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然看了一眼手机，是南风发来的消息。


    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还好，她还有后手。


    成功与神启达成合作后，次日清晨，席烈便抵达Y城接莫星儿返回帝都。


    十七因还有些事务处理，暂留当地。


    帝国集团楼下，车刚停稳，莫星儿正要先回自己公司，席烈却上前一步道：“星儿小姐，九爷吩咐，请您回来后立刻去见他。”


    莫星儿看了眼席烈，又望了望高耸的帝国大厦，小声问：“九爷是不是心情不好？我走的这两天……发生什么事了？”


    “这……”席烈面色为难，“您还是亲自问九爷吧。”


    听这语气，果然有事。莫星儿点点头：“好吧，那我先上去。”


    电梯直达66层。


    她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门自动打开。


    季北墨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批阅文件，闻声抬眸，深不可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莫星儿笑着走近：“九爷，我回来啦。”


    他薄唇紧抿，待她走到身边，便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她乖顺地靠着他，仰脸端详他那张辨不出情绪的俊容，甜甜笑问：“九爷，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


    季北墨盯着她，沉声问：“在Y城做了什么？”


    “我去参加神启的交流会了呀，您不是知道吗？”


    “在酒店呢？”他又问。


    酒店？莫星儿更茫然了，挠挠头发喃喃道：“在酒店就一直在忙神启的事啊……”


    她忽然轻拍额头，作恍然大悟状，抓住他的袖口软声道：“九爷，我真不是故意的！当时就想快点查清情况，没考虑那么多……下次不会了！”


    她暗自嘀咕，估计是她让十七黑进盛世繁华监控系统的事被知道了。


    季北墨眸光一凛，声线微凉：“想尽快了解情况，就没考虑那么多？”


    见他神色更沉，莫星儿小脸一垮，小声认错：“以后不会了……我黑监控也是为了查事情嘛。”


    季北墨额角跳了跳：“你以为我说的是黑监控？”


    “那不然还能是什么？”她真的困惑了。


    季北墨拿起手机，点开一段视频对准她。


    屏幕上正是她对着变装后的魅影嫣然一笑、勾手指叫他进房间的那十几秒剪辑。


    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放下手机，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敢背着我勾引别的男人，一离开就无法无天了，嗯？”


    “不……不是！那是魅影！您误会了！”她急忙解释，“他是帮我去弄邀请函，回来时为了避嫌才变装的！”


    “他不是男人？”季北墨冷声。


    莫星儿：“……”


    看来他早知道那是魅影。也是，若不知道，恐怕昨天就直接派人把她抓回来了。


    “他故意变装骗我，被我识破了！我叫他进去是想揍他来着……哪是勾引嘛！”她小声嘟囔，“再说我哪敢在您地盘上乱来……”


    季北墨狭长的眸子盯了她片刻，蓦地低头吻住她的唇，手指滑入她发间。一番掠夺后，他才抬起头，霸道地命令：“以后不准对其他男人做这种动作。”


    “嗯嗯！”她立刻乖巧点头，“不会了，肯定不会！”


    大魔王脸色稍霁，转而问：“与神启的合作谈成了？”


    提到这个，莫星儿顿时笑靥如花，狡黠又自信：“当然！我志在必得，准备可充分了。”


    他唇角微勾，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那黑掉神启两款游戏的神秘黑客，也是你？”


    昨晚“剑仙”与“荒岛决战”遭攻击的事迅速登上热搜，虽已解决，余热未消。


    莫星儿嘻嘻一笑：“自然是我。而且……是陆宸川自己说，如果我能证明实力、让他心服口服，就考虑合作。我这才出手的。”


    季北墨凝视着她，眸底蕴着深沉的宠溺。这小东西，越来越让人惊喜了。


    又陪他用了午餐，大魔王的醋劲总算彻底过去，才放她回公司。


    一到公司，夜行正坐在工位前敲代码，抬头笑道：“老大，回来啦。”


    “嗯。”莫星儿点头，忽然想起昨天的事，问道：“对了，昨晚你怎么一直没上线？不像你风格啊。”


    夜行笑笑：“哦，昨天回家后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才看到消息，那会儿太晚，就没回。”


    夜行说话间，手指轻轻点击鼠标。


    莫星儿并未留意他的屏幕，只微笑道：“原来是这样，那你多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嗯，谢谢老大。”


    莫星儿转身走向办公室。


    夜行注视着她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冷意。他视线回到屏幕，唇角微勾，再次点击鼠标，随后继续敲击键盘。


    ---


    白氏庄园，实验室内。


    沈书欣正站在实验台前摆弄瓶罐，白寒舟走了进来。


    她抬头笑笑：“白教授。”


    白寒舟注视着她，直接质问：“昨晚你去哪了？”


    沈书欣手中动作一顿，神色凝重了些，缓缓道：“我回了沈家。不过……是悄悄回去的，没人发现。”


    她撒了谎——事实上，她去了白舒然的西郊别墅，对夜行实施了催眠、篡改记忆。


    白寒舟盯了她几秒，才道：“最好如此。别让我发现你有其他动作，否则后果你知道。”


    他最近忙碌，并未时刻关注沈书欣，但察觉她外出频率明显增加。


    沈书欣面上维持着淡然笑意：“白教授放心，之前已有惨痛教训，我不会再招惹莫星儿了。”


    白寒舟自然不信。


    她甘愿留在白家为他所用，绝不只是因为感念救命之恩。


    他知道她在蛰伏、等待时机。以沈书欣的性格，必会找莫星儿报仇。


    他看着她，眼底杀意一闪而过——既然她改变不了莫星儿的记忆，留着她似乎已无用处，反而像颗定时炸弹。


    他绝不能让莫星儿知道他曾试图篡改她的记忆，否则她永远不会原谅他。


    沈书欣敏锐地捕捉到那缕杀机，心头一紧，暗自揣测：是他察觉了她与白舒然勾结？还是只因她没了利用价值，便想除掉她？


    她垂眸，若无其事地将一瓶紫色液体倒入另一个空瓶，继续实验。


    白寒舟并未立刻行动，看了她片刻，转身离去。


    沈书欣凝视着手中的紫色药水——白寒舟已起杀心，此地不宜久留。她必须设法逃脱他的控制。


    过了一会儿，她走出实验室回到房间，给白舒然打去电话。


    此时白舒然正在Y城酒店收拾行李准备返京。


    见是沈书欣来电，她放下衣物接起，语气不耐：“什么事？”


    “只是想告诉你，莫星儿那个下属，已经搞定了。”


    “我知道了。”


    沈书心中冷笑，她当然知道白舒然已知情，这通电话另有所图。


    她继续道：“马上要过年了，许言澈快回来了吧？既然你喜欢他，何不直接改变他的记忆，让他爱上你？”


    “强加感情哪有那么容易。”白舒然嗤笑，“你连莫星儿都搞不定，许言澈就能中招？”


    沈书欣眼底闪过冷光——白舒然说得对，她的确不能。


    多次实验证明，她可篡改人对事物的记忆，却无法扭曲对另一个人的感情。


    但她必须让白舒然相信有可能 ，她要利用白舒然摆脱白寒舟。


    “不试怎么知道？我最近升级了药剂。你难道不想试试？万一成功，许言澈就是你的了。到时许、顾两家都将成为你的后盾，拿下白氏易如反掌，再也无需忌惮你二叔白寒舟。”


    白舒然握紧手机。


    许言澈是她的，许、顾两家成为她的后盾——这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光想想就令她兴奋。


    沈书欣说得对，试试又何妨？不成便罢，若被许言澈察觉，大不了推沈书欣出去顶罪，说是她的个人报复。


    若成功了……


    她想象着与许言澈在一起的画面，不自觉地笑了，顿了顿道：“好。等他回来，我来安排。”


    沈书欣也笑了——这蠢货果然上钩了。“没问题。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离开白氏庄园，摆脱白寒舟。他好像已发现我们接触。我若继续留下，对后续计划不利。万一被他察觉我们对莫星儿的人动了手脚，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白舒然思忖片刻，觉得有理。


    若白寒舟真已起疑，不仅计划受阻，也影响她年后进入白氏任职。


    “好，等我想办法。”


    挂了电话，白舒然正思索如何将沈书欣弄到自己手下，一转身，蓦地撞见一个高大身影。


    是南风。


    他正用复杂目光看着她。


    她惊了一跳，随即瞪他一眼，不愿对视，转身望向窗外冷声道：“你怎么回来了？谁让你进来的？我说过，没我的命令不准再出现！”


    南风低下头：“属下来接大小姐回去。”


    “南风，你是听不懂话，还是故意违抗命令！”


    “属下不敢。”


    “那就滚出去！”


    见白舒然盛怒，南风低应一声：“是。”退出了房间。


    随后，白舒然自己拎起行李箱走到地下车库，驾车驶向帝都。


    她紧握方向盘，强迫自己不再回想那个糟糕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