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作品:《一块拦路石【修仙】

    不对,这不对,飞升已经成了大师兄的夙愿,更遑论今日众目睽睽,逃跑的大师兄是这梦魇的破绽吗?


    蓝明看向掌门和执法堂长老,他们神色冷淡,目光冰冷,只视线锁定在姐姐身上。


    蓝明暗叫不好,姐姐有难了。


    “红菱何在?”执法堂长老一出声,掩饰的声音小了许多。


    平日对剑宗不忿的人,幸灾乐祸地打量着,看好戏的时候到了。


    “弟子在。”五师妹红菱出列,合手行礼。


    “既然易睺身体有恙,就由你代他今日飞升吧!”


    “掌门有令,弟子莫敢不从,可是论辈分,论实力,三师姐远胜于我,弟子愧不敢当。”


    傻姐姐,你还以为这是什么难得的奖励吗?分明是顶锅啊!


    四师兄蓝明与二师兄时润交好,在其飞升前颇得照拂,知道信物在上界尤其重要,没有信物,哪怕是相熟的同门,在上界也是不敢收留的,只能沦为散仙,受人排挤。


    “你师姐还需历练,你便先去帮你师祖的忙吧!”


    掌门话已至此,红菱只得临危受命。


    掌门一派和颜悦色,执法堂长老神色如常,红菱好似与大师兄调换了身份,塞入了这注定角色的壳子,喜气洋洋的。


    梦魇到此处,也该接近尾声了,实在是太粗陋了。


    一是大师兄飞升**强烈,即使今日受辱,也绝不会放弃今日契机。


    二是掌门和执法堂长老行事古怪,照往常作风,姐姐红菱必定受罚,怎会代替大师兄飞升?


    灵汐香燃尽,香灰仍旧顽强地伫立着,时辰到了。


    天边光芒四射,一层一层的云梯自上而下显现,伴着花开花落,灵兽匍匐,仙音渺渺,万千霞光变幻莫测,美丽又神秘。


    假姐姐一步一步走上云梯,一步尽,一梯散,至众人看不见的高处,身形渐消。


    前来的宾客看着主角退场,有的告辞了,有的继续饮宴。


    洒扫的弟子们开始清理垃圾,什么倾倒的酒瓶,散落的果子皮,还有灵兽的秽物都在范围内,宗门飞升一人,和他们干系倒也不大,只是说出去面上有光而已。


    “大师兄运气真不好啊!”


    “是啊!没想到是五师姐先飞升了,以后对四师兄可要更恭敬些了。”


    好了吧,我都耐着性子等你结尾了,梦魇你也该放我出去了吧!蓝明打坐明悟,默念清心经,只需心无杂念,片刻工夫就可破梦而出。


    “啊!”惨叫声从高空传来,一道红色的身影从高空飞速坠落。


    有完没完了,干嘛拿我姐姐折腾,这就是你的目的吗?梦魇。


    飘洒的鲜血在白衣上点出朵朵梅花,重物落地激起的一声“砰”响唤醒了痴呆的众人。


    “天啊!那是五师姐吗?”扫地的弟子惊呼。


    “快去通知掌门!”较为理智的管事推了推身旁惊呆的弟子。


    胆大的凑上去查看,被管事呵退,管事定睛一扫,看见四师兄来了,心稍安。


    蓝明看见姐姐身上的伤痕,分明是雷劫,倒是与前面的梦境呼应,换了个人也会这样吗?可是这怎么可能?


    “梦,你想告诉我什么?”


    蓝明神识一扫,就知道眼前的姐姐重伤无救,他作出一副悲痛的样子,跪伏在姐姐身前,神色凄凄,无不引得众人感慨。


    “怎么会这样呢?刚才还好好的。”


    “五师姐好可怜,她是多么好的一个人。”


    “难道说是五师姐替大师兄挡了劫?”


    “诶!慎言!掌门来了。”


    窃窃私语的众人看见掌门领着宾客出来,无不噤声,仅管事的上前禀明情况。


    掌门点点头,一挥手,执法长老出来主持事务,他施展法术,开始展现五师姐红菱死前的记忆。


    前面是纯洁的飞升云梯,云梯的尽头是......一片混沌?


    执法长老加强法力,画面仍旧模模糊糊,似乎被什么东西掩盖了,黑云压天,电光闪闪,恐怖的风暴在酝酿,在场的众人看不真切,只知道那不是去上界的路。


    声音倒是很清晰,对剑宗易睺的宣判声,剑宗红菱的不平声,天雷降落击穿修士防护罩的声音,一切都昭示着飞升路并不如往常顺遂平静。


    “事已至此,就......”掌门叹气出声。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她不是替我飞升了吗?”突如其来的大师兄仍旧颜色突兀,只是精神尚好。


    蓝明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冲出去对着大师兄和掌门指责,是他们陷害了姐姐,是他们的阴谋。


    剑随心动,蓝明持剑就要一剑刺杀大师兄,被掌门阻止,最后他被执法长老打晕。


    奇怪,甚是奇怪,当事人蓝明看着自己的身影被执法长老押走,他此时仿佛灵魂出窍的旁观者,看着这滑稽的场面。


    “我现在是能出去了吗?”他试着破梦而出,发现还是不行,有趣,这结果还没完吗?


    涉事人要么安葬,要么押走,饮宴再无从前热闹,匆匆一席,纷纷告别。


    入夜,掌门来到大师兄的屋子,看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当即伸手扶额用灵力为他调养,一会儿功夫,大师兄眼神清明,看着精神了些许。


    “叔父!怎会如此?即使没有信物,五师妹也不至于被雷劫劈死啊!”易睺神色焦急。


    “睺儿莫慌,我同老祖联系过,是有人将飞升通道断了,你今天也算因祸得福,没事就好,至于红菱,为师会好好补偿的。”掌门拍拍易睺肩膀,神色沧桑,喜事变丧事,一天的奔波哪能不累?


    撒谎!今天蓝明一天都看着掌门,他分明没有联系老祖,这只是他安慰大师兄的借口。


    破梦的关键在哪儿?明月高悬,蓝明飘飘荡荡,他心有感应,来到了试炼地门口,这里有什么?


    他放开神识四处扫荡,灵汐花?过,掉落的佩剑?过,休憩的云枝兽?过,石头?过,诶?不对,什么石头?


    要知道,他每次历练前,都会将神识放松,入梦前,有这块石头吗?


    他盯着离灵汐花不远的那处,一块墨色露出半身的石头,很常见,有什么特别的?他摸上那块石头,一瞬间,神识收拢,睁眼一瞧。


    这是破梦了?打坐的姿势有些僵硬,好像已经很久了,出去看看这梦到底怎么回事?不过那块石头很可疑啊!


    当他踏出试炼地门口时,如常同进入的两个弟子打了招呼,随后放开神识,先是灵汐花,再是云枝兽,最后是......


    石头呢?应该在灵汐花不远处啊,他闭上眼,外界的景致在脑海中构建,天、地、树、门都在,在那里呢?


    难道说?他睁开眼,先找到了灵汐花,最后停留在屏息凝气的小石头面前,眼前这块石头平平无奇,与梦中相差无二,他施法将这块石头移出来。


    不对劲儿,怎么会?明明已经施法,为何一动不动,难道这石头有什么奇异之处?


    “你看!四师兄看什么呢?”一个小弟子同身旁的朋友说道。


    “好像是一块石头?”


    “嗯?我感应了一下,就是块普通石头啊!”


    “别管了,走吧!咱们好不容易得到一次试炼机会。”朋友催促道。


    “四师兄好!”行过礼后,二人就走进试炼地,小弟子回望,四师兄仍在那里低头驻足,若有所思的样子。


    “系统,这个四师兄是发现我们了吗?”小石头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还没有,只是梦魇特别强调了你的存在,才会让他觉得奇怪。”


    “主人,这是个好机会,我们得联系他。请乾封来当中间人吧!”


    “好!”小石头得到应答,安心了。


    一阵更为隐秘的波动从眼前平平无奇的小石头展开,传达出“急,速来”的讯息。


    刚休息没多久的乾封又来“乐于助石”了。


    这是?凝神的四师兄感受到乾封的存在,试炼地何时有了器灵?难道是它捉弄我?


    未闻其面,心中已有所猜想。


    看到来人的那一刻,乾封避无所避,认命地站在小石头旁边,任凭打量。


    “乾封,帮忙当个传话人,好不好?”小石头语气卑微,自觉愧疚。


    “都被他看到了,只能这样了。小石头,你可要记得我的牺牲,以后要照顾好我。”乾封语气不满也无可奈何。


    “一定!我立誓。”


    *


    “就这样......,那样......,你懂了没?”乾封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的四师兄。


    “器灵大人,你的意思是不能让大师兄飞升,否则会有梦境里的事发生?”蓝明神色淡然,只些许疑惑未解。


    “就是这个意思,梦境已经提示你了,如果你姐姐使的手段被发现了,那么灾祸也会转移到她身上,你自己想办法吧!”


    乾封不耐烦与他周旋,完成小石头的交代后就打算走了,“对了,器灵的事不准跟任何人说,否则我就离家出走,知道了吗?”


    “小辈知晓了,请器灵大人放心!”周围没人,蓝明施了个送别礼。


    来日方长,石头的奇异之处总会水落石出的,他刚才可是发现了,器灵一靠近这块石头,存在感就大大降低,这实在是令人生疑。


    时间不多了,抱歉!大师兄,这次你飞升不了了,师弟也是救你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