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寺庙
作品:《恶毒小少爷被强宠了》 四周隐隐约约响起了哭声。
文云卿迷茫地看向四周,他之前几次做梦都很害怕,但可能是次数多了,现在害怕中带着丝好奇,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他顺着哭声往前走,没几步便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四周模糊不清,像是一间屋子,屋里正坐着两个人。
他们的身体似乎被打上了奇怪的东西,看不清楚,像是一层雾气。
“太医已经过来看过了,这腿是治不了,他没有办法。”
“我的…,他还那么小,以后他可怎么办啊!”
文云卿循声望去,声音是从那两个人发出来的,听起来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夫人。她的言语间有几个字模模糊糊的,听不清。
“…现在难受,饭也没吃。”她又哭了,依然有几个字被模糊了,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好像是个人名。
“…跟他关系好,我今天请你们过来,就是想让他们一块玩,两个小孩在一块,也许会开心一点。”
这句话有几个字依然被模糊,让文云卿听着一头雾水。
‘他’是谁,谁又和‘他’关系好?
“好,…去跟…哥哥玩,”左边的人出声了。
他听着这声音,眼前一亮,是祖母!
身形好像也有点像,他眷恋地靠近,依偎在她身旁,一时间,心安定下来,感觉又没那么怕了。
“祖母…”文云卿喃喃道。
“好孩子,你帮…这个忙,让他吃点饭。”
突然,声音逐渐远去。
远远听到祖母说话了,“不过是两个孩子打架,怎么伤的这么重。”
“那孩子心狠着呢,让人直接按着打…”声音哽咽。
周围环境一换,文云卿茫然四顾,见有人捧着药碗,有人端着饭菜,依然看不清面容,但感觉他们似乎都在着急。
“…少爷,你快劝劝我们家少爷,他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你快劝劝吧。”身旁看不清的人对文云卿焦急道。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另一个模糊的人把他带进去了,一进去,正好看到有人在掀饭菜,有一个碗正中他脑门,直直朝他飞来
“哎呦!”文云卿痛呼。
突然场景又变了,这次四周一片漆黑,文云卿捂着头怯怯地发声,“有人吗?”
静谧的空间让他想要醒过来,可无形中似乎有力量撕扯,把他囚困在这天地间,并不想他离开,吓得他恐慌不已,一直大喊。
“小少爷?小少爷?!”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觉眼睛干涩,额头隐约透着疼,他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发软,使不上劲,且十分饥饿,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小少爷你总算醒了。”是瑞安堂值夜的丫鬟,刚刚叫了好久文云卿才醒。
“饿。”
“嗯?什么?”
“饿……”
文云卿一张小脸惨白,平常的精气神也没了,一醒来就直说“饿”,吃了许多还在说饿,神情中还带着恐惧与害怕,眼泪一直流,看的老太太心疼不已,老太爷也皱着眉站在一旁。
连续四天做着噩梦,文云卿面色都有些恍惚了。
老太太恐他惊了神魂,当即便命人备好车马等事项,欲往寺庙祈福。
文府,菊安院。
风宜听完底下人的传话,“知道了,下去吧。”
她转头去了屋里。
文夫人上身穿交领短袄,宽袖,下身穿绿色花缎马面裙,底边饰织金璎珞串珠八宝纹裙襕,外罩着浅黄比甲,耳戴金珠。
她懒懒地靠坐在靠枕上,手里正拿着府里的账本看着。
风宜上前:“夫人,听下人回话,老太太刚吩咐人备马车,打算带着小少爷去寺庙里祈福,似乎是为了小少爷这段日子梦魇的事情。”
文夫人放下手中的账本道:“母亲既要出行,那我自然也是要一并去的,瑾儿可在读书?把他叫来一并陪着。”
风宜:“是。”
婆母这些天请了大夫,现在又要出去上香,作为儿媳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跟随服侍一番,不然落到外头,别人家难免会嚼舌根,觉得做儿媳的不伺候公婆,不知孝顺。
于是她索性也带上了二少爷,亲自去了瑞安堂,一块儿去上香。
几人来到瑞安堂,此时还未出发。
文夫人一袭银丝素锦镶毛披风,身侧是年仅六岁的文府二少爷文瑾。
文瑾长得与文柏青有三分像,才六岁,还未张开,但是眉眼精致,唇红齿白,披着一件金貂鼠皮袄,里面一袭靛蓝色长袍,腰上悬挂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身姿挺拔,好像仙人座下的小仙童。
他从小聪明伶俐,去年就跟着父亲启蒙,从小过目不忘,读书也聪明伶俐,一点就通。
如今文云卿还每天东耍西耍,可他如今三百千和论语已经背熟了,平时待人接物也有模有样,举止有礼,一看就知道是个教养极好的少爷。
老夫人额头围着貂皮卧兔套,身着圆领对襟长袄,内衬夹棉交领袄,外罩浅灰大氅,她抬了抬手:“坐吧。”
文云卿也上前给他们请安:“舅母,二哥。”
文夫人落座后便直言来意:“儿媳知道母亲要去寺庙祈福,便想跟着一块去,也好服侍母亲。”
老夫人听到儿媳要同行的请求,没有拒绝,“也罢,柏青明年入场,你既去祈福,便替他求个功名顺遂。”
文夫人恭敬低头应答:“是。”
文云卿默立祖母身后,连日的梦魇令他面色苍白,眼下隐见青影。
马车很快备好了,带了几个丫鬟、护卫,就启程去寺庙了。
祖母与小少爷乘一辆车,夫人与二少爷乘另一辆。
文家位于康乐坊往里第二间,出门不久便见街市熙攘。
文云卿很少出门,一路上满眼新奇,梦魇一事早已经被他丢到爪哇国去了。
他握着弹弓,探头向窗外张望: “哇,祖母,这里好热闹呀。”
马车后方猛地一震,似被什么撞上。文云卿猝不及防,身子一歪,额头磕在窗棂上,弹弓脱手坠地。
"好痛!我的弹弓!"
马车当即停下。
杨妈妈掀帘急问:"老夫人、三少爷可安好?"
文云卿忙去扶祖母。
文老夫人手中的银手炉已经跌落,幸而扶住车壁未摔下去。
她定神看向云卿道:"无碍。你可有受伤?"
文云卿摇头回道:“祖母,我没事儿。”
老夫人蹙眉:"这是怎么了?"
文云卿撩帘望去,只见一辆马车横亘后方,阻断去路——方才若非车夫机敏,怕已人仰马翻。
因刚刚一遭,道上行人如惊雀四散,惊呼迭起。
很快,后方一名侍卫上前抱拳:“我等是大皇子府上,马匹受惊冲撞,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文老夫人吩咐杨妈妈:“你去处置吧。”
杨妈妈:“是。”
文云卿扶着祖母:“祖母,我的弹弓掉下去了,我想去拿。”
祖母此时知道是马车受惊,缓过神来,“叫下人去拿吧。语英,桃芝。”
外面语英和桃芝上前:“奴婢在。”
“云卿弹弓刚刚落在后面了,你们俩带人去找找看。”
两人低头行礼:“是”
她们带了几个小厮一块去后头找。
而此时后面文夫人想来看看情况,可是那马车比一般马车要大,此时直接拦断堵塞了道路,根本就过不去,听到去打探的人知道只是剐蹭了一下,并无大碍,也就稍微放下心来,只是那马车似有故障,所以需要点时间。
这一段路都被堵了。现在已经有人跑去报官了。
马夫在检查车况,怕刚刚被撞得那一下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车坏了可就不好了。
很快语英和桃芝回禀:“我等没看到三少爷的弹弓。”
文云卿:“他们可能不知道大概掉哪了。祖母,我知道,让我自己去找吧。我不乱跑,让语英和桃芝跟着我就好了。”
祖母不太赞同,现在这周围乱着呢,怕又出什么岔子。
“那是祖父特意做的,我很喜欢,祖母。让我去吧。”文云卿靠近祖母,抓着祖母的衣袖,低声哀求。
看着他面带期盼,老夫人只好同意了,“去吧,一定不可乱跑。”
“知道了。”
话落,不待祖母再说,文云卿动作迅速地撩起车帘下车。
他带着两个贴身丫鬟去了后面寻找,看了看道路两旁,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弹弓。
刚刚语英和桃芝都找过了,可是也没发现三少爷的弹弓,于是劝道:“少爷,要不算了吧,到时候再做一个。”
可是文云卿对弹弓还在腻歪期,不想再换一个,“我不!我就要那个!”
见少爷这么说,两人就不敢再劝,怕小少爷更生气。
文云卿回想弹弓掉落处,继续向前寻去,很快就走到了刚刚撞他们马车的边上,往他们马车底下一看。
因他身量尚小,一眼便瞧见了自己的弹弓,只不过弹弓现在被马车的车轮压着,看不出是不是四分五裂了。
见自己宝贵的弹弓被这样碾压,文云卿连忙跑过去:“我的弹弓!”
可还没等他近身,两侧就有许多护卫围了上来,不让他靠近。
一旁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走上前,问道:“怎么了?”
文云卿仰着头说道:“我要拿我的弹弓。你们压着我的弹弓了!”
“弹弓?”
“就在那,被车轮压着了!”文云卿指着弹弓说道。
那黑衣男子俯身查看,见弹弓卡在轮下,摇头道:"已损毁了,小公子另买一个罢。"
“买不到的!那是我祖父给我做的,只有这一个。我不管,我就这个!”
那人似乎有些头疼。
“怎么了?”车帘忽掀,一道暗哑的声音响起。
文云卿看去,马车里,坐着一位身穿一件简单的白色锦衣,面容俊美,看着比大哥大几岁的哥哥。
他的目光在他们两边打了个转,最后落在那男子身上。
那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回道:“大皇子,这位小少爷的弹弓被卡在了马车底下损坏了。”
萧风肃看了眼满脸泪痕的文云卿。
“你先回去吧。若是拿出来了,我会派人送到府上的。”
“可是,可是它坏了,哇……”文云卿刚刚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弹弓,上面已有裂痕,显然破损了。
萧风肃被吵的头疼,“噤声!”
文云卿吓了一跳,眼泪无声落下,呜呜咽咽地哭,还难过的看着被压在车底弹弓一眼,又看萧风肃一眼,眼中满是控诉,明晃晃的写着,“坏人!”
萧风肃有些心烦。
“疏风,把府里帖子给他一份。”
疏风似乎有些惊讶,迟疑地看着文云卿一眼,但还是应下了,给了文云卿一份鎏金的帖子。
文云卿懵懵地拿着帖子,不明白他们不给自己的弹弓,给这个干什么。
萧风肃:“这弹弓我会找人看看能不能修好,到时候我会派人送到你府上,这帖子你拿着,若是你哪天有什么事情需要大皇子府帮忙的,你直接拿着这个帖子来大皇子府,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都可以。算是我给你的赔礼了。”
文云卿年纪尚小,还不懂手中帖子的意义,语英和桃芝资历尚浅,心里虽觉不妥,却也不知如何应对。
幸好杨妈妈见他们交谈过久,不放心前来查看。恰号听见大皇子这番话,急忙上前行礼道:"奴婢参见大皇子。承蒙殿下厚爱,只是此物太过贵重,恐怕我等受之有愧,恳请殿下收回。"
萧风肃淡淡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给了就给了,难不成是看不起本皇子?"
话说到这份上,杨妈妈也不敢多说了:“奴婢不敢,少爷,快谢过大皇子。”
文云卿不明白为何要道谢,脸上泪痕未干,鼻尖还挂着未拭的泪迹,还想争辩,就被杨妈妈眼疾手快地拦住:"我家少爷年幼,奴婢斗胆,代少爷谢过殿下恩典。"
萧风肃未再言语,放下了车帘。
那护卫装束的男子道:"回去吧。"
杨妈妈躬身:"奴婢告退。”
之后杨妈妈半哄半拉地将文云卿带回。
文云卿回头满脸不舍地看着弹弓,眼中蓄着泪,觉得出来一点也不好玩。
弹弓都没了。
杨妈妈将事情禀明老夫人,老夫人替文云卿拭泪道:"既是大皇子赏的,收着便是。"
杨妈妈:“是。”
“祖母,弹弓没了。”文云卿伤心道。
"不过是个玩物,回头让你祖父再做一个便是。"
文云卿垂首不语,虽仍闷闷不乐,还是低声应了:"嗯。"
约莫半刻钟后,那马车终于整修妥当。文夫人的马车随后跟上,她牵着二少爷前来问安,确认老夫人无恙后,方才各自回车。
悬安寺。
一座坐落于城外落迦山,历史悠远,颇具有古韵的寺庙。
香客多来此祈求姻缘、前程与富贵,因而常年香火鼎盛。
远处望去,寺庙周围峰峦叠翠,古树参天,尽数沐浴在春阳之中,仿若坐落在九重天上。
文府素来在此供奉香火,早遣人先行打点。不多时,便有知客僧引他们至后院。
老夫人向僧人说明来意:"但求家宅平安,子孙顺遂足矣。"
僧人合十应道:"檀越宽心,贫僧必当诚心祝祷。"
文云卿在旁百无聊赖,忽见窗外墙头跃过一只狸猫,步态轻盈优雅,似是某位香客所养。
那身柔软光亮的毛发,瞧着就让人想抚摸。只见它灵巧地纵身落入院中,转瞬便不见踪影。
文云卿凑到祖母身边,悄声道:"祖母,我想去院里玩会儿。"
老夫人知他无聊,便允了:"去吧,莫要走远。"又转向文瑾:"瑾儿可要同去?"
文瑾摇首婉拒:"孙儿在此陪伴祖母与母亲便好。"
祖母知道他是安静的性子,便不再多言。
文云卿:“那我去玩了。”
话音刚落,人就跑个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