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 46 章
作品:《夏荷遇蜻蜓》 46.
将近十一点,清荷紧赶慢赶到达姑姑家。
姑姑的儿子在军营里,已经两年没能回家,这两年他们两家人在一块过年。
客厅里只有李观山一人,他坐在沙发上看春节晚会,电视里热闹非凡的氛围,和他落寞的背影形成鲜明对比。
在这冷暖交织的世俗里,李观山始终显得格格不入。
明明结了婚却远离家庭,远离家庭还要管束家人。
这种复杂的心态,谁也理解不了。
李清荷把礼品放桌上,李观山听到动静,转过头看她,静默几秒才出声:“小荷来了。”
她恍惚片刻,如果李观山少在她身上强加束缚,不因自身利益削弱她的意志,那么他们的关系应该会很融洽,至少会成为正常的父女关系。
就像现在,对于她的晚到,李观山只是温和地问候一声,而不是横向加以指责。
她脱下短款羽绒服,嗯了一声,和李观山共处一室总觉得无所适从,她扭头看见姑姑和姑父在厨房里做饭,于是拉开门走进去,问需不需要帮忙。
姑姑把她赶出来,笑说很快就好,让她出去坐沙发上看电视。
清荷低眉循着李观山的方向,她是不会和陌生的父亲坐同一排沙发上的。
她径直走向阳台,坐在姜黄色的单人沙发椅里。
和父亲之间仿佛有一道巨大的鸿沟,即使他们离得近,也总觉得相隔千里。
这种别扭的父女关系,让她觉得这辈子都正常不了。
客厅里只有电视在播放,两人谁也没开口说话,就这样沉默无言,气氛总显得有几分尴尬。
节目播到古典舞,一群穿着汉代裙裾的女孩子在舞台上舞动身姿,这时李观山蓦然开腔:“三月份,舞团有场招聘,你打算参加吗?”
她的注意力被女孩子们的舞蹈吸引,只懒洋洋的嗯一声。
春晚的舞台,是每个舞蹈演员都很向往的大舞台。
李观山看她一眼,捕捉到她眼里的憧憬,他继续说:“如果想继续走舞蹈这条路,那就要下功夫,是要凭真本事的,这点林津廷可帮不了你。”
阴阳怪气的话听多了,令人感到像连续吃了两个月的泡面,一闻到味道就想吐,她冷眼看李观山,“我什么时候没有凭自己的本事?”
李观山面向电视,笑了笑,“我的意思是即便谈恋爱了,也不要忘记自己的初心,也不要全然依仗他人。”
他的话不清不楚,语气让人听得很不舒服,李清荷说:“你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林津廷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一个把利益看得大于一切的商人,想玩一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你大学毕业才半年,事业还在发展中。说白了你还是个小孩子,怎么玩得过一个成熟男人?”
清荷稍顿,整理好思绪平静地说:“他喜欢我,我喜欢他,目前这样就够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真的喜欢你,你真的了解他吗?”
“我明白你担心的地方,但是,我们确实是相爱的。”
李清荷斩钉截铁地说:“即使我受到欺骗,未来某天发现林津廷的真面目,我也可以做到果断离开,我并没有失去什么,反而让我获得学会看清人真面目的经验。人生就是要来体验的,我干嘛要担心那些虚无缥缈的事。再说了,我是成年人,所做的事产生的结果,都是我应该承受的,也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紧接着,她悠然自在地补刀:“不像有些人,做过的事不负责任,既然选择离开家庭就果断离开,承担离开家庭后的所有后果,而不是继续干涉家人的生活。”
李观山愕然,何曾从女儿嘴里听到如此深刻的大道理。
他看着清荷,恍惚中发现姑娘长大了,他不能继续把她当小孩子了。
李观山何尝不知,深知自己的某些行为确实让人费解,连他有时候回想,都无法理解当时的所作所为。
但为了维持颜面,面对女儿明里暗里的挖苦和嘲讽,他选择不发一言。
电视里的舞蹈节目播放结束,主持人高亢激昂地介绍下一个节目。
父女俩的谈话,像往常一样陷入长久的缄默。
幸而,李观云热烈似火的声音打破这边冰封的氛围,“洗洗手,快吃饭咯!”
李清荷迅即起身,走进盥洗室。
饭桌上,李观云轻声问:“我看网上都在传你从酒吧离职了,是真的吗?”
清荷手里的筷子停顿,意外地怔愣半秒,不料网上把她大大小小的事都传了个遍,才刚离开“藕花深处”连姑姑都知道了。
她面色平静说:“嗯,昨晚是最后一场演出,以后不去了。”
“以后有什么打算吗?”闻道业露出慈祥的笑。
“准备上半年的舞团面试。”
话音落下,李观山也停下咀嚼的动作,十分赞同她的做法,“这样才对,在酒吧不是长久之计。”
“那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准备。”李观云由衷感到高兴,“你只管努力,我们尽最大能力帮你打点关系。”
清荷嘴角牵出浅笑,“姑姑,我有把握,您别太费心。”
她离开“藕花深处”对家人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消息,因而这顿饭比往常更加热闹和睦,连李观山一改平常的沉闷,吃完饭他兴致高昂的和姑父聊起阳台的花草植木。
*
经过除夕激烈的一夜,清荷往日节制规律的生活被打破,每天晚上折腾到凌晨,早上九点多才醒。
每天早上醒来,意识到自己再次睡到日上三竿,愧疚感和负罪感全都来袭,她无声控诉毫无节制的生活。
但晚上依旧会继续,相比欲望,懊悔总是姗姗来迟。
今天早上照例睡到十点,她懊恼地抓头发,把手机扔到一旁,一骨碌爬起来。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今天是林津廷开工的日子,由于公司要开早会,他一早就起床,临走前他走到床边,很温柔地亲了她额头。
而她一翻身,转眼睡过去。
她快速洗漱完,边吃早餐边思考。
细数时间,距离面试只有半个月,再继续这样下去,怕是真到那天已经毫无心思考试了。
这种被蓦然打破生活常规让人很不好受,她在林津廷的温柔乡里沉醉,另一边在苦命思考未来事业的方向,一边沉沦一边迷茫。
清荷被夹在中间,苦苦挣扎。
她练完舞,从储物室里拿出几件纸箱,把衣柜里的衣物整整齐齐地放进去,收拾一下午,再加上之前收拾好的一箱子生活用品,总共四件大箱子。
只是待一个多月,怎么这么多物品。
把两个行李箱推出来时,她才惊觉要搬回去的事还没跟林津廷通气,于是她坐沙发上拨通电话。
铃声响三声,那头传来充满磁性温和的声音,他轻喊了声“小荷”。
清荷对林津廷的温柔毫无招架之力,原本组织好的语言一下子堵在喉咙,她支支吾吾地说:“我打算搬回曦光里,行李都收拾好了。”
“怎么了?”林津廷的嗓音陡然收紧,语调也变得深沉严肃。
她低头,“还有半个月就面试了,我觉得回去后我会专心点。”
手机那边沉默数秒,林津廷说:“我正在回家的路上,等我回去再聊。”
“好。”
挂断电话她看了眼屏幕,才下午三点,他这么早就下班了。
沉思之际,门口传来指纹开锁的声音,李清荷循声望去。
林津廷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蓝色领带挺括,他快速扫一眼大大小小的箱子,连鞋子都忘记换,大衣仍在臂弯上,快步流星地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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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这,让你不开心了?”他凝眉。
他的眸子流露出一丝悲伤,像无缘无故被人抛弃,既不舍又委屈。
清荷怔愣住,没料到搬回去对他心理打击这么大,说石破天惊都不为过。
她双手不知所措地捏着手机软壳,在他反射的镜片上,看见自己欲言又止的神情,她吞咽干涩的口水,还是将话说出:“没有,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就算我搬回去也不影响我们的关系。”
林津廷恍惚,她这副冷静淡然的模样和晚上的截然不同,一瞬间脑海里闪过很多他们交缠在一起的画面。
在那些寂静无声的夜晚,他的小荷微睁着含水的眸子,嘴巴像水里的金鱼一张一合,断断续续地喊着他的名字
她只有那时才是热情火热的,迷乱的表情让他觉得不像她。
现在,林津廷甚至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清荷最真实的一面。
温度无声无息地上升,林津廷燥热不堪,他单手解开一粒的西装扣,把大衣随手扔在沙发上。
“一定要走吗?”他问。
清荷点头,“其实我早应该搬回去的,网上舆情已经平息,现在面试在即,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我搬不搬回去,是我说了算的。”
“我是说过。”林津廷语调拔高,双手揉着她肩膀:“但我没想到,你能……”
蓦然断了声,他控制住激愤的情绪,察觉到自己有些小肚鸡肠,曦光里就在附近,她搬回去确实对他们的关系无伤大雅。
但是,他无法接受清荷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要搬回去的话,神色和语气没有半分不舍和留恋。
他无奈的折起手指蹭了下她鼻梁。
真是个小白眼狼。
这么多天对她的好,到底有没有记在心里。
清荷眨了眨眼睫,走上前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胸口,发出闷闷的嗓音:“好了,我搬回去也会经常来看你的。”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林津廷早就摸透她的脾性,她的示弱只是一时的,嘴上说会经常回来看他,真到那时候就会找不到人影,没有半点想念他的意味。
他明白又如何,完全做不到吸取教训,这会儿再次被她的哄骗俘虏,屡次不改,甘愿沉沦。
怀里的女孩子像春天冰雪融化的水,就这么主动一抱,把他胸腔的燥火扑灭。
他自嘲式叹口气,捏住她下巴,抬高,低头发狠地吻上去。
吻她的力道大到惊人,他狠戾地碾压她的双唇,似要将她啃噬入腹。
两瓣唇失去主动权,全然交付在林津廷嘴中,他一边用力地吻,一边以侵略的姿态往前走。
重量压迫在身,清荷被迫向后仰,双脚凌乱无力地往后退,她呼吸急促,双手握拳锤他打他胸口,试图让男人停下来。
这么小的力气对他来说更是一种撩拨,他不但没停下,反而一双大手孔武有力地握住她的腰,往前逼近的同时,将人往怀里摁。
完全抵住她,直到清荷被迫退至墙角,林津廷才舍得停下来,伏在她耳侧喘息。
“小荷,知道我这一整天怎么过来的吗?”
清荷像一滩烂泥化在他怀里,她重重的喘息声,在偌大的客厅里来回飘荡。
林津廷平复呼吸,“从出门到进公司,从吃了早餐到开早会,我脑海里全是你的影子,终于从早上熬到下午,我高估自己的忍耐力,没下班就迫不及待回来见你。”
“而你却说要搬回去,我热乎乎的心被你一句话浇的冷透。”
清荷顿了顿,“那我不回去了。”
知道小姑娘又在哄骗他,即使心里闪过一丝意外,他还是没选择上当,他弯腰贴上她额头,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既然你选择要搬回去,我不干涉。”
“但以后你说想我,我没立即去见你,可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