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摊老板抬头，露出一张略显清秀的脸，有些羞涩的笑着，回答秦时雨的问题，“这是我鱼摊上最后一条鲫鱼了，算你便宜点，原价43元一斤，你要就40元一斤。”


    “你这鱼是今天现捞的吧。”秦时雨看着鱼箱里的鲫鱼，十分肯定。


    在秦时雨的眼里，鱼摊上的这条鲫鱼，发着的紫色光芒分外强烈，鲫鱼的鱼鳃鲜红，眼睛灵动，即使到了现在，依旧活蹦乱跳地拍打着水面，溅起一朵朵水花，打湿鱼摊老板的涉水裤。


    “姑娘你是真懂行，我鱼摊卖的鱼，都是我每天起一大早，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去湖边收渔民刚捕捞上来的鲜货，当然新鲜啦。”鱼摊的年轻老板语气变得十分自豪，对秦时雨慧眼识英雄的眼力表示肯定。


    这条鲫鱼值这个价，甚至可以说秦时雨占了便宜，这样品质的鲫鱼，买到就是赚到，鱼摊老板看着也挺实在，秦时雨问他，“老板，你的鱼往后都能保证新鲜吗？”


    “当然，只要在我这里买的鱼，如果是不新鲜的，我全额退款给顾客。”鱼摊老板毫不犹豫的做出了承诺。


    秦时雨点头对鱼摊老板说：“这条鲫鱼我要了，别杀，我自己回家处理，如果以后都可以保证鱼是新鲜的，我还来找你买鱼。”


    鱼摊老板听完秦时雨的话，嘴角带笑地看着她，“行啊，刚才你在菜市场‘点评’了一圈，菜市场的小贩们都认识你，我的鱼能得到你的认□□幸之至。”


    秦时雨：“……”


    “对了，”鱼摊老板一边打称，一边和秦时雨说话，“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小鱼，周边的人都叫我小鱼。”


    “秦时雨。”秦时雨语气有些无奈。


    陈小雨打包好鲫鱼，擦了擦手上的水，递给秦时雨，“一共90块。”


    秦时雨接过装满水的加厚袋子，扫码付款，提着食材回家。


    天色渐暗，结束了一天辛劳的工作，秦时雨回到家，先去小厨房查看今天刚买的食材，被她养在水盆里的鲫鱼还很鲜活，看着就好吃。


    秦时雨系上围裙，去水池边洗了手，再次挑战芥菜豆腐羹。


    这一次，她发誓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第一步鲫鱼熬汤，不错，陈小鱼的鲫鱼就是鲜，闻着就香。


    第二步切配好各种食材，芥菜焯水去掉苦涩，香菇口蘑煸炒，加水熬汤。


    等秦时雨做芥菜豆腐羹的最后一步时，在勾芡时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抖勺手重了几分，芡汁加多了，芥菜豆腐羹的汤汁变得黏糊糊的。


    系统无孔不入的声音响起，“玩家已完成芥菜豆腐羹（初窥门径版），创意：60（相比于上次，没那么恶心），刀工：67（祖传桑刀+5，一丢丢长进），调味：61（还行，天赋使然），火候：55（没什么涨进啊），完成度60%（系统评价：灶王爷看了一眼，及格，可卖相不佳，全靠紫色品质的鲫鱼衬托）。”


    秦时雨听完系统的评价，瘫坐在一把椅子上，盯着阁楼的天花板自问自答，“为什么还是做不好？”


    “应该是这次芥菜豆腐羹的火候掌控得不好，调味也平平淡淡，也就是能吃的程度，唉，别浪费了我的鲫鱼高汤，下次，我下次一定可以。”秦时雨重新振作精神，吃掉这碗芥菜豆腐羹当做晚餐。


    隔天清晨，带着帽子口罩，全副武装的秦时雨鬼鬼祟祟地走进新宁菜市场。


    当她踏进菜市场的那一刻，即使全副武装，依旧光芒万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秦时雨走进菜市场的时候，感觉空气都一瞬间凝固住，小摊贩们表情微妙，他们若有若无的视线，隐晦地看向她。


    路过老板娘的豆腐摊时，老板娘一眼就认出了秦时雨，哼了一声，语气略带调侃地说道，“我们的‘菜场毒舌姑娘’又来啦？”


    老板娘的一句话，打破了菜市场之前诡异的和谐，摊位老板们目光齐刷刷地看着秦时雨。


    秦时雨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时，破功了……


    秦时雨有些尴尬的对着老板娘笑了笑，麻溜的先去找陈小鱼买鱼。


    不凑巧，今天的陈小雨已经在收拾摊位。


    看着陈小鱼摊位还剩下几条鱼，秦时雨叫住了他，“陈老板，今天不营业了吗？”


    陈小鱼摇头，“你来的好巧，今天我要提前收摊，还剩两条鲫鱼，你要吗？”


    “要！这条小一点的吧，看着就活泼好动。”秦时雨指着其中一条鲫鱼，顺嘴问了一句，“陈老板是等下有什么事吗？”


    “嗯，今天是我曾爷爷的忌日，得回去上香。”陈小鱼看着秦时雨，不知怎么的，就说出了口。


    秦时雨一愣，“抱歉，我……”


    陈小鱼笑了笑，一脸轻松的笑了笑，“没事，这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我家祖上就是卖鱼的，我家里长辈常说，鱼要鲜，人更要真实。”


    听着陈小鱼的话，秦时雨一瞬间就回想到爷爷说过的一句话：春分食鲜，鲜在真味。


    “你曾祖父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一个人能够诚实守信就很厉害了。”秦时雨道。


    “也没有，我家里都是普通人家，我爷爷也常常说，曾祖父曾经告诉他，卖鱼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让人吃到好的。”陈小鱼有些怀念曾经的时光，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秦时雨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他，“你明天还来吗？”


    “来。”陈小鱼点头说道。


    “那我明天还来买鱼。”秦时雨弯起嘴角，眉目带笑。


    或许，春分的芥菜豆腐羹，更应该加点“真味”。


    日子就在秦时雨日复一日的练习中悄悄溜走，买鱼，买豆腐，买芥菜，做芥菜豆腐羹，然后失败。


    嗯，还挺有节奏感的，就是不成功。


    节气春分，昼夜平分。


    春分这一天来得悄无声息，窗外的天空刚刚泛起一抹浅浅的鱼肚白，在魔都不知名的角落，有人被迫早早就醒来。


    秦时雨迷迷瞪瞪地半眯着眼睛，想要努力撑开眼皮，右手胡乱地摸索床头柜，直到碰到一个熟悉的四四方方金属小盒子，停止摸索，她终于摸到了自己的手机，拿起手机，眼睛眯成一条缝，努力聚焦，现在时间刚好是5点半。


    按掉昨天设置的闹钟，秦时雨皱着一团还没睡醒的五官，走到卫生间，泼了自己一捧冷水，身体打了一个激灵，醒了。


    秦时雨揉揉脸，斗志昂扬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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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子里的自己，暗自加油打气，“今天一定要成功！”


    秦时雨洗漱后换好衣服，拉着新买的买菜车，直奔新宁菜市场。


    一进菜市场，几个“相熟”的摊主（被点评过的摊主）就看向秦时雨。


    卖豆腐的老板娘更是一眼锁定了她。


    秦时雨通过这些天的锻炼，现在早就练会了波澜不惊神功，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


    走到卖豆腐的老板娘摊位前，老板娘挑挑眉，“哟，今天‘毒舌姑娘’来得挺早啊。”


    秦时雨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道：“今天我就买，不说话，不点评。”


    老板娘傲娇地哼了一声，指着自己摊前的一板豆腐，“喏，这是我今天上新的豆腐，保证不碎。”


    秦时雨低头看向那一板豆腐。


    是发着浓浓绿光的嫩豆腐，品质不错。


    秦时雨笑着看向豆腐摊的老板娘，“您这次的豆腐真不错。”


    老板娘没料到秦时雨会这样说，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随即得意地扬起下巴，“那当然啦，这可是我这阵子夜夜研究的新配方！”


    卖着芥菜的大爷听到秦时雨的话，转头看向她，“这丫头今天转性子了？不毒舌点评大家的菜了？”


    “既然这样，‘毒舌姑娘’也来瞧瞧，看看我的芥菜怎么样。”卖菜的大爷不甘示弱，向秦时雨展示自家的芥菜。


    秦时雨转头看向大爷的芥菜，这次的芥菜也很好，绿光莹莹。


    “大爷您的芥菜也很可以。”秦时雨如实回答。


    “那是，我这是今天刚采摘的，最新鲜的那一茬芥菜。”大爷努力压下想要翘起的嘴角，表情故作自然地望着秦时雨。


    看来以后秦时雨的“毒舌”要变成新宁菜市场的“鉴鲜专家”了。


    秦时雨笑而不语地看着菜市场的大家，在老板娘和大爷的摊位买好豆腐和芥菜后，径直走到陈小鱼的摊位。


    今天的陈小鱼没有带着他常带的渔夫帽，正低着头整理鱼箱。


    陈小鱼听见摊子前传来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是秦时雨，眼睛发亮地看着她，“早啊，‘毒舌姑娘’。”


    秦时雨一脸苦笑，“连你也这么叫我。”


    陈小鱼没有接话，直接从鱼箱里捞出一条鲫鱼，笑着向秦时雨展示，“这条鲫鱼是特意留给你的，春分当天的鲫鱼，最是鲜美。”


    秦时雨顺着陈小鱼的视线看去。


    橙光！


    居然是发着橙色光芒的鲫鱼，比之前的品质都要好！


    秦时雨问他：“这是清澈水域的鱼吧？”


    “你居然能看出来？”陈小鱼有些惊讶于秦时雨的眼力，“这是太湖的鱼。”


    “猜的，听说太湖的水质很好？”秦时雨顺嘴胡诌。


    其实只要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条鱼的鱼鳞格外透亮，在水里一定是波光粼粼的样子。


    陈小鱼和秦时雨聊着天，利落地打包鲫鱼，“我爸之前也说，春分时节的鲫鱼最肥美，冬天刚过不久，鲫鱼攒了一冬天的肥膘，用这时节的鲫鱼熬汤，汤鲜味美，鲫鱼也肥而不腻。”


    “你爸爸是不是叫陈江河？”秦时雨接过打包好的鲫鱼，随口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