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定鼎承天

作品:《玉璜错

    永徽二十五年冬,乾清宫的《大盛官制考》修订稿铺满御案,朱宜苏的朱笔在“宰相开府”条目上重重圈注,李惟煦则握着新铸的“海天都督”印玺,印玺上的北斗与海鸥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阶下,新科进士们正在演练新政礼仪,峨冠博带间隐约可见海鸥纹腰带——那是寒门士子的新标志。


    “西域三十六国的质子已抵京,”朱宜苏将《质子名录》推至李惟煦面前,“龟兹王子的随从中,有三个带狼头刺青的武士。”


    李惟煦的指尖敲了敲名录上的“龟兹”二字:“玄甲卫的密报说,他们的靴底藏着蛊毒粉末。”他忽然轻笑,“宜苏,还记得二十年前沙门岛的‘毒酒计’吗?”


    朱宜苏望着对方眼中的冷光,忽然想起那个雪夜——李惟煦用自己的血为他逼出蛊毒,袖口的北斗纹被鲜血浸透。他握紧双璜玉佩,玉佩与印玺共鸣,在地面映出先太子夫妇的剪影。


    “这次,我们用‘以毒攻毒’。”他忽然开口,“让商扶砚在质子的饮食中掺入‘醒神散’,蛊毒粉末遇药会显形。”


    冬至大朝会的太极殿上,朱宜苏望着阶下质子们进献的珍宝,目光停在龟兹王子捧着的琉璃瓶上——瓶中装着号称“西域圣药”的红色粉末,与当年萧崇古的蛊毒如出一辙。李惟煦身着一品朝服,站在他下首,袖口的银哨与朱宜苏的金镯同步轻响。


    “龟兹国敬献‘赤血神砂’,”王子跪地时,袖口露出狼头刺青,“可治百病,延年益寿。”


    朱宜苏举杯时,看见李惟煦的指尖在杯沿轻点两下——这是“剧毒”的暗语。他忽然轻笑,将琉璃瓶递给一旁的试药官:“既为神药,先赐给太医院研究吧。”试药官刚接过瓶子,瓶身突然爆裂,红色粉末遇空气瞬间化作紫烟,试药官当场倒地抽搐。


    “龟兹国竟敢在大朝会行刺!”李惟煦的绣春刀出鞘,“玄甲卫,封锁宫殿!”


    混乱中,朱宜苏注意到龟兹王子腰间的密信掉落,信上“十二月初八,宫变”的字样刺痛双眼。李惟煦拾信时,故意让旧党官员看见信上的“摄政王亲启”字样,殿内顿时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深夜的天牢里,朱宜苏看着龟兹王子的供词,忽然轻笑:“旧党果然想借质子之手,在腊月初八祭天大典上逼宫。”


    李惟煦用匕首挑开王子的衣领,露出后颈的狼头刺青:“这个刺青的位置,与当年玄武门之变的刺客一模一样。”他忽然望向朱宜苏,“宜苏,我们需要一个替身,让旧党以为你会在祭天途中遇刺。”


    祭天当日的朱雀大街,朱宜苏坐在步辇中,望着车帘外的“自己”——那是苏容与假扮的替身,身着十二章纹衮服,正被李惟煦“护送”前往圜丘坛。真正的他则混在玄甲卫中,看着旧党细作在街角暗号,准备发动突袭。


    “动手。”李惟煦的传音刚落,玄甲卫的弩箭已穿透细作咽喉。朱宜苏趁机率军包围旧党据点,看着萧氏余孽从密道逃出时,正撞入李惟煦的包围圈。


    “宜苏,”李惟煦的声音混着金戈之声,“旧党最后的据点,果然在沙门岛旧部。”


    潮水漫过沙门岛的礁石,太后站在双璧灯塔上,望着京城方向的火光。她腕间的竹制手环忽然断裂,露出里面藏着的双璜残片,残片上的“彻”字在月光下格外醒目。当她看见朱宜苏的船队破浪而来时,忽然轻笑,对着海风低语:“哀家的时代,真的结束了。”


    乾清宫的烛火下,朱宜苏与李惟煦并肩而坐,案头摆着旧党最后的密信与龟兹国的降表。朱宜苏望着对方鬓角的白发,忽然伸手替他整理冠带:“王叔,明日的新政诏书上,该加上‘开海禁、设市舶司’了。”


    李惟煦望着他眼中的朝阳,忽然轻笑,将“海天都督”印玺郑重放在他掌心:“宜苏,从今日起,大盛的海权,真正属于你了。”


    朱宜苏握紧印玺,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李惟煦抱着襁褓中的他逃出玄武门,披风上的北斗纹被鲜血染红。而如今,同样的北斗纹正与他的海鸥纹交相辉映,在乾清宫的金砖上投出交叠的影子。


    潮水漫过百慕大的归墟岛,神秘人望着手中的先太子遗诏,诏书上“李惟煦可托孤”的字样被撕得粉碎。他没注意到,破碎的纸张下,藏着朱宜苏与李惟煦的密信,信上只有八个字:“朝局已定,海天永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