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适合去鼠一鼠呢。


    【安详】【躺平】【微笑】


    沈瑜对上君肆那双令人捉摸不透的偏灰色眼眸，心脏鼓跳如雷，只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沈瑜如今真的是百口莫辩，说什么都是狡辩，还不如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她深吸一口气，还不等张口说什么，突然打了一个嗝，整个人都跟着抖动了一下。


    沈瑜一双眼眸瞪的圆溜溜的，整个人都懵了。


    显然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吓到开始不受控的打嗝了。


    “四，嗝，哥。”沈瑜刚刚酝酿好的台词，因为突如其来的‘嗝’，又默默将没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她伸手拿起桌子上最后一个流沙包，狠狠咬了一大口，开始嚼嚼嚼，然后咽下去。


    等吃完一整个流沙包又喝了半杯茶后，沈瑜才觉得自己舒服了很多，心脏也没有刚刚跳得那么快了。


    等她缓过来了，君肆这一次主动开口，给沈瑜打了一剂定心针，“阿瑜不用如此紧张，女子考科举并不是什么大事。”


    他的语气平淡，平淡到好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是如此的艳阳高照。


    沈瑜二度打好的草稿，在听到君肆的这句话后，又一次没有用上。


    摄入糖分过高的脑袋，现如今正在偷懒罢工，让本来聪慧的状元郎，此刻反应总是慢半拍。


    “不是什么……大事？”沈瑜小心翼翼的重复了一遍君肆说过的话，眨着澄澈好看的眼眸，默默举手陈述自己的罪行：


    “四哥，我是女扮男装考取的状元功名。”


    简而言之，这算是欺君之罪。


    就算不论欺君之罪，她也难逃责难。


    在朝国，女子能够独立门户，可以独自经商，但还从没有哪位女子敢入朝堂开设医馆的。


    前者不掺搅权利，尚且让女子立门户艰难，经商更是难上加难。


    沈瑜已经能够猜到，朝中那些大臣知道她是女子后，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或是口诛笔伐，或是痛斥指责，或是向君肆进言，早日将她……处死。


    这又不是写小说，她也不是拥有光环的女主角。


    沈瑜自叹，她还没有能力大到可以与全世界对抗。


    看出沈瑜的神情低落，君肆意识到她此刻的脑袋肯定没有休息，定然在胡思乱想着什么。


    君肆给沈瑜的茶碗里又添了新茶，本就对着沈瑜刻意放缓的语调，此刻更是温润的不像话，


    “猜到你是女子的那一夜，我做了一整晚的梦。”


    他的声音将沈瑜从黑暗的设想中抽离出来，又将全部的注意力和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那一整夜我梦到的都是阿瑜。”君肆用自己的指尖碰了碰沈瑜的手尖，举动温柔，一如醉酒时他们玩了很久的贴贴，


    “我梦到了女子打扮的阿瑜，笑着站在我面前，问我好不好看。”


    <span>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span>    “我还梦到当初在宫里的那晚，阿瑜问我有没有心仪女子。”


    “梦醒之后，我便将出游的地点改成了茶楼，自作主张的点了一出戏，想要看看阿瑜听了这扬戏后，会是什么反应。”


    君肆察觉到沈瑜正在愣愣的盯着自己后，又继续往下说：“昨日吃菜吃到醉酒，确实是我没想到的。”


    “醉酒后的阿瑜……说要招赘，说我好看，还说要娶我，甚至问我嫁衣可不可以绣小金猪。”


    “经此一事，我便算是彻底确认，阿瑜果真是一位女子。”


    “此前我便想着，阿瑜是朝中新晋的状元郎，是极其有才学的沈大人。”


    “我想着，若沈大人喜欢我，愿意同我在一起，我便不要名分，只无名无份的同你悄悄拜了天地，做一对只有天知地知的夫妻。”


    “但上天总还是给了我一颗甜枣，让我有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入赘。”


    “阿瑜。”君肆这一次直接抓住了沈瑜的手，将她的手心贴在了他的脸颊上，


    “权势名利不得阿瑜喜欢，但我想……我还是有些美色能得阿瑜喜欢的。”


    君肆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刻意放缓了语调，争取让沈瑜听懂他说的字字句句。


    沈瑜确实全都听懂了，也彻底惊呆了。


    沈瑜也没有想到，一个可能随时要去阎王殿报到的坦白局，竟然会被君肆带着，突然奔向了告白局的道路！


    沈瑜眨巴眨巴眼，内心的小人总算挣扎着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碎石，并举起一块小牌子——我的词儿被抢啦！


    本应该是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变成了四哥又又又一次对她的表白！


    “四哥。”沈瑜干巴巴的叫了一声君肆，又干巴巴的闭上了嘴。


    现在到底应该说些什么？


    沈瑜努力抽回自己的手，把话题从喜欢挪到了正事上，甚至连称呼都给改了，


    “陛下，但我朝律法没有明说女子入朝该当何罪，但却有欺君之罪，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臣？”


    朝国虽然没有明说女子不能入学堂，在这一点始终是众臣乃至朝国所有人都默认的。


    而今君肆初登基，虽手腕狠厉，但底下到底还有许多不服众之人。


    若是她女子的身份被暴露出来，恐怕那些人就会立刻跳出来，和君肆对着干。


    等到那个时候，她便是君肆最大的软肋。


    沈瑜自然不愿意看到那种扬面，更怕自己成为政权争夺的牺牲品。


    如果可以，她愿意卸下沈大人这个身份，只做沈瑜。


    至于说拼尽一切去和整个世界对抗，做个名传千古的权臣……


    沈瑜不觉得自己能做到。


    这条路也太苦太累，甚至充满杀机。


    沈瑜惜命。


    人很难改变环境，最后往往会被环境同化。


    <span>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span>    这种同化是潜移默化且难以发现的。


    ……就像君肆对她的温水煮青蛙一样，让她逐渐减少了对君肆的害怕和恐惧，甚至变得习惯性依赖他。


    所以，四哥会如何处置她呢？


    砍头应该不会了，那死罪可免之后的活罪呢？


    沈瑜此刻是真怕君肆提起宫里的‘锁瑜殿’。


    陛下会如何选择呢？


    “女子既能考取状元功名，为何不能做官？”君肆的回答，同沈瑜的设想差了十万八千里，


    “若科举选的都是庸才，我倒希望年年入朝为官的都是如阿瑜一样聪慧的女子。”


    沈瑜已经知道这个世界对女子的偏见，听到君肆的话，她愣了一下，又突然展颜一笑。


    “四哥。”沈瑜在君肆疑惑的‘嗯？’了一声时，补全了下半句，“听完这一席话，我反倒觉得，是我过于封建了。”


    一个受现代教育十几年的人，却将自己主动受困在于‘时代局限性’这五个字中。


    听到君肆的话，她才升起一点点要闯出些名堂的想法。


    ……就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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