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入狱

作品:《我在汴京卖茶饮

    赏花宴第二日午时,一行官兵声势浩大地踹开江家大门,打得江家三人措手不及。


    江念鱼强自镇定,示意江言和杏春不要轻举妄动,只身迎了上去。


    “各位大人,这是出了何事?民女向来遵纪守法,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她恭敬垂首,脑中飞快运转,扪心自问,自来汴京后,她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小动作。


    “遵纪守法?呵!”领头官兵轻蔑出声,“你说是就是吗?这位娘子,凡事可都要讲证据。”


    讲证据?她头一次听说遵纪守法还要自证,这哪是查案?分明就是刁难!


    果然,下一秒,那领头官兵便挥手道:“给我好好搜!”


    “是!”其余官兵得令,齐声应和。


    江念鱼正要再次开口,一张搜查令悬在她眼前,成功让她闭了嘴。


    那搜查令下的署名人,姓卫。


    杏春在她身后,正左右阻拦搜查的官兵,见江念鱼呆站不动,急道:“掌柜,难道我们就这样任由他们搜吗?”


    江念鱼回首,“杏春,别拦了,让他们搜吧。”今日搜不成,明日他们定然还会来。


    杏春垂下双手,颓然站在原地,她不明白,她感觉掌柜变了,从前的掌柜,若遇到这样的事,向来都是据理力争。


    可今日竟任由他们这般搜查,她想不通。


    “大人,东西找着了!”


    搜查的官兵效率颇高,不过一刻钟,便手举着东西撤了出来。


    三人的视线一路追随那名出声的官兵,可他捂得太严,直到那东西被他递给领头官兵,江念鱼才看清它的全貌。


    那竟然是......昨日卫夫人赏给她的那只荷包!


    “江掌柜,你偷盗卫公子财物,如今物证已摆在你面前,你还有何话可说?”领头官兵解开荷包,从内里取出一枚“卫”字玉佩,展示道。


    通常来说,富贵人家赏的荷包,里头通常都是些碎银,因而这荷包自江念鱼昨日拿到手后,她就没有打开过。


    谁承想,这荷包竟是卫令的?


    难不成她昨日的猜测是错的?其实卫夫人知道簪子的事,联手和卫令做了局?


    可她不过是一个小小店掌柜,卫夫人若真要对付她,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江念鱼脑乱心乱,怎么也捋不清头绪。


    “来人!将这院中三人,都给我拿下!”领头官兵见她沉默不语,直接下了命令。


    “住手!”江念鱼下意识厉喝,她可以跟他们走,可杏春和江言不行。


    若三人皆被压入牢中,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官兵们被她这一声惊到,下意识停了脚步,纷纷看向领头官兵。


    领头官兵脸色难看,大声训斥道:“看什么看!你们是犯人还是她是犯人?还不快给我绑?”


    “大人,不可!”江念鱼伸手拦他,“这荷包是昨日宴上卫夫人当着众贵客的面亲自赏给我的,至于您说的偷盗,极有可能是误会。”


    “况且,事发时,我们三人中只我一人在场,且这荷包又是我一路带回家的,从未假手于人。”


    “您就算要绑,也只应绑我一人。”


    领头官兵嗤笑,“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竟敢这样跟我说话?凡是昨日入了卫府的,皆有嫌疑。”


    “我想绑谁,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入了卫府的?江念鱼敏锐地抓住了这处漏洞。


    她故作顺从,“好,那就依大人的要求,凡是入了卫府的,大人都能带走。”


    领头官兵见她识相,面上总算缓和了些。


    可下一秒,他就听眼前的女子道:“可昨日江言因是外男,并未进卫府,依大人看,是不是该把他放了?”


    “你!”领头官兵咬牙,可规则是他定下的,如今也不好反悔。


    “行啊,那我就放他一马。”领头官兵不甘心道,这女子如此油嘴滑舌,他倒要看看,等下了大狱,她还有没有力气再还嘴!


    “男的留下,两个女人带走!”


    江念鱼知道,在卫令的授意下,今日这一遭是躲不过了,她没有挣扎,顺从地带上镣铐。


    临走前,她悄悄向江言比了个手势。


    ......


    牢内空气污浊,环境昏暗,纵使是汴京的牢笼,也不外乎如此。


    好在,江念鱼和杏春被关进了同一间牢房。


    “掌柜,你还好吗?”


    江念鱼自出了家门后就默不作声,再加上她今日的表现同往日比实在反常,杏春很是担心。


    “我没事。”江念鱼摇头,她只是忽然懂得了权势的重要性。


    在末世,拳头才是硬道理;后来到了垂柳镇,纵使玉馔堂再怎么针对她,但因它终归还是间茶楼,她都能化险为夷,甚至能反败为胜。


    可到了汴京呢?卫令一个命令,她却毫无反抗之力,只能锒铛入狱,如今还要想着怎么才能见到他、跟他解释。


    她只觉得好笑。


    末世的生存法则是力量,大宋朝的生存法则是权势。


    力量她可以凭借自身努力获得,可权势呢?往往掌握在权贵手里。


    她要想获得权势,便只能结交权贵。


    她早就不是一个人,她的茶饮记刚刚迈入正轨,杏春也是因她入狱,她意识到,她不能再凭着那一亩三分地过活了。


    铛铛铛!


    铁制的狱门被敲响。


    “谁是江念鱼?”


    江念鱼抬头,狱卒正站在栏杆外,扫视整间牢房。


    “我是。”她站起身,该来的总会来,逃避也无用。


    狱卒掏出钥匙打开牢门,凶恶道:“出来!”


    江念鱼拖着沉重的锁链踏出门,杏春在她身后,已是哭红了眼。


    “不要啊掌柜!你别去!”


    江念鱼充耳不闻,埋头往前走。


    走到通道尽头,狱卒领着她拐了个弯,在一间密不透风的牢房前站定。


    “到了,自己进去!”狱卒推搡了她一下。


    是审讯室,江念鱼一眼认了出来,她迈步,踏了进去。


    身后,狱卒一脸惋惜,啧啧啧,别看这小娘子如今细皮嫩肉,可从审讯室出来,那可就换了个人喽。


    江念鱼不知狱卒想了什么,她的注意力已全都被审讯室夺走。


    一进门,她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审讯架上,未干的鲜血、碎肉,正大喇喇地朝她挥手。


    墙后头摆着各种刑具,中央有张锁链扣住的铁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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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在末世,相似的场景她见的多了,几近免疫。


    审讯架旁,两名狱卒一左一右站着,见她来,右边的狱卒喝道:“还不快点!别磨磨蹭蹭!”


    待她走到中央后,左边的狱卒打开铁椅上的锁链,用鞭子指着命令道:“坐上去。”


    江念鱼知道这种刑罚,名叫“老虎凳”,受刑人一旦坐上去,不能吃、不能睡、也不能排泄,是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折磨。


    就在她犹豫的这一瞬,鞭子狠狠抽到了铁制凳子上,发出巨大声响。


    “你要是不想坐,我们去带那个小丫头来坐也可以。”狱卒的话隐含威胁。


    偌大的监牢,这二人竟能记得住杏春是同她一起进来的,看来,此事也是卫令的授意了。


    “好,我坐!”江念鱼闭了闭眼,从容地坐了上去。


    狱卒重又把锁链锁上,链条合上的一瞬间,禁锢也随之而来。


    两名狱卒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她只能直愣愣地坐着,每时每刻都度日如年。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知道肚子逐渐瘪了下去,原先紧压着她的铁链都松了些,她终于得以顺畅呼吸。


    审讯室的小窗黑了又亮,看守她的人也换了几次班。


    终于,审讯室的大门,重又传来声响。


    可她转不了头,只能听到步步逼近的脚步声。


    两个狱卒撤了出去,屋内只剩下她和那人。


    “怎么样?这两日过得还好吗?”男子仿若她的老友般,轻松地跟她打招呼。


    是卫令。


    “托卫公子的福,过得很不好。”江念鱼的话饱含讽意,她能感受到男子的目光正肆意评估着她。


    男子笑了,“窃贼过得不好就对了,江娘子说是不是?”


    果然,她猜对了,卫令就是因那支簪子找上她的。


    “窃贼?卫公子断案就这样武断吗?”江念鱼反问,“簪子是我出手的,但我可不是贼。”


    “倒是魏公子,不分是非黑白冤枉人,将国法置于何处?”


    江念鱼问的尖锐,可卫令根本不接招。


    “啧,娘子是糊涂了吗?哪有什么簪子?娘子是因为盗窃我的荷包才入狱的啊?”


    卫令这番话,将簪子的事撇得干干净净,咬死了荷包的事不放,赌的就是江念鱼没证据,只能吃下这个暗亏。


    但江念鱼仍道:“荷包?那是卫夫人亲自赏给我的,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卫公子不能仅凭一个证物,就定下我的罪吧?”


    卫令终于转到铁椅前,他拿出一张信纸,展开,放在江念鱼眼下。


    “看看吧,人证!”


    卫令的头低下,江念鱼看清信纸的同时,也看清了那双饱含恶意的眼睛。


    信纸上的落款人,是卫夫人。


    “对了,念在情义的份上,母亲还专门叮嘱我,要对江娘子从轻发落。”


    “怎么样?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江娘子还有什么话要说?”


    卫令的声音好似越来越远,江念鱼渐渐听不清。


    “哈。”她的眼圈渐渐泛红,她想不通,为了让她入狱,值得这么大费周章吗?


    好在,她的疑问没有持续太久。


    卫令拿出的第二张信纸,告诉了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