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4 章 余府后院闲聊
作品:《知否:从康家庶子到异姓王》 余嫣然正和自家闺蜜在余府后院花园里赏花,月白色的裙角扫过青石板上的苔痕,绣鞋尖沾了点细碎的花瓣。
“我说嫣然姐姐,这花再美也看了十来年了,还没看够?”
明兰瞧着对着蔷薇花失神的余嫣然打趣道。
她眼波流转,忽然伸手戳了戳嫣然的腰侧,“倒是有人啊,心思早飞到别处去了——比如,徐家的荷花塘?”
嫣然手一抖,掐断了半截花茎,脸颊“腾”地红起来,像被晨露染上的花瓣。
“你又胡说!”她嗔怪地瞪明兰一眼,指尖绞着腰间的绿色丝绦。
“婚姻大事,岂是我能随意揣度的?父亲和祖父还没开口呢,倒叫你编排得像真事似的。”
“怎么不是真事?”
明兰抓了抓自家闺蜜的袖子假意抱怨,“我说上次马球会怎么让徐达表哥上扬助阵,原来是为了英雄救美啊。”
她凑近嫣然耳边,压低声音笑得狡黠,“再说了,若真嫁了徐表哥,咱们可就是正经的亲戚了,往后我来蹭茶吃,岂不是更名正言顺?”
嫣然被明兰说得有些意动。
她面若桃花垂着眼,半晌才轻声道:“话是这么说……只是……”
她顿了顿,指尖攥紧了丝绦,“还有那顾家二公子,今早好像又来了玉清观找祖父,若是祖父被他说动了,怕是……”
“顾二叔?”明兰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愤怒,“刚刚他那个外室来余府闹了这么一遭,怕是没脸再来余府提亲了吧?
虽说也是侯府嫡子,可论才学,他不过是殿试吊车尾;论品行,眠花宿柳的传闻还少吗?
哪比得上徐表哥,新科的状元,笔墨官司打得满堂彩,连祖母都夸他‘有古君子之风’呢。”
她掰着手指头数算,“再说家世,徐表哥是大姐夫的表弟,虽说出身不如顾家侯府嫡子显赫,可身为天子门生清誉满京城,比起勋贵世家也差不了多少?
我瞧着刚刚你家老太太见了徐表哥,眼睛都笑成月牙儿了,怕是认了这个孙女婿了”
嫣然被她说得耳根发烫,轻轻推了她一把:“你呀,什么都知道。”
“那我问你,”明兰忽然扳过她的肩膀,眼神亮晶晶的,“若真让你选,是选这才貌双全的徐公子,还是那侯府里的顾二叔?”
“这……”嫣然的脸更红了,像熟透的樱桃。
她挣脱明兰的手,转身去看那丛开得最盛的粉蔷薇,声音细若蚊蚋,“自然是……自然是徐公子更好些。他待人温厚,学问又好,便是……便是说些话,也让人觉得心里熨帖。”
一想起刚刚徐达看自己的眼神,余嫣然的心就如同小鹿乱撞,跳个不停。
话音未落,一道尖利刻薄的女声突然插进来,打破了满院的柔和。
“大姐姐倒是会想美事!”余嫣红晃着满头珠翠从月洞门进来,她身上的石榴红纱裙扫过蔷薇丛,惊起几只粉蝶。
她上下打量着余嫣然,嘴角挂着刻薄的笑,“只可惜啊,人家徐家,怕是瞧不上咱们余府的大小姐呢!”
嫣然皱眉:“三妹妹这是何意?”
“何意?”
嫣红走到石桌旁,拿起明兰放下的茶盏晃了晃,“我可听说了,刚刚徐家送来的定亲礼单子,我可瞧过了。
两对宫花,还是半旧的样式;两匹素色杭绸,连水纹都织得歪歪扭扭;四盒京式点心,盒子都快散架了;一坛绍兴花雕,封口还是用破布堵的!
哦对了,还有些不值钱的银镶玉首饰,怕是从哪个摊子上收来的旧货吧?”
她“嗤”地笑出声,“就这几箱寒酸玩意儿,也配来咱们余府下聘?
大姐姐要是真嫁过去,怕是出门连辆体面的马车都坐不起,得坐着板车去喝西北风咯!”
她顿了顿,故意提高声音:“依我看啊,还不如嫁给顾二哥哥呢!
人家顾府是什么门第?
绫罗绸缎堆成山,山珍海味吃不完,虽说顾二哥身边莺莺燕燕多了点,可哪家公子没点风流韵事?
至少嫁过去,能风风光光当侯府少奶奶,不比在徐家喝清粥强?”
嫣然的脸色一点点白下去,手指紧紧攥着蔷薇的枝条,刺扎进掌心也没察觉。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时,眼神却异常坚定:“三妹妹只知衣食住行,却不知‘情投意合’四字。
若能嫁给自己心悦之人,便是粗茶淡饭,麻衣布裙,我也甘之如饴。
倒是这些身外之物,何时成了衡量姻缘的标尺?”
“你——”嫣红被自家姐姐不贪富贵的话,噎得说不出话,脸色涨得通红。
明兰上前一步,挡在嫣然身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嫣红:“三姑娘既然觉得顾二叔这般好,又何必来劝嫣然姐姐?不如自己去跟余大人说,把这门亲要了去,岂不是两全其美?”
嫣红的脸“唰”地白了,又瞬间涨成猪肝色。
她倒是想嫁顾廷烨!
可上次到余家提亲时,顾廷烨当众夸嫣然“娴静温婉”,看大姐姐的眼神都带着笑意,哪里有她半分位置?
她咬着牙,狠狠瞪了明兰一眼,又剜了嫣然一下,冷哼道:“哼,等着瞧吧!顾二哥托人送来的聘礼,比徐家那几箱破烂强百倍!父亲疼我,说不定就……”
她没说完,跺了跺脚,甩着帕子气哼哼地从月洞门走了,裙摆扫落一地蔷薇花瓣。
风又起,吹得满院花香浮动。
嫣然看着嫣红消失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别理她,”明兰拍了拍她的手背,“嘴长在她身上,由她去说。徐表哥的心意,老太太的意思,还有……你的心思,这些才是真的。”
她捡起地上一片完整的蔷薇花瓣,放在嫣然掌心,“这花虽美,也要遇上懂得的人,才不算辜负。”
嫣然低头看着掌心里的花瓣,指尖的刺痛渐渐传来,方才三妹余嫣红那番“徐家聘礼寒酸”的话如针般扎在心上。
她望着石桌上那盏凉透的碧螺春,茶汤里浮着片残瓣,像极了自己此刻飘摇的心思。
“嫣然姐姐还在想三姑娘的浑话?”
明兰看着闺蜜的表情,哪里猜不出嫣然是被她妹妹的话影响了!
她伸手拍了拍嫣然的手背宽慰道:“她那张嘴能吐出什么象牙?倒是你,手心都掐出印子了。”
她执起嫣然的手,见指节泛白,不由得蹙眉。
嫣然抽回手,低头抚着裙上的缠枝莲纹:“我不是气她,是怕……怕父亲和继母真动了心思。顾家的聘礼能堆成山,父亲向来重利……”
话音未落,喉间便有些发紧。
她想起昨日继母余方氏,对着顾廷烨送来的珊瑚树两眼放光的模样,心就沉了下去。
“糊涂!”
明兰摇了摇手里的团扇。
“余老太师把你当心肝肉疼,岂会由着他们胡来?再说那徐家的聘礼——”
她凑近嫣然,压低声音,“大姐夫家什么门第?汴京城里数得上有钱的门户!前年祖母生辰,大姐夫随手送的嵌宝屏风就值三千贯,徐达表哥是他亲表弟,怎会拿不出像样的礼?”
嫣然抬眼,见明兰眼中闪着笃定的光:“可那礼单上明明只有……”
“正是这礼单古怪!”
明兰用团扇骨敲了敲石桌低声道,“今日徐家人来下聘,老太师偏巧被召入宫,你不觉得太巧合?依我看,徐家定是和老太师商量好了,故意低调行事。”
她顿了顿,指尖划过石桌上的茶渍,画出个模糊的“曹”字,“怕是为了避之前和曹家那档子事吧?”
嫣然心头一跳,听出明兰的言外之意。
曹家与徐家前些日子因为齐王妃的事在朝堂上针锋相对,就连徐家三姑娘至今还下落不明。
若徐家大张旗鼓下聘,难免落人口实。
正思忖间,前院传来婆子急促的脚步声:“大小姐,明兰姑娘,老太师从宫里回来了,正叫老爷和夫人去书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