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他好像还捕捉到了自己偷看她的目光，不过这次温杳杳是绝对不敢和他对视上。


    所以在察觉的时候，她快速转开了脸。


    上了车之后，温杳杳哪哪都觉得不对劲，尤其今日顾迟一上车就拿了一瓶水，好巧不巧，他拿水的时候坐过来了一点，就没再坐回去。


    一路，温杳杳都低着头，好像乖乖学生一般。


    顾迟也没点她，只是那道灼灼目光总会将其笼罩其中。


    就在这水深火热之际，终于到了。


    温杳杳一下车，就长吸了好几口气，试图将刚刚鼻尖萦绕的不属于自己的味道给冲散的干干净净。


    “怎么了？晕车吗？”顾迟停在她后面不到一步的距离，明知故意。


    因为两人相隔不远，那话就好像贴在温杳杳耳边说的一般，男人磁性醇厚的嗓音瞬间让她背脊一麻。


    “没，有，有一点。”


    温杳杳觉得还是趁势承认比较好。


    晕车什么的。


    又不丢人。


    而且，最好他知道自己晕车，以后除了公事外别‘热情’地邀请自己了。


    再来几次，她真怕自己生出一丝歹念来。


    顾迟但笑不语，只是将手中的水递了过去，“喝点，会舒服些。”


    “谢谢！”


    温杳杳默默接了过去，喝了一小口。


    见她喝了，顾迟率先抬脚朝餐厅内走去，“进去吧。”


    两人落座后，服务员就拿了一个液晶屏幕过来让他们点单。


    看着屏幕直接递到她面前，温杳杳愣了一下，刚想拒绝，让她递给顾迟点。


    就听到他说，“点吧。”


    温杳杳只好接过，看到第一页，就皱了皱眉。


    上面只有一句话。


    一日三餐。


    方为，人间烟火。


    所以，就不能告诉我，人间烟火包含哪些菜吗？


    温杳杳又划了一页。


    也只有一句话。


    浮生若梦。


    不问归期。


    所以，她肚子的归期到底是什么？


    温杳杳只好又划了一页。


    温杳杳:“……”


    服务员好像看出她的为难，微笑地介绍道:“这些菜系都是师傅他们细工雕琢，味道上绝对不会失望。


    当然，若是实在拿不定主意，最后面也有菜品的名字，只是，我建议客人不妨享受一下开盲盒的乐趣。”


    温杳杳觉得甚有道理。


    不过还是先看了一眼顾迟，见他点头。


    她才道:“那就第八页吧。”


    八八发发。


    好兆头。


    服务员接过屏幕，点到了第八页，


    看着上面。


    卿卿为我。


    她微笑了一下，“好的。”


    服务员走了之后，温杳杳烫碗的功夫，心里想了好几句开头，试图缓解下用餐气氛。


    最后决定还是聊公事比较自在。


    只是她刚开口，就师出未捷身先死。


    资本家·顾·大老板竟然说，吃饭期间不谈公事。


    那不谈公事，谈啥。


    算了。


    有可能是大老板不想说话。


    好在，温杳杳烫烫茶杯，烫烫碗，又倒杯茶的功夫，上菜的阿姨也拿了两碟凉菜过来开胃。


    有东西吃着，就算气氛沉默，至少不会让人有手脚不知往哪放的尴尬。


    “我记得当初，你大学毕业的时候，有计划继续读研，怎么不读了？”


    这一日，他回忆了很多关于她的一切。


    可奈何，


    却寥寥无几。


    最后，他记忆停留在出国的前一夜。


    他去看望老爷子的时候，路过客厅，他好像听见一句，她想继续考研。


    再之后，便是冗长的空白。


    温杳杳夹菜的手一顿，嘴里的菜也味同嚼蜡一般。


    “没什么，都过去了。”


    若是以前，她一定会说是自己不想读了。


    一切，


    都是自己。


    顾迟望着她的神色，哪里还不明白。


    “抱歉。”


    温杳杳摇摇头，“没关系，我现在能在顾氏上班，也已经很好了。”


    顾迟眉心微蹙，薄唇轻抿。


    温杳杳内心警铃大作。


    难道大老板不信？


    完料！


    拍马腿上了。


    就在温杳杳准备找补时，顾迟却先一步开口了，“你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


    温杳杳摸不准他什么意思，但还是如实相告。


    “挺好的，若是还有机会，你还想回去读研吗？”顾迟状似无意间问道。


    恰好此时。


    服务员过来上菜，打断了温杳杳即将开口的话。


    等上菜的服务员离开，温杳杳摇摇头笑道:“若是当年，你问我的话，或许我会说想，但现在，不想了。”


    话音刚落，温杳杳果然察觉到对面人的情绪变化。


    她也是刚刚突然想到，当年她大学即将毕业的时候跟叶岚说自己想继续读研。


    而恰好那时，顾迟从她们旁边走过。


    想来，他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件事，所以才突然问自己。


    既然大老板良心发现，她自然要投桃报李。


    让他良心多多益善。


    感受到头顶良久的目光，温杳杳浑身都不敢松懈一分。


    生怕只要自己一没注意，便露了马脚。


    对于顾迟这样的上位者来说，洞察人心可能是他具备的最基本最基本的东西了。


    好在，顾迟将目光收了回去，还亲切地给她夹了一尾鱼。


    “尝尝，这家的清蒸桂花鱼味道不错。”


    温杳杳再次表现出受宠若惊，“谢谢！”


    “喝酒吗？”


    顾迟拿过一旁的酒，将上面封住的绳子解开，轻声问道。


    温杳杳本想摇头。


    不谈公事的时候，她并不喜欢喝酒。


    可顾迟将那密封的纸拿下之后，她鼻尖下意识嗅了嗅，“好香。”


    很浓郁的桂花混着酒香。


    顾迟给她倒了一小杯，“这据说是他们老板亲自酿制尘封的，每天仅送一瓶，只有点中的桌才有。”


    “嗯？”温杳杳反应过来，小声惊呼道:“八八发发，果然诚不欺我啊！”


    顾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含笑看着她。


    这家店他上次来过一次，可惜对家手气太差，并没有抽到。


    今日，


    他也是突然想到这家店。


    现在看来，小姑娘确实喜欢。


    温杳杳没想到自己一激动，把心里话给秃噜出来了，她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我平日不这样的，主要是中奖了，这还是人生中第一次有这样的运气，所以，就高兴了点。”


    而餐厅后厨。


    主厨紧张地擦了擦围裙，问刚刚去上菜的人，“怎么样？”


    “看客人的脸色，应该是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