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地下室里，空气中还残留着血腥和恐惧的气味。


    林义顺瘫软在地上，像一滩烂泥，刀疤陈则因为失血过多昏死过去。


    “颜同……”姜楠低声念着这个名字。


    他早就知道颜同是条毒蛇，却没想到这条蛇会这么快就咬上来，而且还借助外人的手。


    “老板，这些人怎么处理？”阿强走过来，手上还沾着血。


    “处理干净。”


    阿强点头，一挥手，几个手下立刻将林义顺和刀疤陈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今晚之后，香港只会多几个失踪人口。


    【叮！来自颜同的惊疑、不安情绪+980！】


    远在油麻地警署办公室里的颜同，突然打了个寒颤，没来由地一阵心慌。


    他拿起电话想打给林义顺，却发现怎么也打不通。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姜楠走出别墅，抬头看了看香港的夜空。


    “光天，备车，去见雷洛。”


    半小时后，尖沙咀一家不对外开放的私人会所。


    雷洛正在雪茄的烟雾中，和几个富商谈笑风生。


    看到姜楠进来，他立刻起身迎了过来。


    “姜老弟，咁夜过来，有急事？”


    姜楠点点头，雷洛会意，立刻屏退了左右。


    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颜同动的手。”姜楠开门见山，将那枚“义顺”打火机放在桌上。


    雷洛拿起打火机，摩挲着上面的字，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林义顺嗰边……”


    “已经解决了。”姜楠说得云淡风轻。


    雷洛心中一凛。


    他知道姜楠有本事，但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手段这么干净。


    从出事到现在，不过几个钟头。


    “颜同这条疯狗，我早就想收拾佢了。”雷洛将打火机拍在桌上，“但佢始终系个探长，直接动手，麻烦太大。”


    “所以，不能让他当探长了。”姜楠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


    雷洛看着姜楠，忽然笑了：“你想点做？”


    “让他退休。”姜楠吐出三个字。


    雷洛的眼睛亮了。


    这确实是釜底抽薪的最好办法。


    只要颜同没了那身皮，就等于拔了牙的老虎，任人宰割。


    “想让一个华探长退休，唔容易。”雷洛沉吟道，“要上面嘅鬼佬点头先得。”


    “那就让鬼佬点头。”姜楠从怀里拿出一张支票，推到雷洛面前，“五十万，够不够？”


    雷洛看着支票上的数字，瞳孔微微收缩。


    五十万港币，在1960年，这足以在半山买下一栋豪宅。


    这个姜楠，身家比他想象的还要厚。


    “够了。”雷洛收起支票，脸上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我同警务处长亨特关系唔错，佢最中意嘅嘢，除咗钱，就系功劳。”


    “那就给他一个功劳。”姜楠靠在沙发上，“就说颜同探长以权谋私，勾结黑帮，严重破坏香港警队的声誉和稳定。”


    “为了警队形象，必须让他‘光荣退休’。”


    雷洛哈哈大笑起来：“姜老弟，你唔去当师爷，真系浪费人才。”


    【叮！来自雷洛的欣赏、兴奋情绪+1250！】


    两天后，油麻地警署。


    颜同正在办公室里焦躁地踱步，林义顺和他的手下如同人间蒸发，让他这两天坐立不安。


    他隐隐觉得，那个叫姜楠的后生仔，要搞出大事情。


    “颜探长。”一名洋人警司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个宪兵。


    “史密斯警司，乜事咁大阵仗？”颜同挤出笑容。


    史密斯面无表情地递给他一份文件：


    “颜同探长，鉴于你多年来为警队做出的卓越贡献，以及你目前的身体状况，警务处决定批准你提前退休，颐养天年。”


    “乜嘢？退休？”颜同如遭雷击，一把抢过文件。


    白纸黑字，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荣誉退休令”，下面还有警务处长亨特的亲笔签名。


    “我唔接受！我身体好好，我仲可以为警队服务！”颜同的声音变得尖利，因为恐惧而变了调。


    史密斯冷冷地看着他：“这是命令。”


    “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警队的人。”


    “你的办公室，配枪，证件，全部都要上缴。”


    两个宪兵上前，毫不客气地收走了颜同腰间的配枪，将他办公桌上的东西扫进一个纸箱。


    “雷洛！系唔系雷洛搞我！”颜同突然明白了什么，面目狰狞地嘶吼。


    史密斯没有回答，只是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整个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下来。


    颜同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湿透了警服。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没了这身皮，他过去得罪的那些江湖大佬，那些被他敲诈过的商人，还有虎视眈眈的雷洛，绝对不会放过他。


    还有姜楠……那个眼神平静得可怕的年轻人。


    跑！必须马上跑！


    颜同跌跌撞撞地冲出办公室，警署里的伙计们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


    往日的威风荡然无存。


    他冲回家，手忙脚乱地将柜子里的金条和现金塞进一个皮箱，甚至来不及和老婆孩子告别，就开着车疯了似的冲向机场。


    只要能逃到国外，他就能活下去！


    然而，他刚开车驶出两条街，就发现后面跟上了两辆黑色的轿车，不紧不慢，像是在戏耍猎物的野狼。


    颜同猛踩油门，车子在狭窄的街道上疯狂穿行。


    他想报警，但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秒钟就被他自己掐灭了。


    报警？他现在算什么？一个被警队抛弃的丧家之犬！


    “砰！”


    一声巨响，他的车尾被重重撞了一下，车子瞬间失控，撞向路边的电线杆。


    安全气囊还未普及的年代，颜同的脑袋狠狠磕在方向盘上，顿时头破血流。


    他挣扎着推开车门，还没站稳，几个人影就围了上来。


    为首的，是鲨鱼昌。


    “颜……颜先生，”鲨鱼昌故意学着他以前的下属称呼他，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咁急去边啊？”


    “放过我！我箱子里嘅钱都畀你哋！”颜同挣扎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鲨鱼昌一脚踢在他腿上，颜同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我哋老板话，钱佢自己会赚。”鲨鱼昌蹲下身，拍了拍颜同的脸，“佢只系想请你去个好地方，睇睇海景。”


    一个黑色的头套猛地罩下，颜同最后看到的，是鲨鱼昌那张幸灾乐祸的脸。


    深夜，西贡的一个废弃码头。


    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声响。


    颜同被绑在一块巨大的水泥块上，嘴里的破布被扯了出来。


    他看着站在眼前的姜楠，身体抖得像筛糠。


    “姜……姜先生，有话好好说，你放过我，我保证永远离开香港，再也不回来！”


    姜楠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这种沉默比任何威胁都让颜同感到恐惧。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烧你的工厂，不该找你麻烦！”颜同涕泗横流，彻底没了往日的威风，“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叮！来自颜同的恐惧、悔恨、绝望情绪+3800！】


    姜楠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我给过你机会了。”


    说完，他朝鲨鱼昌摆了摆手。


    鲨鱼昌会意，和几个手下合力，将绑着颜同的水泥块推向码头边缘。


    “不——！”


    颜同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