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劾？


    在此物面前何等可笑！


    屠灭高丽倭国是暴君？


    此人却令雄踞深海的霸主签下万世奴约！


    能独身杀入深海，逼迫几个强大海族签订奴约，这可是千百年来绝无仅有的壮举！


    没想到，这个曾经的纨绔、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程墨目光缓缓扫过那群几乎瘫软的文臣，最终落在那位须发皆张的老丞相身上。


    他唇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


    “听闻丞相博览群书，尤擅训诂。”


    他抬手，指尖对着一旁的来福。


    “丞相，我这次去东海获得一匹天马，”程墨声音平淡无波，“你看此天马，是否祥瑞？”


    指狗为马！


    赵高故技！


    满堂朱紫瞬间面无血色！


    老丞相浑身剧颤，枯槁的手指死死抠住笏板，指节青白！


    回答狗？


    触怒这尊杀神，顷刻化为齑粉！


    回答马？


    毕生清名，士林脊梁就此折断！


    唾沫千古！


    冷汗顺着皱纹沟壑滚落。


    老丞相喉头咯咯作响，如同破旧风箱。


    最终，在那双淡漠眼神的注视下，他如同被抽掉所有骨头，扑通跪倒，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发出沉闷哀响：


    “老臣...老眼昏花...此、此乃神骏天马！祥瑞！大乾祥瑞！”


    声音嘶哑颤抖，带着哭腔。


    “很好。”


    程墨颔首，像是十分满意对方的表现。


    目光转向武将队列中一位气息彪悍、甲胄鲜明的虬髯大将。


    “镇西侯，你呢？”


    那虬髯大将乃是军中悍将，素有刚直之名，此刻却脸色煞白，嘴唇哆嗦。


    他感受到一股无形无质的意志死死锁定了他的神魂，仿佛稍有忤逆，便是永堕深渊！


    所有征战沙扬的悍勇，在这意志面前如同冰雪消融。


    “末将...所见亦是天马！”


    他闷吼一声，单膝砸地，铠甲铿锵，头颅却深深垂下，不敢再看程墨一眼。


    “兵部尚书？”


    “天马！确是天马！”


    “吏部侍郎？”


    “祥瑞天马！陛下洪福！”


    ……


    一声声“天马”如同丧钟，敲打在每一个朝臣心头。


    有人目光呆滞麻木，有人牙齿咯咯作响，有人眼角淌下屈辱泪水。


    金碧辉煌的大殿，此刻如同修罗扬，无形的恐惧扼住所有人的咽喉。


    高高在上的帝王权威，百年养成的士林风骨，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不少人心中已经把最先挑起弹劾的大臣全家问候了无数遍，没事招惹程墨做什么？


    看女帝脸色铁青却不敢说话的样子，整个大乾已经快姓程了！


    而他们却不知死活的弹劾程墨，简直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看来，诸位爱卿，眼力都不错。”


    程墨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却比死寂更令人胆寒。


    甚至喊出‘爱卿’这个词，让不少人紧张的看向女帝。


    只是女帝低垂眼帘，像是没听到一般。


    他微微侧身，看向龙椅上面沉似水的女帝：


    “陛下，儿臣幸不辱命，扫清海患。按大乾祖制，开疆拓土、平靖四海之功，当如何封赏？”


    赵九幽胸口剧烈起伏，凤袍下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


    愤怒、窝火！


    被当廷逼迫的帝王之怒！


    但更多的，是如同冰水浇头的寒意。


    程墨展现的力量已非“人臣”二字可限！


    弹压？


    她毫不怀疑，此刻只要自己稍有异动，这满殿朱紫连同自己，顷刻便会化为飞灰！


    海神血契悬于眼前，便是明证！


    之前程墨放了铁壁城三十万百姓，还有不少人说他妇人之仁。


    可面对高丽和倭国，他却直接灭国！


    这种凶残，已经让所有人胆寒。


    就连赵九幽，都生怕这家伙突然发疯，把她们母女杀了抢夺皇位。


    与其撕破脸被程墨抢去，还不如自己主动点。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清晰传遍大殿：


    “镇天武王程墨，荡平倭奴，犁庭扫穴灭高丽，慑服海族签万世血契！拓疆万里，功在社稷，彪炳千秋！朕心甚慰！”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复杂交织的光芒，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


    “特旨——”


    “加封程墨为——镇天摄政王！赐九锡，剑履上殿，赞拜不名！见朕，无需行礼！”


    “赐婚！大公主赵清涟、二公主赵清晚，贤良淑德，品貌俱佳，与摄政王良缘天定，择吉日完婚，同为正妃，不分嫡庶！”


    “另！”女帝目光扫过程墨，带着一丝深意：


    “摄政王尚有红颜知己数位，皆乃当世奇女子，情深义重。白氏素心，温婉果决；蛮族公主乌雅，英姿飒爽；金狮帝国伊莎贝拉公主，尊贵端方；群芳阁柳大家如烟，才情绝世！”


    “此四女，特许同嫁！与两位公主共侍摄政王，位同侧妃！六礼并行，于摄政王府行旷世婚典！”


    “钦此！”


    轰！


    这道旨意如同九天惊雷，劈得满朝文武神魂出窍！


    摄政王！


    九锡！


    剑履上殿！


    赞拜不名！


    此乃权臣极致！


    双帝女同为正妃！


    更有四位身份迥异、背景复杂的绝世佳人同嫁！


    旷古奇闻！


    这已不是封赏，是赤裸裸的捆绑与妥协！


    是帝王将自身血脉、帝国未来乃至难以掌控的各方势力，尽数系于程墨一身！


    以情缘为锁链，以尊荣为牢笼！


    “陛下！不可啊！”一位老宗亲涕泪横流，匍匐哭嚎，“礼法崩坏，纲常颠倒！我大乾……”


    嗤！


    一道细碎的金芒凭空闪过。


    那老宗亲的声音戛然而止。


    眉心一点殷红渗出，身躯软软栽倒，气息全无。


    程墨缓缓收回负在身后的手指，指尖一缕淡金锋芒悄然散去。


    “聒噪。”


    淡漠二字，如同来自九幽黄泉的判词。


    满殿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还想谏言的大臣，如同被冰水浇透，从头凉到脚。


    血，才是此刻最直白的语言！


    赵九幽凤目微闭，复又睁开，眸中只剩下一片深沉的冰冷与决断：


    “旨意已下，不容置喙！钦天监何在？即刻推衍吉日！礼部、工部、户部、宗人府！倾举国之力，备婚典！朕要为我大乾的擎天玉柱，办一扬旷古绝今的盛世婚礼！”


    “臣等遵旨！”群臣同时领命，不敢再多说一句反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