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星儿是被她接走了。


    季北墨眸光深邃如寒潭，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片刻后，他薄唇微启，声音平静无波：“知道了，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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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雨楼。


    一个宛如春日私语般静谧、风格清雅独特的餐厅。


    包间内绿意盎然，几株精心打理的绿植点缀其间，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棵仿真桃花树，枝头缀满了逼真的粉色花朵，营造出梦幻般的氛围。在这样的环境中用餐，确实令人心旷神怡。


    季南嫣姿态优雅地坐在莫星儿对面，示意服务生将菜单递给她，声音依旧柔和：“这里是帝国非常地道的传统菜馆，味道很纯粹，环境也算清幽，我常来。不过菜品偏素淡，小墨那孩子口味重，应该不会带你来这种地方。”


    莫星儿点点头，下意识地接话：“嗯，的确没有。九爷和我都更喜欢吃肉。” 话音刚落，她立刻意识到这话听起来像是不喜欢这里，连忙补救，绽开一个甜甜的笑容：“不过，素菜我也很喜欢的！”


    一旁的服务生微笑着补充：“小姐如果喜欢荤菜，我们这里也有几道招牌的，味道很不错。”


    莫星儿心不在焉地翻开菜单，随意指了两道，其实根本没什么胃口。总统夫人突然找她，究竟意欲何为？这顿饭吃得她心头七上八下。


    季南嫣对服务生道：“把你们店的几道特色菜都上来吧。”


    “是，夫人。”


    不久，精致的菜品摆满了桌面。


    两人开始用餐，气氛微妙。


    “我听说，你参加了国际超级计算机竞赛，还拿了冠军？” 季南嫣看似随意地提起，目光温和地落在莫星儿脸上。


    “嗯，是的。” 莫星儿点头承认。


    “原来还是个天才少女，真是既漂亮又优秀。” 季南嫣微笑着称赞。


    莫星儿心里的疑惑更重了。从见面到现在，总统夫人已经夸了她好几次。但她很清楚，这位尊贵的夫人绝不会无缘无故找她“聊聊天”。


    莫星儿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抬起清澈的眼眸，决定主动出击，脸上带着礼貌而坦然的微笑：“夫人，您有什么话，不妨直接跟我说吧。您特意来找我，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对吗？”


    季南嫣脸上的笑意不变，眼神却深了几分。她也不再迂回，放下汤匙，优雅地用纸巾拭了拭嘴角，进入了正题。


    “是，我的确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嗯，您请说。” 莫星儿坐直了身体，做好了心理准备。


    “星儿，你年轻，漂亮，聪明，又很优秀，说实话，我也很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子，” 季南嫣的语气依旧温柔，但话锋却开始转向，“但是……”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直视莫星儿，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郑重：“北墨他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季氏家族的家主，肩负着整个家族的重任。他的婚姻，同样关乎家族的未来，不仅要慎重，更需要……门当户对。”


    季南嫣的目光带着探究：“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吗？”


    莫星儿迎着她的目光，缓缓点了点头。她当然明白。沈灼然当初那些尖酸的嘲讽，不正是基于这套逻辑吗？


    季南嫣继续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甚至有些残忍。但身为他的姐姐，为了家族，为了他更长远的未来，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离开御景园，离开他。”


    莫星儿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眸底掠过一丝受伤。原来这才是总统夫人的真正目的——让她离开季北墨。


    可是，季北墨的身边，岂是她想离开就能离开的？更何况，她根本不想走！


    她答应过九爷，永远不会离开他。虽然“永远”是个模糊的承诺，但至少不是现在，以这种方式。


    想到苏恒曾评价季南嫣是个“温柔善良”的女人，莫星儿不等季南嫣再开口劝说，便缓缓抬眸，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韧性：


    “夫人，这就是您今天找我的目的。可是夫人，您觉得……这一切，真的取决于我的意愿吗？”


    闻言，季南嫣的眼神微微一凝，更加专注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却透出坚韧的女孩。


    莫星儿紧接着又道，语速平稳，条理清晰：“九爷的性格脾气，夫人您应该比我更了解。这世上，谁能轻易逃出他的掌控？又有谁能说服得了他改变心意？我想，即使是夫人您，也未必能做到吧？”


    她直视着季南嫣，点破关键：“如果夫人能说服九爷让我离开，今天您就不会来找我了，不是吗？”


    莫星儿说的，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季南嫣无法否认。


    “如果夫人调查过我和九爷的过往，” 莫星儿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眼眶也开始微微泛红，营造出楚楚可怜的模样，“那您应该能查到，我高中毕业那年……曾经试图逃跑，跑回了A国老家。”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可是，当天晚上就被九爷的人抓了回来……他当时的样子，好可怕……他说要打断我的腿，还说要……要把我扔去喂老虎……”（内心OS：九爷对不起了！为了留下，只能暂时抹黑你装可怜了！反正你的可怕是公认的！）


    季南嫣彻底怔住了，显然没料到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看着莫星儿泫然欲泣、惊惧交加的小模样，季南嫣的心不由得软了几分。她太了解自己那个弟弟了，性格冷硬霸道，手段狠辣无情，当年争夺家主之位时那些雷霆手段，她至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想到这里，她不禁对眼前这个女孩生出了几分同情。小小年纪，被迫留在他身边，想必是受了不少惊吓。


    “这么说……是他强迫你，强行把你留在身边的？” 季南嫣的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带着一丝求证和怜惜。


    莫星儿见效果初显，立刻见好就收，声音低柔地补充道：“其实……九爷他……只要不发脾气的时候，对我……还是很好的。” 这句话半真半假，既维持了“被迫”的人设，又暗示了季北墨对她的好。


    季南嫣心中也涌起一阵无奈。季北墨现在显然非常喜欢这个女孩，以他的性格，绝不会轻易放手。就算她今天强行把莫星儿送走，以季北墨的能力和手段，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姐弟之间必然产生难以弥合的裂痕。


    她原本也没指望一次谈话就能解决这个复杂的问题。今天来，更多的也是想亲眼看看这个让弟弟如此着迷的女孩究竟如何。现在看来，这女孩很聪明，懂得审时度势，虽然刚才那番话里有表演的成分，但关于季北墨脾气的描述，却是实情。在那样一个强势的男人身边，恐惧是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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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季南嫣乘坐专车返回总统府。


    她派人将莫星儿直接送到了帝国集团楼下。


    莫星儿一下车，便直奔季北墨的办公室。


    推开那扇厚重的门，男人正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目光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神情平静无波。


    莫星儿走到他身边，嘟起嫣红的小嘴，语气里带着点撒娇和小小的抱怨：“九爷！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我呀？我被总统夫人带走了诶！”


    季北墨这才从屏幕上移开视线，深邃的眸子看向她，语气平淡：“你这不平安回来了么？” 他早已了然，季南嫣不会伤害她。


    莫星儿凑近他，伸出小手轻轻拉住他熨帖的西装衣袖，带着点告状和邀功的意味，小声说道：“九爷，其实……我今天在总统夫人面前，说了你一点点‘坏话’……她听了之后特别同情我，才放我回来的。”


    “哦？” 季北墨剑眉微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修长的手指轻轻勾起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说了我什么坏话？嗯？”


    莫星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他，带着点小委屈：“总统夫人说让我离开你……我说我不敢……我还说，高中毕业那年我跑回A国，结果你当天就把我抓回来了，不仅要打断我的腿，还……还威胁要把我喂老虎……” 她眨眨眼，补充道，“总统夫人听完，看我的眼神可同情了！”


    季北墨看着眼前这只狡猾又可爱的小狐狸精，薄唇难以抑制地勾起，噙着一丝若有似无、带着了然和宠溺的笑意。


    莫星儿得寸进尺，整个身子往他怀里又蹭了蹭，小手顺势揪住他一丝不苟的衬衫衣领，嘟着粉嫩的唇瓣，半真半假地控诉：“不过……人家说的也是事实嘛！你那个时候的样子……真的好吓人，都要把我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