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作品:《照天镜里妳最仙-搞笑仙侠》 连续几日的幻境大阵在霞光中渐渐消散,云雾缭绕中,最后两道身影踏出。
“是萧炎!还有云昭!”
人群中爆出惊呼声。
两人衣袂翻飞,风姿出尘,立在众人面前,气息皆稳,显然已从幻境中全身而退。
执事长老宣榜之声响起:
“此番幻境试炼,萧炎夺魁,云昭次之,其后分列三至十者……”
声音未落,场下已是一片哗然。
“萧炎第一?!”
“云昭可是云家嫡子,凌霄宗亲定的仙门种子,竟只得第二?”
“但也罢了,两人都太强……这辈子只怕我们也追不上了。”
“就连云璃仙子都得了个第七──”
众人议论纷纷,眼中皆是佩服与敬畏,望着二人仿若望仙。
云昭面上风度翩翩,目光温润,颔首对众人微微一笑,神色中并无半分落败之意,反显气度沉稳,颇得好感。
试炼结束后的剑场外,一切仍热闹非常。
云璃站在人群边缘,手里捧着刚从小月那儿塞过来的一小包干果,正看得入神,忽听一声清朗的呼唤:
“云璃,来,这边。”
她一抬头,就见云昭朝她招手,身旁站着一名眉眼清冷的少年,剑眉星目、气度不凡,却神情略显拘谨。
“这位是……?”
“欸?”云璃一愣,还没走近,便觉得那人似乎看了她一眼,整个人瞬间一僵,耳根从白到红,只用了半息功夫。
“欸?”云璃一愣,刚要抬脚,对面那少年却忽地抬眼望她一瞬。
只一瞬。
然后他就像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僵住,耳尖猛地一红,转身拔腿狂奔,跑得那叫一个决绝。
——这可是幻境试炼第一名啊,说好的冷傲天才、万人敬仰呢?
结果一见她就炸,连句话都不敢说,仿佛她是什么要命的妖兽。
云璃:“……?”
云昭:“……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没……没有啊……"
他方才略略抬眼看了自己一眼,没想到眼神一触即断,如临大敌,几乎是落荒而逃。
明明剑阵千刃不惧,却突然像见了鬼似的。
然后,那人……竟然转头就走了!
走了?!
她长的有这么吓人?
“萧炎!”云昭下意识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不敢置信,”你怎么……?”
萧炎头也不回,只留下一个快步离去的背影。
云璃满脸茫然,转头望向云昭:”他……怎么了?”
云昭一脸莫名:”我也正想问呢。”
他回想方才萧炎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惊恐与羞赧,只觉得有些古怪:这还是那个面对剑阵万刃不动声色、幻境夺魁的冷傲天才吗?
难不成……他欠这小姑娘钱?
云璃却摸了摸鼻子,心虚地低声道:”好像……上次他的裤衩被风吹到我的院子里来……我骂了他一顿……”
云昭:”……”
他默默抬头望天,忽觉得今日的风,好像有那么点凉。
─────
剑试大会终于揭幕。
演武场上剑气纵横,气氛紧张得几乎能将空气撕裂。各大宗门年轻弟子齐聚一堂,众剑出鞘,锋芒毕露。
凌霄宗今年表现不俗,虽有输有赢,但始终稳居前三。如今只剩最后一场,若能夺冠,便可稳坐本届宗门剑试首席。
问题是——这最后一战,出战的是云璃。
那个才来几日、连剑怎么握都刚学会的小姑娘。
她的对手,是萧炎。
幻境试炼第一,天品剑骨,三岁学剑,七岁御剑,十岁可一剑斩牛。被各宗门视作剑道之种,未来的剑仙。
观礼席瞬间喧然四起:
“怎么让那村姑上场?”
“这不是拱手把首席让给天剑门?”
“可惜了,凌霄宗怕是功亏一篑。”
云璃握着刚学会召出的星渺剑,站在场中,心底虚得不行。她知道自己赢面极低,但还是咬牙上台,因为她不想让大家失望。
萧炎缓步登场,气定神闲。但就在看到云璃那张脸的瞬间——
他彷佛被雷劈了一样,脚步一顿,表情骤变。
“是妳?!”
脑中画面翻涌:
风起、衣乱、裤衩飞天……
最要命的是,那条裤衩偏偏掉进了云璃的小院,被她养的鸡啄了几个洞。
她还当着他的面捡起来看了看!
萧炎整张脸瞬间红得像熟虾,耳根冒烟,剑都差点握不稳。
比试开始。
云璃也认出了对手正是那日裤衩的主人,正想打个招呼。”嗨~”
没想到萧炎一张俊脸顿时退去血色,还退了三步。
"呃……”云璃双手捧剑,虽然手在颤,况且对方似乎没有跟她叙旧的打算,于是恭敬开口。”那……开始吧?”
萧炎却下意识后退一步,长剑微颤,气息大乱。
场面一度寂静得可怕。
观众瞠目结舌,裁判都怀疑是不是剑阵出错了。
“奇了,怎么两方对手都似乎十分忌惮对方?”
“是啊,战神对上废材,这结局应该不用多说了?”
最终——
萧炎因全程心神不定、招式紊乱,被云璃一个绊脚带倒出场 ── 败!
全场炸锅。
“萧炎输了?!”
“真的假的?!”
“凌霄宗夺冠了?!”
萧炎倒在地上,眼前一片金星,脑海却只剩裤衩飞舞的残影。
裁判问他是否认输,他嘴唇颤了颤,最后低声道:“……算了。”
回到观战席,他一脸悔色,低头坐在最角落,双手抱剑,仿佛要把整个人缩进剑鞘里。
有弟子想与他说话,被他一句“闭嘴”冷冷挡回——但耳尖却依旧红得发亮。
玉玄溯立于高处,广袖猎猎,眉眼清冷,神情淡然,似乎对局势逆转毫不动容。
其实他方才确实起了身,想出手救她。但最终他没有动,只是静静看着。
云璃场中微微向他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感激与笃定:一定是玉仙君暗中帮了我,就在幻镜里时一样。
玉玄溯却轻轻皱眉。
他没有出手半分。
但他不是没察觉到萧炎的异常。
那少年本应剑气如虹,杀招如舞,却步伐紊乱,剑意浮散,像风中断线的风筝。
尤其是那几次对上云璃的眼神——
神情闪躲、气息紊乱,像是……心虚。
玉玄溯目光微沉。
这不像萧炎。
而更令他在意的,是云璃看萧炎时,那闪过的一丝熟悉与……怯意?
她微弯腰道“谢谢”的模样极为真诚,却让他胸口一紧。
一股陌生的情绪,如丝如藤,在心头缓缓缠绕。说不清是气恼,还是……
他垂下眸子。
她赢了,凌霄宗夺冠,本应是值得欢喜的事。
他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她和萧炎之间。
她怎么会与他有交情?
还是说……不止交情?
她为何会与他有旧识?
又为何,在那少年失措的目光中,毫无惧色?
玉玄溯指尖微紧,摩挲着玉扇。
玉玄溯轻轻摩挲着手中玉扇,修长的指节一紧。他自问不擅多情,但这一刻的占有欲强烈到自己都无法忽视。
这感觉……他很不喜欢!
─────
云瑶初至幽玄宫,对魔域的一切都格外陌生。她原以为魔界不过是荒凉晦暗、充满杀戮与阴霾的地方,却没想到,眼前竟是另一番天地。
墨寒说:“既然来了,便走走看看吧。”
云瑶冷着脸想拒绝,却被他一把扯上魔鹫之背,掠空而起。
“妳不会以为我会让妳整日在宫里发霉吧?”
“别逼我。”
“就当是吧。”他耸耸肩,一副痞样。
第一站是赤炎谷。
那里岩壁如火,岩浆奔流,滚烫却不灼人,一株株罕见的火凤花在炙热岩石间盛放,光彩夺目。
她站在岩壁边缘,抬手触了一下那株火凤花的花瓣。温热、柔软,与想象中完全不同。
她微微怔住——魔界,不似她所知。
她从未见过的火红大鸟自谷底升腾,振翅如流光,发出悦耳的鸣叫声。
云瑶骇然:“这火……怎么不烧人?”
墨寒淡道:“这是地心之火,认人而动。妳若不是本太子带来的,早就成灰了。”
他侧头看她:“怎么,不感激?”
她哼了一声,并无半点真心:“多谢墨太子’。”
墨寒挑眉,没回话,却嘴角微弯。
她一转身,发现墨寒正懒懒地倚在鹫背上,似笑非笑地看她。
她心下一惊,立刻收回手,恢复冷脸:“够了,带我回去。”
“唉,感动了吧?”
“你想多了。”
“我从不乱想,只会猜得准。”
─────
第二站是无尽海。
这每名为无尽海,但却是一片内海,也可以算是瞧无边际的一片大湖。
无尽海藏于魔域极西,万顷黑水倒映天穹,水中漂浮着一座座空灵石岛,会随海风慢慢飘移。夜里潮起时,海面生出点点光芒,如星辰坠入凡世。
云瑶披着他给的披风,站在漂浮石舟上,任风轻拂发丝。
不可否认,眼前景像……极美。
她原以为魔界皆是血与火,没想到竟也有这样的地方:
星光坠海,碎金般洒落在黑水之上,随波流转。海风吹起她鬓边的发丝,凉意沁骨。
她微微怔住。
——若是在凌霄宫时,怕是终生无缘见此一幕。
就连心口多年冰封的某处,也像被风中碎光,轻轻触了一下。
“美吧?”墨寒邀功似地欲揽上她肩头,被她一个闪身躲开。
“少动手动脚的。”她皱眉,不满道。
墨寒不以为忤,轻勾唇角,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微扬的脸,声音低沉:“魔与仙,又有何不同?都是天地间的造物。你们仙界眼中不过是偏见。”
云瑶侧眸望他一眼:“你倒是看得透。”
他回以一笑:“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你想逃的地方,并不全是地狱。”
───
紧接着,他还带她走过蔓藤林,那里满目青紫藤蔓,会随人的气息轻轻摇曳,结出能入梦的奇花,且还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香气。
他们也曾行至无月沼泽,那是魔界边境的一片静湖,终年无月无星,湖面却自发幽光,映出人心最深处的倒影。云瑶站在湖畔,看着水中浮现出自己在凌霄宗里的一幕幕,心头泛起微微波澜。
她蓦地转身背对湖水,不想再看,却撞入墨寒怀里。
他一手稳住她,眉头皱得很浅:“魔泽会照人心。妳怕吗?”
她低声回道:“不关你事。”
他淡笑:“既然已来此,便没得退路。妳的路,不是回头。”
是往前走──与他一起。
那一夜,他未逼她再看湖水,只静静坐在她身侧,守了一宿。
再接着,他与她也曾跃过断巴山脉,那是一连数十座浮空山峰,山顶白雾缭绕,如仙似幻,峰与峰之间有悬桥蜿蜒,风一吹便发出空灵琴音。
她忍不住喃喃:“比仙界的碧虚山还高……”
墨寒听见了,淡道:“呵,没想到妳们仙人也有惊叹的时候。”
她睨了他一眼:“闭嘴。”
他似笑非笑:“不然你要整日躲在幽玄宫里抹眼泪?我可不喜欢饲养失魂落魄的鸟儿。”
她不服气:“谁是鸟?”
“妳呀。”他盯着她,眼中有几分玩味,“不过是羽翅受伤的小鸟。既然落进我手里,就得好好养着。”
他带她至断巴山上的九极峰,那是魔界最高的山,山顶寒风如刃,嶙峋岩石间有一种凤羽草,千年一生,万年一死。
他说:“这草只有在月蚀之夜才能绽放,一开,便如火焰般烧红整个山巅。”
云瑶问他:“你看过?”
他摇头:“我没耐心守万年。但我可以好心地陪妳等这一夜。”
如果妳愿意──
她怔了怔,不知怎地,心中泛起异样的情绪。
风雪乍起,她轻咳一声,墨寒动作自然地将自己的斗篷披到她身上,说:“坚强点,凡事没有让自己过的开心来的重要。”
她抬头看他,眼中难得闪过一抹笑意:“你倒也会关心人。”
他睨了她一眼:“妳若不开心,本太子这一路费心费力,岂不白走?”
那之后,她不得不承认,墨寒虽是魔域太子,行事霸道,但他带她去的地方,却让她见到了从未想象过的另一个天地。
魔界不只是战场与血腥,也有波澜壮阔、奇幻神秘的壮丽山河。
在那片深邃的大地上,她的世界观渐渐崩塌重塑,而他的身影,也在她心中一点点,清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