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转眼间，日上杆头。


    平一章从美人堆里走了出来。


    穿好衣服，简单洗漱了一番，就提着就诊箱上了聚义厅。


    一众姐妹早就在此等候多时。


    见他来了以后，就排好队伍，等候就诊。


    这时，姜婉玲和两个随身陪侍走了过来。


    听说平一章刚坐下没多久，姜婉玲就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平大夫，今日起的可是有点早啊？”


    “要不等太阳落山以后，再过来吧？”


    “大当家可真会说笑。”


    平一章扭头道：“昨夜做了一场噩梦，梦见几个女鬼趴在我的身上。”


    “女鬼？”


    姜婉玲皱眉询问：“说说看，长什么样？”


    “像你一样。”


    平一章抬起头来，说笑道：“说来也巧，昨夜我与她们大战了三百回合。”


    “直到身子困倦以后，方才安心睡去。”


    在旁的李依倪，蒋雪玲捂嘴一笑。


    昨夜恰好是夏至，也是一周里面的第四天。


    她们没得到侍寝的机会，这才早早起来。


    只是，看平一章的脸色就不难猜出。


    蓝庭，白洋，紫宁，玉儿和刘水仙她们，到底有多能折腾。


    只是将女鬼比作大姐，大姐听了，心里能高兴吗？


    姜婉玲心神一顿，接着回过神来，皱紧眉头：“竖子，休耍嘴皮！”


    “是你让我说的嘛。”平一章微笑。


    “还说，再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姜婉玲尴尬脸红，跟着拍了下他的肩膀：“赶紧给诸位姐妹看病！”


    “哎我去，疼疼疼……”


    平一章被她拍了一下，身子一颤。


    接着看向一边的蒋雪玲等人：“三娘子，四娘子，有人要谋杀亲夫，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蒋雪玲，李依倪有心要上去说话。


    可下一秒，姜婉玲就冷呵一声：“谁来也没用，在这里我说了算！”


    吓得她们全都退回去，不敢出声。


    “行行行。”


    平一章扭头道：“我不扶墙，舅服你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姜婉玲收回了手，说道：“去看病吧。”


    “妖孽，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平一章用嘴巴小声啐了一句，紧接着整理好桌台，看向前面：“我说前面那位美人儿，你别光顾着笑啊。”


    “就诊条呢？拿过来我看看。”


    一名女匪正捂着嘴偷笑，听闻这话以后，立马恢复本来面貌，带着就诊条走上前去：“平大夫，我……”


    “姓名苏浅浅？职业账房先生？”


    “症状口腔疼痛？并有异样包块？”


    平一章照着就诊条上面的内容简单念了一遍：“难道是口腔溃疡？”


    “口腔？溃疡？”


    苏浅浅诧异：“平大夫，这名字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小病吧？能否告知一下，也好让小女子有个心理准备。”


    平一章听后，心里一乐。


    在古代，人们眼中并没有口腔溃疡这一说辞。


    反而管这类病症叫做口疳，口舌生疮，口糜，口破等。


    主要因素分为以下几种。


    分别为火热致病、寒邪致病、脾气凝滞、肾虚气虚、上盛下虚。


    这姑娘还年轻，基本可以排除后面几种。


    寒邪更不可能，因为现在是夏日。


    那治病因素，就只剩下火热了。


    想来是平时饮食爱吃辣，上火导致的。


    不过，虽然算不上什么大毛病。


    可依他的个性，不开几段玩笑话怎能行？


    “唉，实不相瞒。”


    平一章板着个脸，叹了口气：“此症又名手足口病，乃为急性传染病，发作初期，只是口腔内部，生满红疮，若是任由其蔓延下去。”


    “红疮便会在短时间内，遍布手脚，乃至全身。严重者，还会导致多器官衰竭，甚至死亡。”


    手足口病？


    急性传染病？


    还带有死亡风险？


    闻听此话，苏浅浅大惊失色。


    随后赶忙拉住平一章的手，求救道：“平大夫，我现在手脚上还没有红疮。”


    “是否也预示着，我这病……还有治愈的希望？”


    “唉，难啊。”


    平一章故作镇定，推开她的手说：“以目前的医学水平来看，治愈的可能性不大。”


    “那怎么办？”


    苏浅浅瞪大眼睛，跪在地上：“难道我就只能在这里等死吗？”


    “我还年轻，还没有成家。人家都说，没成亲就死，到了地底下，会被小鬼拉着进油锅的。”


    “还有，就这么死了，往后账房那些工作，该交给谁来打理？”


    苏浅浅看向姜婉玲那边，流下眼泪：“大姐那边，该交由谁来照顾？”


    “苏先生……”


    姜婉玲凑了上去，本想上去搂抱安慰。


    可联想到她得了传染病，就止步不前。


    扭头叹息：“你放心，等你去了之后，我会挑最好的墓地，为你安葬。”


    “不大姐，我还要你抓一个美男子为我陪葬。”


    苏浅浅声泪俱下：“这样我到了地底下，人家问起我来，我还能有个交代。”


    “嗯。”


    姜婉玲含泪，点了点头。


    “哈哈哈。”


    平一章突然笑出动静来：“好玩，太好玩了。”


    “平大夫，为何突然发笑？”苏浅浅皱起眉头问道。


    “傻瓜，逗你玩呢，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绝症？”


    平一章看着她，说笑道：“你这只是单纯上火引起的表症，待会我给你开几服药，吃上几顿就好了。”


    “哦对了，要真是不太放心，稍后用膳的时候，多喝几碗酸梅汤，绿豆粥也行。”


    “哎呀，你这小大夫，怎么乱开玩笑？”


    苏浅浅站起身来，抹了把眼泪。


    紧跟着，走到平一章身边，用拳头捶打了几下他的胸口：“害的我差点丧失求生欲望，咬舌自尽。”


    “不至于，不至于。”


    平一章挠着后脑勺，接着扭头：“我主要是想惊动某人，以报方才那一拍之仇。”


    “你……”


    姜婉玲也被刚才那恶作剧搞得上火，用手指着他。


    可又生怕他再弄出类似的事情来，只能作罢。


    收回手，淡淡说道：“好，这回算你厉害。”


    “我姜某人不和你一般见识。”


    “但是，要是再有下次，小心老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平一章听后，哑然一笑。


    得，这就叫一报还一报。


    明着斗不过你。


    但是暗地里，有的是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