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作品:《谁要当限制文万人迷啊!》 在周扶殷回过神来前,没被打过的人就是这么迟缓,这受到世界疼爱的人啊,林观白在心中嘲笑,却扑过去,压住周扶殷,深深地吻他,咬他的唇。
林观白甚至咬出血来。恨他吧,恨他,也好过把他当无足轻重的情人,随意对待的玩物。
恨他,来恨他。
周扶殷揪住他的头发,林观白不松开,把他揪成秃子也不能这时候松开,周扶殷撇开他一定会打回来,林观白不想挨巴掌。
他动情地亲吻周扶殷,唇齿交融,他想着自己是爱周扶殷的,比爱大地还爱,比爱钱还爱,用骗过自己的深情请周扶殷感受。
他把心掏出来,剖腹取粉也罢,他是真心的,别怀疑。
怀疑对谁都不好。
血滴滴的一个吻,林观白渐渐脱了力。
他愤怒着:“不该拿性命开玩笑。”
他流着泪:“不要死,谁都不要死。周扶殷,别这样做,我害怕。”
“别玩了,别这样玩。”林观白亲他的脸颊,亲他的眉心,泪水和亲吻一样落下,林观白快没情绪了,演不下去了,他只能在脑海里把所有悲惨的事重新过了一遍,哭啊,双眼,用到你的时候,别掉链子,通力合作,共同富裕,奔向暴富的未来——不,想到暴富就开心,哭——
林观白被救生员拉开了。
站不远处的周容度不知道看了多久,林观白麻了。
周容度走了过来,把林观白和周扶殷全部踢到了水里。
林观白胡乱游着,周扶殷阴沉沉的。
但最终,他还是搂住林观白上了岸。
搂上岸,他就走了,谁都没看,阴沉沉地离开了地下层。
林观白躺在岸上,没力气恨周容度了。
星空顶的星星好多,一颗又一颗,做得好漂亮。
再漂亮也是假的,人造产物。人造的星星和宇宙里的星星在某一个夜晚也会相会吗。
一个存在只为了存在,不依托于人类;一个存在只为了人类,哪天人类不喜欢了,就销毁重装。
他用尽力气,看到泳池里星星的倒影。他蓦然平静下来。
哪怕是假的星星,也有被圈住的水做它的海。
哪怕是这一方小小的泳池,也照见了一场星辰的梦。
没有谁是孤独的。
周容度拿起浴巾,把林观白抱怀里,给他擦头发。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周容度的擦拭是徒劳的,林观白等会儿还要洗个澡才行。
周容度知道,林观白也知道。
但谁都没讲。
林观白躺在他怀里,任由周容度擦擦头发,擦擦脸,擦擦嘴。
林观白的泪水已经干涸,笑也干涸,他乖乖地呆在周容度怀里,轻轻张口,想唤一声妈妈。
他没有叫具体的人,也没有具体的人让他叫。
他想唤一声妈妈,可最终也没唤出口。
他是自己的妈妈,是自己的父,是兄是弟是儿,一整个户口本他都独占了。
孤勇者蛄蛹着,他差点破口大笑。
烂梗,早就玩烂的梗,他是个过时的人。
他闭上了眼,他是个没有教养的人。
也没有人教养过他。
吃大锅饭,睡大铺床——别自怨自艾了。
他笑起来:“我没力气走路了,我想睡觉。”
周容度说睡吧,林观白就真的睡了过去。
等到明天,他将满血复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林观白回想起昨天的事,暗叹自己的心理素质有待提高。
他寄希望于成为无耻的人获得自由,周容度在餐桌上看到他的时候这般想到,可到底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用完餐,周容度道:“我替你挑好了一套房,去看看满不满意。”
林观白以为泡汤了,昨天不还把他踢下泳池,叫他成了个落鸡汤。
林观白说:“不要了。”
他期待着周容度问他为什么,但周容度只说了好。
林观白垂头丧气:“反悔了。”
周容度唇角一点笑意,林观白突然好奇他为什么不生气。
他问了,周容度却反问为什么要生气。
林观白茫然:“我打了你的弟弟,还跟他疯狂地亲……”
周容度:“扶殷是成年人了。而你,你只是在害怕。”
周容度已经做出了惩罚,把两个人都弄到水里清醒清醒。
林观白想说自己没什么好怕的,可寄人篱下无所畏惧与唯唯诺诺一样令人讨厌。
他又想到一些不合时宜的台词——我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来到周容度为他挑选的屋子,繁华地带的平层,装修简洁大方,空间开阔明亮,设施一应俱全,只缺了点生活气,没人住的空屋打扫得再干净,也像高档样板间。
好看是好看的,欣赏的成分占更多,连渴望都生疏。
林观白拘谨地坐在沙发上,或许是太梦幻了,他反倒像一个过客,轻装以待随时赶路,去下一站。
“不喜欢?”周容度问。
林观白摇摇头,他只是不适应。平层太大了,他不适应这样大的空间。
周容度坐到他身边,把他手揣掌心暖了暖:“现在呢。”
可真奇怪,有了人的温度,这屋子一下活了。
林观白察觉出大的好来,足够大,就减少许多争执。
他看向落地窗,外面的天地明亮、辽阔,极其开阔的视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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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是水龙头的细流,树是一片绿墨,远处交通里的车是玩具,比拇指还小的玩具车穿行,更别提道路上的行人了,蚂蚁,一只只蚂蚁大小,生活在蚂蚁王国。
万事如尘埃,天大的事也成了丁大点事。
他对周容度说:“喜欢,我喜欢这房子。”
他顺势滑落在地毯上,整个人躺了下来。
周容度静静地看着他,看他躺了会儿又爬到沙发上,把周容度的腿当枕头。
“我想在我的家里睡会儿。”他说得理所应当,却又担心周容度推开他。
周容度仍是那两个字:睡吧。
林观白渐渐闭上眼睛。
如果有了房,有了车,要如何把房子车子变成一个家。
他太贪心了。
“周先生,您会唱歌吗?”
周容度说不会。
肯定是骗他的。
“那你会念诗吗。”
周容度说都忘了。
“讲故事呢。”
“都不记得了。”周容度做了枕头,就不肯做一个播音机。
林观白想要的其实不是枕头,也不是播音机。
这些都能用钱买。
“如果我什么都给你,”林观白天真地问,“你能不能做我的父母。”
“你把周扶殷都养大了,再养一个我,很简单的。”他会听话,乖巧,不闹腾。
可周容度说,周扶殷大部分时候都是保姆照顾,不是他养大。
“是我太贪婪了对不对,得陇望蜀。周容度,你就不能骗骗我嘛,就像社会新闻里面,这样哄骗的事可太多了。你随便说几句,我就死心塌地。”
周容度捂住林观白的耳朵,世界蓦然安静,林观白听到自己的呼吸,他不该把想要的说出口的。
小时候有对夫妇来孤儿院领养孩子,林观白很乖巧地端茶倒水,想让他们多看他一眼。
但他们不喜欢这样圆滑的孩子。
后来再有夫妇,林观白表现得很调皮很活泼,但他们喜欢捧温水给他们的孩子。
林观白总是不合时宜,不尴不尬地存在着。
有次撞到摆摊的算命先生,他蹲在摊子前不走,身上也没钱,也不敢问。
算命的老爷爷很和蔼,问他想算什么,他说父母缘分。
老爷爷看了会儿面相,摆摆手,什么话都没讲。
林观白垂头丧气要离开,老爷爷塞给他两块钱:“去买点吃的吧,快些回去。”
是回去,不是回家。老爷爷精准的用词,把什么都说了。
忽然,周容度松开了手,林观白听到声音,是周容度在唱歌,童歌,哄孩子的那种。
周容度冷峻的脸上染了点薄红。
很好听,真的,林观白不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