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克脸上满是怒容，一副忧国忧民、痛心疾首的模样。


    贾文和轻声道：“殿下息怒。三殿下虽然行事鲁莽，却不是毫无城府的蠢人。”


    “如此不惜暴露自己的爪牙，掀起这么大动静，甚至不惜得罪京兆府……想必，是遇到了能让他掉脑袋的麻烦。”


    “先生所言，正合我意。”


    “我这个三弟啊，勇则勇矣，谋略不足。就像这盘棋，一旦陷入劣势，就只会横冲直撞，企图用蛮力破局。”


    “可他越是这样，暴露的破绽就越多。”


    赵克转过身，眼中精光闪烁。


    “他丢了东西。”


    “一件……一旦被父皇，或者被我拿到，就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东西！”


    贾文和点了点头：“而且，这东西现在不在大理寺手上。否则，他此刻应该带人尝试从大理寺里面偷出来，而不是像无头苍蝇一样满城乱撞。”


    赵克的笑容更盛。


    “没错！”


    “传令下去，‘麻雀’全部出动。”


    “给本王查清楚，赵端到底在找什么！”


    “暗中跟着赵端的人，给他们制造一点小麻烦，拖延他们的时间。本王可不希望他们太快找到。”


    “至于最重要的一点……”


    “想办法，把那件东西，给我拿到手！”


    “先生，你说，送父皇一份让他惊喜的大礼，是不是一个好主意？”


    贾文和抚了抚自己的山羊须。


    “殿下英明。”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三殿下这只螳螂已经急疯了，我们这只黄雀，只需静待时机便可。”


    “不。”


    赵克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


    “我们不是黄雀。”


    他走到棋盘边，从棋盒里拿起一颗白子，取代了棋盘上属于贾文和的一颗黑子。


    整个棋局的形势，瞬间逆转。


    “我们是持棋人。”


    “这京城的风，该换个方向吹了。”


    ……


    江寒伏在民宅的屋脊上，目光看着下方的街巷。


    他从怀中抽出一本薄薄的册子。


    这东西，就是所有人都在找的东西。


    “搜！给我挨家挨户地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东西找出来！”


    “敢说没见过的，全家陪葬！”


    下面三皇子的死士狞笑着踹开一家大门。


    门内，传来一家老小的惊恐哭喊。


    刀光亮起，接着是凄厉的惨叫，最后归于死寂。


    血，顺着门槛漫了出来。


    江寒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见过尸山血海，可那是战场，是与敌国的死战。


    而眼下，在这大乾王朝的京畿重地，本该受王法庇护的百姓，却像猪狗一样被皇子的爪牙肆意屠戮。


    他胸中一股戾气轰然炸开。


    这些人，都该死！


    江寒将账簿重新塞入怀中，身体微微下沉，整个人如同一张拉满的弓。


    整个人消失在屋顶。


    前方，一队五人死士正砸开一家米铺的店门。


    “滚出来！”


    “再不出来，一把火烧了你这破店！”


    为首那人叫嚣着，正要往里冲。


    突然，他感觉脖颈一凉。


    他想低头，却发现身体已经不听使唤。


    视线天旋地转，最后定格在一具无头的身体上。


    那是……我的身体？


    噗通。


    头颅落地，鲜血喷涌。


    其余四人骇然转身，只看到一道鬼魅般的黑影在他们之间穿梭。


    江寒左手反握短刃，右手并指成刀。


    咔嚓！


    骨骼碎裂声清脆得令人牙酸。


    第三人挥刀砍来，江寒不闪不避，侧身让过刀锋，手肘顺势向前一顶。


    砰！


    那人的胸口整个凹陷下去，口中鲜血狂喷。


    最后一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可他刚跑出两步，就感觉后心一痛，低头看去，一截刀尖从他胸前透出。


    江寒抽出短刃，看着地上的几人，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有鬼！有鬼啊！”


    “六子……六子**！”


    “人在哪？”


    随着江寒的不断出手，三皇子拍出来的人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慌乱的大声喊道。


    在一处高墙上，江寒刚刚解决掉一支三人小队。


    眼角余光却瞥到对面酒楼的飞檐上，有几个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人影。


    这些人……不是赵端的人。


    江寒心中一凛。


    赵端的死士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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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凶悍，但行事风格明显要张扬一些，而对面那几个人则更低调一点。


    他们在调查赵端在找什么东西。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只是江寒有一点想不明白。


    京城里，除了三皇子赵端，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能豢养如此精锐的探子？


    二皇子，赵克。


    江寒的呼吸不由得放缓了些许。


    他原本的计划，是利用这本账簿，借助大理寺或者其他朝臣的力量，一举扳倒赵端。


    可现在看来，二皇子赵克也入局了。


    这位以“贤明”著称的二皇子，显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江寒低头，摸了摸怀里那本账簿。


    眼神复杂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们不是想找东西吗？


    好啊。


    我给你们一点线索。


    江寒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掂了掂。


    他目光锁定对面楼顶一名“麻雀”的头领，手腕猛然发力。


    咻！


    碎石破空，带着尖锐的呼啸，精准地打在那名头领脚边的瓦片上。


    啪！


    瓦片应声而碎。


    对面楼顶的人影瞬间全部矮身。


    而江寒，早已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酒楼飞檐之上，瓦片碎裂的声音在夜色中炸开。


    为首的黑衣探子，代号“影六”，身体下意识地矮了一寸，手已按在腰间刀柄上。


    他身边的几名手下反应同样迅捷。


    可等了半天，等到的却只是一片安静。


    影六缓缓直起身，扫过对面空无一人的高墙。


    空无一人。


    一个手下凑过来：“头儿，是冲我们来的？”


    “不。”


    影六摇头，目光落在脚边那片碎瓦上，脑子飞速转动。


    这人在我面前主动暴露位置。


    这说明对方知道我们是谁。


    “妈的，京城这潭水，怎么越来越浑了？”


    一个手下忍不住低声咒骂。


    影六站起身，缓缓说道。


    “这事儿，超出了我们的权限。”


    “老三、老五，你们继续跟紧赵端的人，我要看看他到底在找什么鬼东西，能让他这么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