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采购的东西，是不会就这样完全放任给商贾之流的，所以慢慢的也会发展成为皇商。


    在得到官道驿站等护送的便利之外，还可能得到朝廷的嘉奖，给个不痛不痒的职位，将之和官府联系得越发紧密。


    如今上京的大多数皇商都是棉麻布匹，粮米油盐等，主事的大多是男子，像程容珈手底下的玉颜阁这样的，几乎全是女人从事的皇商，还没有。


    不过也并非没有先例，前朝的织造司就是从一群专做纺织的绣房逐渐演变而来的，当时那批绣娘的联主也是个女人，最后还成为了内廷尚宫呢。


    一想到以后她一个女子，也能像男人一样出入公堂，到衙门去应卯挂印，那该多么威风八面啊。


    她们虽然自小接受的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教导，平日里也表现得规行矩步。


    但要是真的可以入男子一般出将入仕，巾帼不让须眉，在工笔史书上留下自己真实的姓名，而不是冠以夫家的身份，谁又不心潮澎湃呢？


    所以此时对程容珈的艳羡，倒也不全是装出来的逢场作戏，程容珈和她们一样，都是世家大族出身的贵女，她作为女子成功，她们也与有荣焉。


    至于那种凭借姿色和花言巧语上位的女人，再身居高位，她们也不屑为伍。


    正比如现在，假山那里浩浩荡荡簇拥着一个人拾级而上，那前呼后拥的架势，让这些见惯了风雨的诰命夫人们，纷纷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来者是程清菱。


    作为宣王的宠妃，她倒是经常在上京的各种宴会里露面，每次她都巴不得将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辉煌让所有人看到。


    所以出行无不隆重，妆容也无不华贵，就连说话做事，行走坐卧，也学得端庄典雅，有天家风范。


    “母妃听闻王妃娘娘举办迎春宴，本想亲自来热闹一番的，但出宫不便，只得派我这个晚辈带礼来相贺，王妃可莫要怪罪啊。”


    程清菱上得前来，自然是要先拜见主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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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梳着高髻，戴着攒金双股钗，鬓边珠翠更是琳琅，就这么掖着手目不斜视地上前去和汝阳王妃见礼了，压根就没把坐在一入口的杨氏这个昔日的嫡母放在眼里。


    “贵妃娘娘真是有心了，能得程宝林你亲自莅临，蓬荜生辉矣，岂敢再有奢求。”


    汝阳王妃一个寡居的宗妇，自然也是不会怠慢如今风头正劲的宣王党的，拉着程清菱的手就让她坐到自己身边，自是一番热情招待。


    这种无限风光简直是让程清菱从头喜悦到脚，曾几何时，她只是程家后宅里一个见不得光的庶女，这种迎春宴会她连露头的资格都没有。


    而现在，她却是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贵妇人都要仰望的存在，走到哪儿都是座上宾。


    这种处处被人敬畏艳羡的感觉，没有谁会不喜欢。


    尤其是她知道今日程容珈也来了，她那个嫡姐，现在却是连进内席的资格都没有，真想看看她看到这一幕时，是何种表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