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好的事都赶到了一起。


    还是这天，苏玥接到了陌生号码来电，沉吟片刻后，她接通，里面传来雷军的声音。


    “快给我钱，不然我会死。”


    “好歹我把你养大，你总不能真看着我死吧。”


    “玥玥，救救我，求你。”


    苏玥想起了曾经，问：“多少？”


    雷军：“二十万。”


    苏玥：“把银行卡编辑短信发我，提醒你，这是最后一次。”


    雷军点头，“好，最后一次。”


    赌徒的话根本不能信，但凡一次妥协后面会跟着若干次。


    拿到那二十万后，雷军依然在找苏玥，这次不是还赌债，而是看病，说他得了绝症，不治疗的话随时会死。


    苏玥又给他打了二十万。


    这些钱不是沈旭给她的生活费，是她靠卖画挣得。


    刘恬知道后颇为不赞同，认为她是在助纣为虐，雷军更会缠着她。


    苏玥低语：“他手上有东西，我不得不妥协。”


    “什么东西？”刘恬问。


    “照片。”苏玥说，“他偷拍的照片。”


    刘恬先是一顿，随后谩骂出声：“草，这个人渣，他怎么能做这么龌龊的事。”


    苏玥牵强笑笑，“他那样的人，什么事做不出。”


    “你怕照片公布出来，沈旭会看到？”


    “嗯。”苏玥眼睛里没有一点光泽，整个人也恹恹的，“我不想被沈旭看不起。”


    她惧怕他冷凝的眼神。


    “其实你可以选择坦白。”刘恬出主意，“或许沈旭不介意，也说不定。”


    “我不敢试。”苏玥搓了搓手臂，“我这段日子一直在惹他不开心，不想再多增一笔了。”


    刘恬拍拍她肩膀，宽慰说：“没关系，总会过去。”


    苏玥也期盼着阴雨天气快点过去，可，不行。


    沈旭的情绪一直不怎么好，周末那天达到了顶峰。


    起因是，她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大学同学打来的，邀请她参加校友会。


    她本不欲去的，奈何对方一再请求她只能应下。


    刘恬帮着她打扮了一番，淡紫色旗袍，发丝轻挽，粉嫩耳垂上缀着耳环，站在镜子前，活脱脱一个从画卷里走出来的仙女。


    她看后觉得不妥，要换，刘恬拦住，“为什么要换？你不说那些同学里有几个女生欺负你吗，就得给她们看看你现在生活的多好。”


    耐不住刘恬的犹豫，苏玥就这样参加了校友会。


    见面后，众人齐刷刷向来她看过，纷纷同她寒暄。


    就像刘恬说的那样，她成了校友会的焦点，恭维的话此起彼伏响起。


    有人端着杯子朝她敬酒，她浅浅饮了一口，对方不太满意，“你酒量不是不错吗，喝这么点怎么行，得干了。”


    其他人起哄，她不得已都喝下。


    后面其他人有样学样，跟着也敬起来。


    苏玥招架不住时借口去洗手间离开，她在洗手间呆了十来分，出来时被人拦住了去路。


    是熟人，上学时和她前后桌。


    萧宸。


    苏玥没理会，他扣住她手腕，“谈谈。”


    苏玥和他没什么好谈的，抽出手，“请你自重。”


    萧宸睨着她，“都说你攀上了高枝，看来是真的，那个人对你好吗？爱你吗？”


    “和你没关系。”苏玥说。


    “你是为了钱才跟他在一起的？”萧宸问，“要是我有钱你是不是就会离开他？”


    “不会。”苏玥说，“我爱他，跟他有钱没钱没关系。”


    萧宸能接受她有目的的跟对方在一起，但接受不了是因为爱，红着眸子，道：“苏玥，你真坏。”


    苏玥最不喜欢的就是他自以为是的样子，冷声说：“对我就是坏，所以，请你离我远点。”


    萧宸：“他知道你是这副嘴脸吗？”


    苏玥拧眉，“看在你喝醉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你要是再无理我不会饶你。”


    “不饶我？你打算怎么做？”萧宸睨着她，“行啊，那你就别饶我。”


    他扣住苏玥的手，把她找一侧的包间拉。


    就在这时又有一行人走了过来。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对着一旁的男人点头哈腰，“沈总，请。”


    沈旭刚要抬脚迈入，余光看到了拉扯的两个人，苏玥也感觉到了迫人的视线，侧眸看过去。


    远远的，他们对视上。


    后来，沈旭没顾上应酬，抱起她离开了餐厅。


    车上，苏玥欲解释，刚启唇，被他堵住了唇，那晚不好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苏玥战栗不已，“……阿旭。”


    沈旭一把扯掉领带捆住她的双手，任凭她求饶了一次又一次，也没放过她。


    苏玥哭的泣不成声，“我和他没关系，你信我。”


    沈旭：“你让他碰你哪了，说，碰你哪了。”


    沈旭捏住她的下颌，疯狂撕咬着，苏玥痛到打颤，可车里毕竟和卧室不一样，空间小，也不好躲避。


    苏玥退到无处可退，红着眸子承受一切。


    不像上次那样难捱，但还是有些疼。


    沈旭疯起来时和平时一点都不一样，这场撕扯到家才停下。


    苏玥以为这样就可以了，谁知并没有，沈旭抱着她上了楼，那夜，苏玥几乎没睡。


    沈旭也没睡，一直在折腾她。


    天明停下，苏玥眼睛都睁不开，沈旭抱着她，吻上她唇瓣，“你是我的，谁也别想夺走。”


    苏玥掀了掀眼皮，轻喘着问出埋藏多年的话，“沈旭，你爱我吗？”


    她没听到想听的答案。


    沈旭轻抚她脖颈，“我这不是爱了你一晚上吗，你说呢？”


    “不是这个爱，是另一个。”苏玥问，“你爱我吗？”


    “爱。”沈旭咬上她肩头，“我爱死你了。”


    苏玥阖上眼，她知道，她不会等到想听的。


    沈旭抱起苏玥去了浴室，他给她洗的澡，看着她身上触目惊心的痕迹，他半分愧疚都没有。


    “那个男人是不是喜欢你？”


    “不知道。”苏玥是真不知道。


    “以后不许和他们见面。”


    “好。”


    “校友会也不许再去。”


    “嗯，不去。”


    “我不喜欢你穿旗袍，下次别穿。”


    “为什么不喜欢？”苏玥记得沈旭喜欢。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沈旭霸道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苏玥轻哄，“好，不穿。”


    沈旭抱起她回了卧室，见她去拿睡衣，搂上她，“就这样，不许穿。”


    苏玥妥协，“嗯，不穿。”


    她缩在他怀里，隐隐听到他又说了什么，太困，她没听清楚。


    那之后，再有人约苏玥，她统统没应，乖乖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她真的成了沈旭豢养的金丝雀。


    刘恬问她，不难过吗？


    她摇摇头，“不难过，我有沈旭就够了。”


    刘恬说她是恋爱脑，都这样了，还不知道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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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玥慢饮一口咖啡，“没办法，谁让我爱他。”


    爱情这个东西，实在不好描述，有人可以为了它生，有人嗤之以鼻。


    苏玥是前者。


    -


    沈夫人安生了一段时间再次找上苏玥，苏玥怕沈旭不高兴，没应。


    沈夫人说：“你要是想进沈家的门，就得听我的。”


    苏玥：“……”


    “阿旭再不乐意，我也还是他妈，我要是不同意，你这辈子都别想进沈家，苏玥你想清楚。”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很冷。


    “您想让我做什么？”苏玥问。


    “我脚崴了，家务什么都做不了，你过来帮帮忙。”沈夫人道。


    沈家老宅单佣人就十来个，哪里需要苏玥去帮忙，一看就是沈夫人要难为她。


    “好，我去。”苏玥应下。


    本以为只是难为，去了后才知道，是给难堪。


    因为那里不止沈夫人，还有一个女人，苏玥不认识她，第一次见。


    不过沈夫人跟她很热络，一直在拉着她手闲聊，佣人也在背后议论纷纷。


    苏玥还是听出了什么端倪。


    似乎，这个女人和沈旭有什么关系。


    没等她询问，沈夫人先开了口，“阿玥过来，给你介绍个人认识。”


    苏玥放下手边的抹布，走了过去，“阿姨。”


    沈夫人含笑说：“秦晓这是我家新来的佣人，叫苏玥。”


    “阿玥，这是秦晓，阿旭的青梅。”她笑着道，“秦晓昨天刚回国。”


    沈旭的青梅……


    原来，沈旭还有一段。


    苏玥压下难过，伸出手，“秦小姐好，”


    秦晓也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怎么可能跟她握手，撒娇说：“阿姨，你家佣人找的还挺标致。”


    沈夫人：“不及你。”


    “阿姨就爱开玩笑。”


    “阿姨什么时候开过玩笑，说的是真的。”


    “阿姨，阿旭哥什么时候回来？”


    “我给他打电话了，要他下班直接过来，你们好久没见了，正好可以叙叙旧，他一直都很惦念你。”


    “惦记我干嘛不给我打电话。”


    “他那人，一向如此，忙起来什么也顾不上。”沈夫人解释，“不过我至今还记得他说过的话。”


    “什么话？”


    “要娶你呀。”


    秦晓闻言笑出声，“都是小时候的玩笑话，不能当真。”


    沈夫人：“从小长到大的情谊才最珍贵。”


    苏玥被她们无视，悻悻收回伸出去的手，转身欲走，又被叫住。


    “阿玥，给秦小姐倒茶。”


    苏玥停下，转过身，弯着腰给秦晓倒茶，不知她是故意的还是什么，踢到了苏玥的腿。


    苏玥手跟着一抖，茶水洒了出来，顷刻间，手背泛一片红。


    秦晓先发制人，嗲着声音说：“啊呀，小心点呀，都烫到了。”


    苏玥放下茶杯，去了厨房，冲了十分钟的冷水，灼热感才减轻一点，手机响了，她拿出，是沈旭的电话。


    最近他有跟她报备行踪的习惯。


    接通，她温声说：“喂。”


    沈旭：“我晚上有应酬不回家吃饭，你自己吃。”


    应酬？


    不应该是回老宅见秦晓吗？


    干嘛骗她？


    苏玥抿抿唇，“什么应酬？”


    她希望沈旭说真话。


    可。


    没有。


    她听到沈旭说：“就是一帮老朋友聚聚，都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