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从最开始就不对等
作品:《状元郎女扮男装在暴君手下苟活》 “四哥。”沈瑜把一切都安排下去后,就跑到了天字一号房,坐在了君肆的对面,“秦王可有派人去地牢里见钱、文二人?”
“派了杀手过来。”君肆抬眸望向沈瑜,说出一件坏消息,“杀手去了地牢的那晚,钱、文二人趁乱跑出了地牢,不知所踪。”
跑出地牢,不知所踪?
沈瑜默默消化完这句话,才出声询问:“四哥为什么选择放他们离开?四哥你改变了什么计划?”
见沈瑜并没有因为文同知跑出来而害怕,确认她并没有被那日的文同知吓到入心里去,君肆才稍微放心。
而后,他才对沈瑜解释道:“他们二人熟悉云州的地牢,那日确实是趁乱跑出去的,但当夜就又被抓回去了。”
原来如此。
沈瑜了然,不再关心钱、文二人之后的结局,只是好奇追问:“四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对付秦王?”
京都内阁的那些老臣都已经往云州给她送了好几份封信,每封信的落款人姓名都不同。
他们明里暗里的都是在问她,陛下何时归来?陛下几时回来?陛下能否早日归来?
一看就知道,他们快要被朝中的政务给逼崩溃了。
朝中不可一直群龙无首,早日将秦王的事情解决掉,他们也好早日回京。
……虽然沈瑜并不是很想回京,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想到这里,沈瑜眨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等着君肆给出确切答案。
“沈瑜。”君肆将书放到了桌子上,又不放心的提醒一句,“秦王封地不同云州,你当真要去?”
之前君肆不明白沈瑜为什么会愿意涉那么多险,明明她很害怕这些刀光剑影的危险。
自从月圆夜的试探,君肆隐约明白了沈瑜的想法。
她可能隐藏了一个会被治大罪,甚至是可能会被砍头乃至连累家人的大秘密。
为了这个秘密被爆出来后,她有足够的能力自保并且保护住家人,所以她才努力的做这些。
从前拿免死金牌是为了这个秘密,后来说将奖赏先攒着是为了这个秘密,现在说要去秦王封地可能也是为了秘密。
他知道沈瑜是顶替了沈瑾妹妹的名字,所以她过去的一切都几乎为空白,不太容易查到。
当然,君肆也大可以派人去详查,查她过往的经历,查被她隐藏起来的秘密。
可是君肆不想这么做。
他怕等沈瑜知道他查了这些,心里会觉得不舒服,会同他有隔阂。
所以他只能用沈瑜愿意透露给他的这点东西来猜测原因,并等着沈瑜愿意告诉他一切的那天。
君肆很想告诉沈瑜,告诉她如果是为了攒功绩顶过去的罪责,那她攒的功绩已经足够多了。
但他怕自己开了口,会吓到好不容易愿意对他露出柔软蚌肉的沈瑜,致使她重新缩回到那个坚硬的蚌壳里。
所以,他只能再次问沈瑜,是真的要去吗?
“要去。”沈瑜放在桌子下面的双手,此刻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摆,目光很是坚定,“四哥,我想要去。”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沈瑜都要去。
在京城的时候,她和君肆约定三个月后给出答案。
现在时间已经快要过去一半了。
几乎是等他们回到京城,就要到她给出答案的日子了。
这个答案如果凌驾在她是‘男子’这个条件之上给出的,那就如同空中楼阁,很容易就会分崩离析。
为了君肆知道她是女子后不会震怒,沈瑜只能多攒些功绩和名声。
让这些功绩和名声多到即使君肆震怒,也不会要了她性命的地步。
更要多到……不会祸及她阿姐的地步。
沈瑜深吸一口气,再度肯定又坚定无比的回答:“四哥,我知道去秦王封地是一件无比危险的事情,但我想跟着四哥去。”
“好。”君肆同意了。
他想,如果他不同意的话,恐怕眼前的人会很失落,会因为攒不够功绩而惊慌害怕。
所以他会同意。
也只能同意。
他确实害怕状元郎受伤,但他的状元郎不是经受不起狂风暴雨的小花,而是能够替别人遮风挡雨的大树。
只是这树的胆子很小,需要有人在她旁边护着,才能让她继续扎根于深层土壤中,茁壮成长。
“阿瑜。”君肆放在桌子上的手又往沈瑜面前放了放,手心向上,“把手伸过来。”
沈瑜疑惑不解但是照做。
等她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君肆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手镯出来,戴在了沈瑜的手腕上,
“这是镯中箭,扭动上面的红色珠子,就会连箭齐发,若是遇到危险可以保命。”
冰凉的温度从手镯传递到了手腕上,沈瑜的目光始终落在手腕上这个做工精致的手镯上。
传闻中的暗器,也是让她给见到了。
“多谢四哥。”沈瑜不知道此刻除了感谢还能做些什么。
她心里很明白君肆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
越是知道越是觉得亏欠。
因为……她不可能回应君肆的这种感情。
即使她觉得君肆很好,即使她确实很喜欢君肆,即使她真真切切的对君肆心动了,她也不可能回应君肆的感情。
沈瑜是沈状元郎,是沈大人,是沈瑾的亲妹妹。
但最重要的是,沈瑜是沈瑜,是在现代接受过十多年教育的大二学生。
她学的知识和接受的认知里,没有嫁给皇帝这一条,没有要待在皇宫被朱红色的宫墙困住一生这条选项。
沈瑜的父亲和母亲感情很好,但他们教会她的第一条就是——爱人先爱己。
她的父亲母亲曾经教会她很多东西——
‘这世上没有什么谁离开了谁就会活不下去。’
‘如果发现选择出了错,那可以随时可以从中抽离,不需要犹豫。’
‘喜欢一个人的前提是,她还是她。’
但沈瑜觉得喜欢君肆的前提是,她不能再是她。
因为他们的身份不对等,从最开始就不对等。
从身份上来看,他是君她是臣。
从性别上来看,他是男子她是女子。
这个世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个时代,女子难寻一心一意一双人的心上人。
很不巧,她两者都占劣势。
她没胆量去拼一个帝王的喜欢能维持多久,也没胆量走进朱红色的宫墙在里面住一生。