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课后，罗希雅心头那股恶念作祟，竟鬼使神差地驱车尾随了莫星儿的座驾。她一路跟到那家高端射击俱乐部，满心龌龊地想看看莫星儿私底下究竟勾搭了多少男人。


    她在外面等了又等，好不容易盼到莫星儿出来，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跟着出来的，竟然是蓝以乔那个上不得台面的穷酸货！


    更让她怒火中烧的是，这两个女人从俱乐部出来，居然一头钻进了那条嘈杂肮脏的小吃街！在罗希雅高高在上的认知里，来这种地方吃东西的人，简直和路边的乞丐没什么两样！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最该死的是，看着莫星儿站在街边，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那油滋滋的“垃圾”，罗希雅自己的肚子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这让她倍感羞辱。


    看来今天是白费功夫了。罗希雅满心烦躁，刚要开口吩咐司机打道回府，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路边几个流里流气、打扮得像个“社会人”的小混混，正晃晃悠悠地朝小吃街入口走去。看年纪，都不到二十岁的样子。


    一个恶毒的念头瞬间在罗希雅脑中成形。


    “你们几个！等一下！”她扬声喊道，同时迅速从包里掏出一副硕大的墨镜戴上，试图遮掩几分自己的真实身份。


    其中两个小混混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看向路边这辆价值不菲的轿车和车里戴着墨镜、看不清全貌的女人，不确定是不是在叫他们。


    “没错，就是叫你们。”罗希雅隔着车窗，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命令感。


    几个小混混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为首一个染着黄毛、自以为很酷的家伙，咧着嘴露出一口烟渍牙，邪笑着凑近车窗：“哟，美女，有什么需要兄弟们帮忙的啊？”


    “想要钱吗？”罗希雅开门见山，语气轻蔑。


    钱？谁不想要钱！这女人脑子进水了？几个混混脸上都露出看傻子的表情。


    罗希雅无视他们的眼神，直接开出条件：“刚才进小吃街那两个女的，去，给我教训她们一顿。事成之后，我给你们一万块。”她盘算着，莫星儿就算有点身手，面对好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也该吃瘪了吧！


    几个混混都是一愣！


    “卧槽！一万！”旁边一个瘦猴似的小弟立刻兴奋起来，对着黄毛嚷道，“大哥，没问题啊！干了！”


    被称作“大哥”的黄毛混混却狠狠瞪了瘦猴一眼，压低声音骂道：“滚一边去！没出息！”他转过头，对着罗希雅，努力装出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咳咳，美女，你这就有点看不起人了。我们兄弟几个，出场费可不止这个数！”


    罗希雅鄙夷地白了他一眼，她耐着性子问：“那你要多少？”


    黄毛混混挺了挺胸膛，伸出一根手指，又加了五根，气势十足地喊价：“一万五！少一分都不行！”


    前排的司机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瘦猴小弟却是一脸崇拜地看着“大哥”，仿佛他完成了一项壮举。


    罗希雅简直要被这群蠢货气笑了，眼神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傻逼！”她心里暗骂，多要五千块就觉得自己牛逼了？


    看罗希雅沉默了几秒，几个混混心里开始打鼓，是不是要价太高了？平时他们也就吓唬吓唬学生，能敲个百八十块就不错了。


    就在黄毛混混琢磨着要不要“降价”时，罗希雅终于开口了，语气带着施舍：“行，一万五就一万五。”


    她拿出手机，翻出偷拍的莫星儿和蓝以乔的照片，隔着车窗展示给混混们看：“就是这两个。”


    那瘦猴小弟凑近一看，脸色瞬间变了，失声叫道：“卧槽！大哥！这不就是上次把我们几个揍趴下那俩女的吗？那个短头发的贼能打！我们……我们干不过啊！”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黄毛混混又惊又怒，一巴掌拍在瘦猴后脑勺上，然后急忙转向罗希雅，堆起假笑：“美女别听他胡说！他眼神不好，认错人了！绝对不是那俩！这活儿我们接了！”


    连司机都看不下去了，低声提醒：“小姐，我看这几个人……实在不靠谱，我们还是回去吧？”


    罗希雅又不是傻子，瘦猴的话加上司机这么一说，她怎么可能还信这几个废物？她气得脸色发青，猛地按下车窗控制键，玻璃迅速升起，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开车！回去！”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车子引擎轰鸣，绝尘而去，留下车尾气喷了那几个混混一脸。


    罗希雅坐在车里，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这个该死的莫星儿！怎么连这种下三滥的混混都认识，还这么能打！真是邪门了！”


    小吃街口，黄毛混混看着远去的豪车，懊恼地对着瘦猴又是一顿拳打脚踢：“让你多嘴！让你多嘴！到嘴的肥肉都飞了！”


    瘦猴抱着头，委屈地嚎叫：“大哥……我是说实话啊……我们真打不过那女的……”


    .........


    季家老宅。


    这座深宅大院屹立于此已逾两百年，历经岁月沧桑，却依旧透着一股沉淀的威压与磅礴气势。假山玲珑，水榭环绕，亭台楼阁飞檐斗拱，处处弥漫着古雅沉静的气息。


    如今居住于此的，是季氏家族最具分量的族老——季耀。他是上一任家主，季北墨祖父的亲弟弟，虽已年近古稀，却无一根白发，身形魁梧，那双沉淀了数十年权谋的眸子依旧锐利如鹰。他曾执掌季家权柄三十余载，直至季北墨强势崛起，接过家主之位，他才退居幕后，盘踞于此。


    宽敞肃穆的堂厅内。


    一张价值连城的紫檀木方桌两侧，季北墨与季耀相对而坐。


    侍者无声地奉上两盏顶级龙井，茶香袅袅，却驱不散空气中无形的凝重。


    季北墨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如松，冷峻的面容如同冰雕，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强大气场。他修长的手指端起骨瓷茶盏，优雅地凑近薄唇，浅啜一口，动作从容不迫。放下茶盏，他深邃的目光平静地投向季耀，声音低沉而清晰：“不知叔祖今日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季耀身着一袭低调奢华的黑色锦缎长衫，他放下手中把玩的玉扳指，布满皱纹却依旧锐利的眼睛直视季北墨，语气带着一丝长辈的责备，却难掩其中的试探：“北墨，你何必明知故问。季正，他终究是你的三叔。你这次做的，是不是……太不留情面了些？”


    季北墨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划过温润的杯沿，眸光幽冷，薄唇轻启：“季正目无家主，肆意挑衅，更蓄意谋害我御景园的人。我废他一条腿，不过是稍作惩戒，以儆效尤。何来过分之说？”


    “稍作惩戒？”季耀花白的眉毛拧起，冷哼一声，语气加重，“你若只是开两枪，废他一条腿，我无话可说！可你扪心自问，真的只是废了一条腿吗？旁人或许不知，但我清楚得很！季正如今气血两亏，性情暴戾，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日渐衰败……这难道不是你的手笔？！”他浑浊的眼中射出洞悉一切的精光。


    “竟有此事？”季北墨再次端起茶盏，神色平...


    季北墨垂着眼睑，拇指依旧缓慢地、带着某种压迫感地划着杯盏的边缘，仿佛在思考，又仿佛在酝酿风暴。当季耀话音落下，他缓缓抬起眼眸。


    那双深邃如渊的眸子，此刻锐利如刀，带着睥睨天下的威压，直直刺向秦耀！平静的语调下，是足以翻江倒海的决心：


    “叔祖，”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打在季耀的心上，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若我季北墨，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周全，那我要这江山，又有何用？”


    他微微停顿，目光如磐石般不可撼动，一字一句，宣告着不容置疑的铁律：


    “还有，季氏未来的当家主母，除了莫星儿——”


    “——绝不会是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