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冰冷的权衡利弊

作品:《天幕投影:我是秦三世

    (好不容易满十万字了,高兴。加更一章。)


    一席话,把天幕下的人都惊的下巴磕脚背上了,大秦境内诡异的静默了小半柱香。


    “他、他说什么???”


    兄弟们听到的——把自己杀成长子。


    臣子们听到的——处理掉不服自己的人, 兄弟也不行。


    嬴炎:“……”啊这……


    嬴政突然觉得自己还挺仁善的,对比起儿子的话。“十九公子,罚五年俸禄,禁足公子府一个月。”


    嬴炎有些不可置信的抬眼:“父皇?我当时还年幼不懂事啊!!我现在就不这么想!!”


    四岁的孩子遵循本能有什么问题吗?没有问题!荀子都着人性本恶!


    从大秦历代先君那代代杀“小妈”的行为上看,他们一个两个都是认同“处理掉不服自己的人”这个观点的。


    难不成就因为这个不服自己的人加上了一个血缘关系,杀起来就天理不容了?同辈相杀的数不胜数,他又没有弑父!!!


    确实是因为皇室之中亲缘淡薄这一点,所以嬴政其实也没有太多的生气。


    他之前就设想过扶苏如果不继承王位会被打压而死的情况。


    嬴政:只要不是在他活着的时候相杀,都好说。他挺平静的问:“那你现在怎么想?”


    嬴政那句平静无波的“那你现在怎么想?”把方才“魂飞魄散”的群臣们魂魄又拉了回来,此刻更是连呼吸都屏住了,无数道目光死死钉在十九公子嬴炎身上,仿佛在无声呐喊:


    祖宗!慎言啊!!!


    嬴炎感受到那几乎要把他洞穿的视线压力……直接无视。


    抬头迎向父皇黑漆漆的眸光,那双还带着孩童圆润的眼睛里,此刻却没了刚才喊冤时的委屈。


    “回父皇,”嬴炎的声音清晰,不再有丝毫撒娇意味,一字一句砸在寂静的殿宇中,“儿臣现在以为,‘杀’之一字,终究是下下之策,太过耗费,且易生后患。”


    这话一出,殿内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耗费?后患?他在评价“杀兄弟”这件事的成本和风险?!这哪里是不那么想了?这分明是……升华了!


    嬴政的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嬴炎似乎没注意到周围人那副快要厥过去的表情,自顾自地、用一种谈论如何处理积压政务般的口吻继续分析:


    “大秦以法立国,法度之下,当有秩序。不服管教,有律可依;觊觎神器,有刑可判。”


    “大可依律圈禁、削爵、流徙边陲,使其空有血脉而无寸土之柄,有名无实,翻不起风浪。此其一。”


    “其二,杀一人易,然血脉牵连,其母族、其旧部、其门客,或怀怨在心,或兔死狐悲,徒增无数隐患,平白耗费国力去弹压,得不偿失。不如留其性命,置于明处,以法度约束,以利禄分化,使其即便有心,亦无力可用,无人可聚。”


    “其三……”嬴炎的声音稍微低了些,但依旧清晰,“父皇在时,自然乾坤独断。然……若父皇万年之后,儿臣……或继位之君,还需面对宗室诸王。”


    “若今日开了骨肉相残之先例,他日旁人效仿,岂非永无宁日?不如自儿臣辈起,立下规矩:以法度代私刑,以圈禁代屠戮。血脉……留着便留着,当个摆设也好,总比变成仇寇强。”


    他最后总结陈词,带着一种奇异的、孩童式的“务实”:“所以,儿臣现在觉得,与其‘杀’得自己只剩一个长子,不如‘养’着那些不服的兄弟,让他们‘安分’地活着。省事,省钱,也……省得以后麻烦。”


    群臣们已经不是下巴掉脚背上了,是感觉自己的魂魄都要从头顶飘出去了。


    这……这是一个孩子能想出来的?!


    这比直接喊打喊杀更可怕啊!这简直是……是帝王心术的雏形!


    是披着“法度”“秩序”外衣的、更冷酷也更精密的控制!


    圈禁、削爵、分化、利用……把骨肉当成需要“管理”的“麻烦”来处理?


    长公子扶苏当年顶多是理想主义的“仁”,这位十九公子……他的“仁”下面,是彻骨的、带着算计的“利”与“法”!


    完辣!长公子!!!你回来!!!你快回来啊!!!我们以后再也不说你傻狍子了!!!


    同时,有一些头皮发麻。


    他们想起来天幕提及的一句话<秦太宗是四帝当中脾气最好的>。


    四帝,包括秦始皇在内的四位大秦顶尖帝王当中脾气最好的一位……


    “???”


    “!!!”


    嬴政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那张还带着些稚嫩的脸上,神情却异常冷静,甚至带着点分析利弊后的理所当然。


    诡异的是,嬴政发现自己……竟然不觉得愤怒,反而有种奇异的……理解?


    是的,理解。


    没有无谓的温情,只有冰冷的利弊权衡和对潜在风险的精准评估。这不正是他期望于继承人的……某种特质吗?


    只是这特质出现在一个如此年幼的孩子身上,过于刺眼,也过于……令人心惊。


    “呵……”


    嬴政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那双深邃的眼中,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最终沉淀为一种近乎欣赏的冰冷。


    “以法度代私刑,以圈禁代屠戮……省事,省钱,省麻烦?”


    他重复着嬴炎的话。


    “十九公子,”嬴政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威严,“禁足一月,罚俸五年,照旧。另,罚抄《商君书》十遍。一月后,朕要亲自查验。”


    这惩罚,比起方才,似乎又重了一层,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却截然不同了。


    嬴炎的脸瞬间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