸声成为这片灵堂唯一的声响,庄玉扶着屏风边缘,惊愕地看向两人。


    在她眼里,余仲扬此时此刻的怒颜和余知念的有所重合,两张脸在此时此刻显现出惊人的相似。


    这相似将她钉在原地动弹不得,让她才惊觉互相撕斗的两人其实是一对真正的兄妹。


    “诶呀!怎么这么不小心!”


    余知念眉眼弯弯。


    “怎么能拿东西发脾气呢?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她再次张开嘴巴,吐出的每个字都字正腔圆。


    “怎么像条——无能狂怒的狗?”


    “余知念!”


    余仲扬本就被怒火烧得理智尽失,听到这始作俑者竟然还如此戏谑地侮辱自己,当即掐上她的脖子,将人按在屏风上提起。


    他的食指佩戴戒指,戒身雕刻镂空,宝石边缘锋利,随着动作划开少女脖子上薄薄的皮肉,淌血的伤口被按在指下、


    二十三岁的成年男子毫不费力地将才十八岁且偏瘦的少女锁住,仿佛被激怒的雄狮狠狠咬上猎物的脖颈,企图用忤逆者的血来洗刷自己的屈辱。


    脖子被一手捏紧,五指几乎掐在余知念的耳后下方,在力量的作用下,疼痛彰显存在,氧气在消失,呼吸被扼制,苍白的脸上涌上涨红血色,额头上青筋暴突。


    她生理性地张开嘴,如同一条缺氧的鱼。


    屏风上绣着花蝶图,余知念的手按在上面,在丝缎上抓出道道抓痕。


    闪电的光从门口落入,她的影子像只被蛛网缠住的蝴蝶,而颈上的血被蛛丝挤弄着落在屏风上,好似被狩猎者已经咬开血肉。


    可她没有将手按在余仲扬的手臂上,表情也并未和受制于人有丝毫关联。


    在生理的反应之外,她在笑。


    她嘲弄地蔑视他,嘴角吃力地扯起露出森森白齿,眼皮下垂,眸子却一动不动地死盯着他。


    余仲扬被这挑衅的眼神激得牙关紧咬,面色发红,额角也青筋直跳。


    手臂用力而肌肉线条紧绷,手背血管蚯蚓般扭动。


    “住手!快住手!”


    庄玉扑过来,她身高不够,只能去够余仲扬的胳膊,可那条胳膊钢打的一样纹丝不动,眼见着余知念面色发紫,庄玉彻底慌了神。


    她找着有什么能砸晕对方的东西,却又灵光一闪!


    “这里是灵堂啊!”


    失去理智的余仲扬竟然因为这句话回了神。


    庄玉见状趁机扯开他的胳膊,余知念半悬的脚尖终于落地,少女脱力地跪坐在地,摸着脖子边咳边笑。


    “别笑了!”


    余仲扬抡起椅子砸向地面,木头断裂飞溅出木屑,几只划开庄玉挡着的手臂,留下丝线般的血痕。


    余知念的笑声却越来越大,咳嗽逐渐消失,她喘过气来,仿佛看完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


    “余仲扬!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到底谁才是头野兽,畜生一样只会用拳头做事!”


    余仲扬眼尾泛红,他上前一步举起拳头,真如对方所说那样想要打下去。


    庄玉警惕地起身,她屏障一般挡在余知念身前,张开双臂如一只鸟雀护着身后的人。


    在手臂之下的空隙里,余仲扬和余知念对上眼神。


    少女跌坐在地却仰着脸,阴影打在她的身上,钉出一个黯淡又圣洁的十字架。


    可他只看得到余知念冒着亢奋光亮的眼睛,好像期待他那一拳打下来,彻底坐实她的结论。


    兜头冷水泼下,余仲扬收回手。


    “疯子!”他捂住眼睛,倍感荒唐地笑骂,“余知念,你就是个疯子!”


    寂静再次占领高地,余知念等待着余仲扬的下一句话。


    呼吸终于平缓,余仲扬放下手,露出湿亮发红的凤眸,他拨弄自己乱了的头发,呼出一口气。


    “我本来因为萌芽院出了事还有些愧疚的,”他像是给余知念说,又像是给庄玉说,“但没想到啊,有人反手直接杀人呢。


    “这下子,我的愧疚一点都没有了啊。”


    说完,他看向余知念。


    “人和怪物果然是不一样的。”


    “你在说什么梦话?”


    穿过那十字状的影子,余知念走上前来,侧过头展示她脖子上的手印,如同展示她的战利品。


    “你忘了吗余仲扬?”


    她摸着自己的脖子,指尖为笔血为墨,在颈间勾勒出项圈般的红弧,她大笑着。


    “我们流着一样的血啊!”


    一阵风刮过余仲扬背后,他才发觉自己背后生了冷汗,正冰凉黏腻地贴着衣衫。


    绳索断裂了,困住的怪物被放出来了。


    余仲扬讨厌雨天,但此刻他像是淋在一场冰冷的雨中,冷得牙关发抖。


    一样的血?什么一样的血,他和这野兽才不是一样的血!


    殷红环在少女脖子上和他留下的手印重合在一起,余仲扬死死盯着那印记,觉得自己在被这怪物拖着下坠。


    “出去。”


    余仲扬逃避一样走进屏风背后。


    “全都给我滚出去!”


    “那就再见了,亲爱的二哥。”


    余知念装模作样地学着西方宫廷剧里的女士,拎起不存在的裙摆行礼,然后无视庄玉,脚步轻巧地出门。


    雨还在下,她撑着伞,在氤氲的水汽里笑容甜蜜,像是刚和爱人履约,得到一个满意的约会。


    庄玉追了上来,但她狼狈得多。


    大雨好像专门和她作对,即便打着伞,雨水也浸湿了她的大半身。


    她跟在余知念身侧,几度想要开口却没能说出什么。


    直到余知念站在路边等车。


    “小松说,给你打电话没人接。”


    “哦,”余知念无所谓地说,“肯定是梁酒的事吧?”


    庄玉拧眉:“你……”


    “你也是为了梁酒来找余仲扬吧?”余知念恶意极了,“真可惜,他没答应呢。”


    还不等庄玉再开口,她又说道。


    “怕什么?就快解决了。”她看了她一眼,“关几天而已,能有什么事?”


    庄玉又急又气:“什么叫关几天而已?”


    “难道不是吗?”余知念冲她笑,和对余仲扬的笑容一模一样,“我就被关过啊,不是没出什么事吗?”


    庄玉急切地说:“可小酒都是为了你才……”


    “那你叫庄颂和捡到我的时候就把我掐死啊庄玉!”


    忽然暴起的余知念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脖子上。


    “如果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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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说一切不幸都是因为我,你向我复仇啊,你杀了我啊!”


    触摸到了余知念脖子上伤口,温热的液体染在掌心,庄玉吓得松开手:“你,你……”


    “你也知道我没错是不是,你也知道不怪我是不是?我才想明白啊,明明不怪我啊,为什么你们都在怪我?


    “因为你们都是废物!


    “你们都是不敢向罪魁祸首举起刀的废物!”


    余知念指着余家的方向。


    “有本事你去把余家和黎家都炸了,别只缠着我一个受害者成天大叫,我给你们的东西还不够多吗?


    “余仲扬骗了你,余仲扬骗了庄颂和,余仲扬干那些恶心事是因为我吗?是因为他就是一头畜生!


    “黎家的人卡着萌芽院的经营,黎家的人恩将仇报,我救了黎珂三次了,怪我救人吗?因为他黎家人狼心狗肺心虚见不得光!


    “庄玉,你冲我吼有个屁用!要我委曲求全,你怎么不委屈求全,理直气壮要求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已经和你是陌生人了?


    “少恃宠而骄了,你也是梁酒也是,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知念,知念……”庄玉吓得落泪,“你怎么了知念,你怎么了?我们去医院好不好,我们去医院看医生,别这样,我们去……”


    “你不敢我敢!庄玉我告诉你,你不敢我敢!”


    “知念,知念……”


    “别喊我的名字了庄玉,”她绝情地甩开她的手,冷漠地俯视坐倒在地的庄玉,“没用的,你又不是庄颂和。”


    /


    大洋彼岸,VIP候机室里,周寻琛正焦躁地脚尖不停点地。


    说好了一周之内就回邵城,结果倒霉遇上台风天,哪怕转机都没有到达邵城的办法,真是离奇透顶。


    但这种离奇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周寻琛多少有些心理准备。


    可他已经等了好些天,也不见任何一条路线可以打通,干脆找人打听坐船,结果那边更没戏。


    烦躁地打开手机再次翻动最近收到的消息,还停留在余知念新交了一个叫做展青菱的朋友上。


    展青菱的相关信息很快被他查清楚,思来想去,他打了个电话给家里老管家的独子,一个在全球各地旅行的背包客。


    “你是说,让我整理一下自己的旅行趣事?”


    “对,越有趣越惊奇最好。”


    “少爷啊,我是搞地质的你明白吗?我这里只有荒野求生的故事。”


    两方沉默,周寻琛轻咳:“我以为屈哥你全球旅行呢。”


    “不对啊,你忽然问我要故事,”屈哥的信号时有时无,但对自己家这小少爷很是了解,“你该不会是想给那个执念小姐听吧?”


    “叫知念,什么执念。”周寻琛纠正他,“野外求生也行,你给我讲讲。”


    就着断断续续的信号,周寻琛听完了故事,专门找知名编剧再整合编纂了一遍,现在平板上就是一个文档,他准备背好稿子,回去就给余知念听。


    就在这时,狗仔带来新的消息。


    【展青菱死,萌芽院纵火一死一伤,余小姐状态失常。】


    几张照片里,是余知念伏在地上手掌模糊的身影、在葬礼被庄玉推搡的漠然,还有,笑容怀疑地从拘留所离开的模样。


    周寻琛瞳孔一缩,从沙发上站起。


    “该死的。”


    他咬牙切齿。


    “该死的。”


    周寻琛扯开西装领结,丢下行李向机场外飞奔。


    “少爷!”跟着周寻琛的助理一转头发现少爷往外跑,他连忙跟上,“少爷你去哪儿!”


    “申请航线,砸多少钱都行,私人飞机,我要最快速度能起飞的!”


    “可是暴风雨……”


    “有些飞行员顶着暴风雪都能飞!暴风雨算什么东西!”


    周寻琛双眼赤红。


    “我不管你是去买去抢还是去威胁,给我去找!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