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沈书欣是勾结了国外的恐怖分子，进行非法秘密实验，才被依法逮捕的。”莫星儿的声音清晰而冷静，打破了校门口的嘈杂，“沈夫人，您跑来求我，这又是为什么？”


    温静娴的哭诉让她心中五味杂陈。莫星儿沉默片刻，那句“她已经死了”在舌尖滚了几滚，最终还是被她艰难地咽了回去。


    “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莫星儿直视着温静娴泪眼婆娑的眼睛，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沈书欣自己做错了事，就该自己承担后果。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学生，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掌握任何人的生死。”


    说完，莫星儿转身欲走。


    “等等！”温静娴却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扑上前，死死抓住莫星儿的手臂！她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莫星儿的皮肤里，布满泪痕的脸上充满了绝望的哀求：“星儿小姐！我只想问您一句话！书欣……书欣她还活着，对不对？！”


    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每一个字都透着小心翼翼和卑微的期盼：“她们……她们说她已经死了……那不是真的，对不对？求求您，告诉我她还活着……只要告诉我这个就好！”


    莫星儿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咬着下唇，避开温静娴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充满希冀的目光，沉默了几秒，才艰涩地开口：“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知道”三个字，如同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围观的人群中激起了更大的涟漪。


    “听见没？她好像真的知道内情！”


    “沈书欣的事跟她有关？她还掌握着沈书欣的生死？！”


    “我的天……这……莫星儿到底是什么来头？”


    温静娴最后的希望似乎也随着这三个字彻底破灭了。她颓然地松开手，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再次软倒在地，发出压抑的呜咽。哭着哭着，她又神经质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充满了自嘲和绝望：“怪我……都怪我！怪我懦弱！怪我无能！怪我娘家没有势力……我就从来不敢为她争取什么！”


    “是我把她养成了一副心有不甘、争强好胜的性子！是我……才让她中了你们的圈套！落得今天这般……生不如死的下场！都是我的错啊！”


    这悲怆的控诉立刻点燃了不明真相者的情绪。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还不明白吗？”人群中一个刻意压低却充满引导性的声音响起，“莫星儿仗着自己背后有靠山，故意设局陷害沈家！这是要把沈家彻底赶尽杀绝啊！”


    “这也太恶毒了吧！”


    “就是！沈家已经够惨了，从豪门一夕破产，两个女儿一个成了活死人躺在医院，另一个生死不明……现在连当妈的都成这样了，还要被逼着当众下跪！”


    “真是造孽啊！”


    温静娴又哭又笑，猛然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那眼神如同淬毒的刀子，混合着无边的悲凉与刻骨的怨恨，死死钉在莫星儿身上！


    “莫星儿！”她一字一顿，声音嘶哑却带着诅咒般的狠厉，“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只、会、比、我、们、更、惨！”


    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如今不过是凭着季北墨一时兴起的宠爱才得以喘息。等有一天他腻了、厌了，等待她的，必将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就在这时，计算机系的系主任常华明和白寒舟教授恰好从校内走出。两人显然是被门口的骚动吸引过来的。


    白舒然看到常华明，眼底深处飞快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她一次偶然得知，常华明和温静娴是初恋，而且常华明对温静娴一直念念不忘。现在，让他亲眼看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因为莫星儿而落到如此凄惨卑微的境地……就算不能对莫星儿造成实质伤害，恶心她一下也是好的。只是旁边还跟着她的二叔白寒舟，这让她微微蹙眉。


    “静娴？！”常华明一眼就认出了地上那个狼狈不堪、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正是他心底深藏多年的身影！他脸色大变，立刻快步冲上前，完全不顾周围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扶起温静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急切：“静娴！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快起来！”


    温静娴茫然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清了常华明的脸：“华明……” 认出故人，积压的委屈和痛苦再次爆发，眼泪更加汹涌地奔流而出。


    白寒舟则径直走到莫星儿身边，眉头紧锁，担忧地看着她：“星儿？怎么回事？” 他目光扫过温静娴，带着审视。


    莫星儿有些意外：“白教授？您的伤……” 他肩膀中弹，怎么这么快就来学校了？


    “我没事。”白寒舟摆摆手，目光重新回到莫星儿身上，“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不等莫星儿开口，被常华明扶着的温静娴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猛地指向莫星儿，声音尖利刺耳：“是她！就是这个狠毒的女人！害得我家破人亡！是她故意设下圈套陷害我女儿书欣！她毁了书欣一辈子！”


    沈书欣的事，常华明自然有所耳闻，但那是因为勾结恐怖组织，怎么会和莫星儿扯上关系？


    “静娴，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常华明一边安抚着情绪激动的温静娴，一边看向莫星儿，语气带着他惯有的公正和对莫星儿的信任，“星儿同学品学兼优，为人正直，我很了解她。她只是一个学生，怎么会做这种事？”


    常华明的信任让莫星儿心头一暖。


    温静娴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凄厉又讽刺的尖笑。她看看维护莫星儿的常华明，又看看站在莫星儿身边、一脸关切的白寒舟，眼中充满了怨毒：“呵……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啊！所有男人都护着你！连华明你也……”


    一旁的白舒然听到常华明竟然如此维护莫星儿，肺都快气炸了！她发短信是想让常华明来给莫星儿添堵的，不是来给她解围的！真是该死！


    “跟她关系大得很！”温静娴咬牙切齿地重复道，恨意滔天。


    常华明看着莫星儿，眼神依旧带着询问和信任。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看着周围越聚越多、议论纷纷的学生，看着常华明信任的目光，莫星儿知道，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流言蜚语只会更甚。


    “这件事，”莫星儿深吸一口气，朗声说道，“的确与我有关。”


    哗——！人群瞬间炸开了锅！莫星儿竟然承认了？！


    “不过，”莫星儿的声音清晰有力，目光扫过一张张或好奇或鄙夷的脸，最终定在常华明和温静娴身上，“并非像你们臆测的那样！”


    “沈书欣勾结国外恐怖分子‘黑翼组织’，进行非法人体实验，证据确凿，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事情败露后，沈书欣与恐怖分子头目试图潜逃！”


    “而我，”莫星儿挺直脊背，眼神坦荡，“利用我所擅长的网络追踪技术，协助警方锁定了他们的位置，最终将他们绳之以法！这就是全部真相！我做的，是每一个有正义感的公民在能力范围内，都应该做的事！”


    “切！空口...


    周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惊叹！


    “卧槽！军方大佬亲自作证！”


    “莫星儿真的在帮军方做事？！这也太牛X了吧！”


    “难怪她技术那么强！原来是为国家服务的！”


    “关键是这位军官也太帅了吧！这气场！这制服！简直帅炸了！”


    几个男生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而女生们的关注点则迅速转移到了明战本人身上。


    眼看剧情骤然一百八十度大反转，白舒然气得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脸上却还得维持着平静。她再也待不下去，对罗希雅低声道：“快迟到了，希雅，我们走。”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罗希雅更是恨恨地瞪了莫星儿一眼，巴不得立刻离开这个让她憋屈的地方，立刻跟着白舒然转身离去。楚河也默默跟在了后面。


    明战的现身，如同最有力的定海神针，彻底为莫星儿正名。眼看高潮已过，没什么热闹可看了，围观的学生们也三三两两地散去。


    温静娴看着站在莫星儿身边、代表着国家力量的明战，再看看白寒舟和常华明，彻底明白了无论她说什么都是徒劳。巨大的绝望将她最后一丝力气也抽干，她失魂落魄地转身，踉跄着离开。


    常华明不放心，立刻追了上去：“静娴！等等我！”


    喧嚣散尽，校门口只剩下莫星儿、白寒舟和一身戎装的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