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姑娘，雪灵果很贵吗？”


    沈海棠被这声突如其来的“海棠姑娘”唤得心头微跳，清冷的容颜努力维持着平静，微微颔首：


    “王爷明鉴。雪灵果树生于万年玄冰窟深处，汲取天地至寒精粹，三十年方开花，又三十年年才结果，一次不过寥寥数枚。实乃我宫...镇宫底蕴之一。”


    她斟酌着用词，强调了其无可替代性。


    殿内长老们脸色跟便秘似得，看向程墨的眼神充满了无声的控诉：


    这已经不是狮子大开口，是饕餮吞天！


    程墨恍若未见那些便秘般的表情，只是恍然大悟般点点头：


    “哦，原来如此，确实不容易。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随意得如同在谈论街边糖炒栗子，


    “提升弟子资质，延长老朽寿元，丹药也能办到嘛。本王今日心情甚好，你们提供药材，本王亲自出手给你们炼几炉，权当交换了。”


    “丹药？”一位专司丹道、须发皆白的长老忍不住嗤笑出声，脸上带着讥诮与浓浓的不信，


    “王爷恕老朽直言，雪灵果乃天地奇珍，其效非寻常丹药可比！延寿固本、洗髓伐毛乃其一，更重要的是它蕴含一丝极寒本源，对我宫修炼《冰魄玄功》者有无穷妙用，岂是凡俗丹药……”


    “哦？”程墨挑眉，目光落在那位长老身上，带着一丝玩味，“长老贵姓？”


    “老夫丹霞峰首座，丹辰子。”老者挺胸，带着丹道权威的傲然。


    “原来是丹辰子长老。”程墨点点头，语气平淡，“不知长老所炼最高品阶丹药为何？可有丹韵？”


    丹辰子傲然道：“老夫穷尽丹道二百载，曾侥幸炼成七品‘紫蕴破障丹’，虽未生丹韵，但药效精纯，宫中上下有目共睹！”


    提到自己的巅峰之作，他眼中难掩自得。


    “七品？啧啧啧。”


    程墨轻轻咂了下嘴，那一声声轻飘飘的“啧”如同无形的耳光，让丹辰子老脸瞬间涨红，怒火腾起。


    “王爷！丹道浩瀚，七品灵丹已是...”丹辰子正要据理力争。


    程墨却不再看他，目光扫过大殿，朗声道：


    “取炉鼎来。再拿纸笔，本王开单子，所需药材速速备齐。本王赶时间，炼完就走。”


    那不容置疑的口气，仿佛他莅临此地就是要借用一下灶台。


    寒虚子脸色变幻，与几位核心长老迅速交换了眼色。


    程墨方才展现的无敌神威犹在眼前，此刻提出炼丹，无论真假，他们都无从拒绝。


    更重要的是，一丝极其渺茫却又无法抑制的念头在他们心底滋生：


    万一...万一这位深不可测的王爷，真有通天丹术呢？


    “去！取‘九转玄冰鼎’来！按王爷吩咐，速速备齐药材！”


    寒虚子沉声下令，眼中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若程墨炼不成，正好打击其气焰；若真能成...或许真是缥缈宫一扬泼天大机缘！


    很快，一座通体由玄冰晶髓雕琢而成、寒气四溢、符文流转的三足巨鼎被八名力士合力抬入大殿中央。


    鼎身晶莹剔透，寒气形成肉眼可见的白雾环绕，正是缥缈宫镇宫丹炉之一——九转玄冰鼎！


    同时，程墨随手写下的药材清单也被呈上。


    丹辰子迫不及待地抢过一看，只看了一眼，瞳孔便骤然收缩，失声道：


    “冰魄玉髓？千年雪魂草？玄阴寒铁精？！这、这些都是炼制高阶冰系丹药的绝世主材！年份要求更是苛刻！王爷，您这是要炼...”


    “九品，‘冰魄涅槃丹’。”程墨语气平淡地报出一个名字。


    “九品？涅槃丹？！”


    丹辰子如遭雷击，浑身剧颤，差点把手中的清单撕碎，声音都变了调，


    “不可能！绝不可能！九品丹乃是传说！丹引更是需要一缕真正的天地冰魄本源...”


    话音未落，只见程墨指尖轻弹，一缕细若发丝、却散发着绝对零度般恐怖寒意的幽蓝光芒骤然浮现！


    光芒出现的刹那，整个大殿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以下，连九转玄冰鼎散发的寒气都被瞬间压制下去！


    地面、墙壁瞬间凝结出厚厚的冰晶！


    “冰、冰魄本源？！”


    寒虚子失声惊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这可是缥缈宫《冰魄玄功》修炼到传说中的至高境界才有可能凝聚一丝的无上至宝！


    程墨指尖那一缕，精纯程度远超他们的想象！


    不过这只是程墨在无敌领域下凝聚出来的，用来炼丹已经足够，但无敌领域消失，这股冰魄本源也就无法凝聚了。


    丹辰子后面所有质疑的话，都被硬生生堵回了喉咙里，老脸煞白，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程墨不再理会众人震骇欲绝的目光，衣袖一拂，所有清单上的药材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化作一道道流光精准地投入九转玄冰鼎中。


    那缕珍贵的冰魄本源，也随之没入鼎心。


    他盘膝坐于鼎前，并未掐动任何繁复的法诀，只是双掌虚按鼎身。


    嗡——！


    九转玄冰鼎猛地一震，鼎身古老的符文骤然亮起璀璨的冰蓝色光芒！


    鼎内，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所有药材并未被真火灼烧，反而像是在一种无形的、绝对掌控的规则之力下，瞬间分解、提纯、融合！


    没有烟雾，没有焦糊味，只有一股越来越浓郁、越来越精纯的冰寒药香弥漫开来，沁人心脾，闻之令人神魂都为之一清！


    “一念成丹！这是传说中丹道极致的一念成丹！”


    丹辰子双目赤红，浑身剧烈颤抖，死死盯着鼎内那团如同冰蓝色星云般缓缓旋转、孕育着磅礴生机的药液精华，仿佛看到了毕生追求的终极境界，激动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沈海棠清冷的眸子也死死盯着程墨的背影和那尊光华流转的玄冰鼎。


    程墨端坐的姿态并不如何伟岸，却自有一股掌控乾坤、斡旋造化的气度。


    他那随意虚按的双掌下，是整个缥缈宫丹道传承都无法企及的巅峰！


    一种源自丹道本质的敬畏冲击着她，让她心中那原本因宗门受挫而产生的复杂情绪，不知不觉被一种更纯粹的震撼与仰望所取代。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流逝。仅仅一炷香后。


    轰隆隆——！


    缥缈宫上空，万里晴空陡然被无尽阴云笼罩！


    厚重的铅云中，一道道粗大如水桶、闪烁着毁灭性紫光的雷霆如同狂龙般穿梭酝酿！


    恐怖的天地威压瞬间降临，锁定了下方的九转玄冰鼎！


    “丹劫？！九品丹劫！！”


    有长老失声尖叫，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